新暖才文学网-翠微居 > 玄幻小说 > 江山美人逐鹿记 > 193
    翠微居 新暖才文学网 H小说 未删节 全文阅读 尽在 http://www.xncwxw.net/第二天早晨,李啸天一早起来,推出门去,只见一名陌生的青衣使女端着铜面盆,送来脸水,一面娇声道“范公子,洗脸了。”声音很柔,很美,但她不是如玉。

    这青衣女子看去比如玉上一、二岁,个子也比如玉略高,身材显得更苗条,说话的时候,目澄秋水,嫩脸红匀,红菱般的嘴角,含着轻盈笑意,很甜、很美。青衣使女看到李啸天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她直瞧,脸上忽然飞起一片红晕,低下头去,说道“范公子可以洗脸了。”

    李啸天问道“姑娘是新来的”

    “是。”那青衣使女应了声「是」,娇柔的道“小婢叫做紫玉,公子以后叫小婢紫玉就好了。”

    李啸天问道“如玉呢”他忽然间连自己也不知道,居然关心起如玉来了。

    紫玉道“如玉妹子身子不理舒眼,所以总管指派小婢伺候范公子来的。”

    如玉病了,她好端端的怎会生病李啸天忽然想起昨晚翟总管向如玉问起老管家可有遗言如玉是依着老管家的嘱咐说的,莫非翟总管不相信,故而把如玉调开了他接着又想起如玉说过,只要说错了话,就会遭受到很严厉的分,甚至像玉花,因为泄漏机密而死了。想到这里,只觉一颗心忽然起了一阵收缩,禁不住目注紫玉,问道“她现在哪里”

    紫玉撇撇嘴,笑道“如玉妹子只不过身子不舒服,瞧你就急成这个样子”

    李啸天被她笑碍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紫玉道“那么范公子快去洗脸吧,今天翟总管要送老管家的灵枢回到金牛村去,范公子用过早点,就好给老夫人修一封家书,待会翟总管就要来拿呢。”

    李啸天点点头,匆匆盥洗完毕,紫玉伺候着吃过早点,就回到房中,取出信笺,把老管家中风过世,详细给母亲写了一封长信。翟开诚已经来了,说是老管家殓,请李啸天前去,夏家堡有的是财力和人力,堡主吩咐过翟总管,要厚殓老管家。

    翟开诚为了巴结李啸天,因此对老管家的后事,办得十分体面,就算是富豪人家的老太爷过世,也不过如此,李啸天内心自然感激万分。翟开诚奉夏堡主之命,另外又准备了八色丰盛的礼物,和三千两白银,另外还拨了一名丫头,是去伺候范娘的。

    李啸天过意不去,再三恳辞,但夏云说得好“贤侄,你还和夏伯伯客气什么,我本来还以为你爹多少有些积蓄,这次你们来了,夏伯伯才听翟总管从老管家口里说出来你家的情况,只是靠几十亩田过活,这都是夏伯伯的不好,你爹离家之后,没有好好照顾你家生活。贤侄想想看,夏伯伯知道了,心里有多愧疚,我要翟总管去,只是要他代表我向令堂深致歉意,这些东西,值得了什么,我和你爹情同骨肉,难道我不该照顾弟妹么”他这么说了,李啸天就不好再推辞。

    午后夏堡主亲自祭奠过老管家,李啸天跟着拜了一番,翟开诚就率同八名堡丁,押运老管家的枢车和两辆马车,一齐启程。李啸天亲送枢车上路之后,一个人回转东院,心中自然有着无限哀思。

    老管家从小把自己带不说,就是这次到夏家堡来吧,两人一同住进这幢精含,不过两天工夫,老管家就突然离他而去,剩下自己一人,能不使他触景伤情就在他眼中包着泪水,缓步经过藤花架之时,忽听右首花丛间,正有两人喟喟细语。他自从跟师傅练习内功之后,耳目敏锐,已然听出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只听那男子声音道“时间定在今晚二更。”

    女子声音道“我知道了。”这女子声音,虽然说得轻,但话声甚为娇柔,一听就知是紫玉的口音。堡中使唤的使女、堡了不在少数,男女相悦,相约幽会也是常有之事,李啸天只当未闻,依然缓步走去。

    就在他走了六七步远,只听那男的道“咱们说的话,会不会被他听去了”

    女的道“不会的,这姓范的只是个雏罢了。”

    男的道“那我走了。”接着但听「刷」的一声轻响,那人以极快身法,朝院外闪了出去。

    李啸天暗道“夏家堡一名堡丁,就有这等快捷的身手,如此看来,夏伯伯的一身武功,自然是更高了。”一脚跨进书房,还未坐下,紫玉已经跟在身后,俏生生的走入,欠身道“范公子回来了,老管家枢车,一定已经启程了。”她说话之时,不但声音娇柔,而且笑靥迎人,另有一番娇态。

    李啸天心中暗道“好哇,你背后说我雏,当面却这般奉承于我。”

    紫玉眨了眨眼睛,嫣然道“范公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李啸天暗暗一惊,忖道“这个丫头心思灵巧得很。”一面淡淡说道“没有什么。”

    紫玉一个转身,轻俏的道“小婢给公子倒茶去。”

    李啸天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在书桌上坐下,随手拿起李太白诗集,翻了两页,但又看不下去。心中只是想着老管家临终说的此地不宜久留,要自己到金陵去找盛记镖局的总镖头盛锦堂,但自己并不知道盛锦堂和自己父亲,究竟是什么交情

    再说夏伯伯和爹究是结义兄弟,待自己不薄,自己怎好说走何祝师傅临行之时,也是说要自己投奔夏伯伯来的。到底自已该不该听老管家的话呢他手中翻着书,目光却望着窗外,怔怔出神,连紫玉走近书案,都一无所觉。

    紫玉手捧茶盏,轻轻放到桌上,说道“范公子请用茶。”

    李啸天「哦」了一声,说道“多谢姑娘。”紫玉甜甜一笑道“范公子怎么和小婢客气起来了嗯,我看范公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李啸天本来没有看她,这时掩上书,抬目道“没有。”

    紫玉巧笑道“范公子不说,小婢也看得出来。”

    李啸天道“你看得出什么”

    紫玉神秘一笑道“公子可要小婢说出来么”

    李啸天道“你倒说说看”

    紫玉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低声道“公子心里闷闷不乐,一定在想念一个人。”李啸天「哦」了一声。紫玉道“公子一定是嫌小婢伺候得不好,所以在想念如玉妹子,对不”

    李啸天被她说得俊脸一热,笑道“这是姑娘多心。”

    紫玉一双俏眼瞅着他,俏皮的道“是小婢多心么依小婢看,该是公子多情才对。”

    李啸天神色一正,说道“姑娘体得乱说。”

    紫玉欠欠身道“范公子原谅小婢失言。”

    李啸天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紫玉垂下头道“多谢范公子。”

    李啸天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出去吧。”紫玉口中应着「是」,偷偷的望了他一眼,才转身退出。

    李啸天坐了一会,心头兀自觉得无聊,又站起身,走近南首窗下,看着花圃中的花木。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依然一个人负手站在窗口,没有移动。紫玉手捧烛台,款步走入,柔声道“范公子,请用膳了。”李啸天口中哦了一声,随着她走出书房,小客室一张方桌上,已经摆上菜饭。

    紫玉把烛台放到桌上,说道“公子可要饮酒么”

    李啸天道“我不喝酒。”

    紫玉巧笑道“小婢知道公子不善饮酒,所以没把酒壶拿上来,小婢给你装饭。”

    李啸天住进东院,一直和老管家同桌吃饭,今晚却只有一个人吃了,心中不禁又触动了哀思。而且这几天吃饭时,都是由如玉伺候,如今又换了一个紫玉,虽然她笑靥迎人,善解人意,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当下默然坐下,紫玉装了一碗饭送上,李啸天接过饭碗,吃了几口,竟然食不下咽,勉强地吃完了一碗。

    紫玉道“小婢给公子添饭。”

    李啸天微微摇头道“不用了。”喝了两口汤,就站了起来。

    紫王送上面巾,又替他沏了一盅茶,才收捡菜肴,退出屋去。不多一会,她已吃毕晚餐,回身走入,含笑道“范公子可有事要小婢伺候么”

    李啸天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是了,他今晚和情郎有约,所以想早些去休息了。”一面含笑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紫玉欠身道“小婢那就告退了。”转身退了出去。

    李啸天回到房中,随手掩上房门,就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但觉许多杂念,泛上心头,竟是难以安心行功。索性就躺了下来,准备睡觉,哪知睡到枕上,依然思潮起伏.无法入睡,听到远更锣两响,已是夏天了。就在此时,突闻屋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分明有人踏着屋瓦掠过。

    “夜行人。”李啸天心头不禁一动,想起紫玉和那男子声音约定二更之言,暗自忖道“此人轻功极高,莫非他们不是幽会,是另有图谋不成”心念方转,只听院子前面,又有一阵极轻的衣袂飘风之声,由西而北,快速掠过。

    李啸天不觉披衣而起,轻轻打开北首窗户,双足一点,穿窗而出,落到后面庭院之中,再一吸气,纵身上屋,但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心神为之一清,抬目望去,果见远正有两条人影,去势极快,在屋宇间一闪而没,似是往北掠去。

    他虽在夏家堡住了两天,因堡中房屋栉比,不知这两个夜行人目的何在但自己既然发现了,就得跟下去看个究竟,心念闪电一动,人已长身掠起,朝两人身后,跟了下去。穿越过两重屋宇,迎面是一堵两丈余高的风火墙,等他纵上墙头,才发现外面是一条通往后园的市道,此时一片黑暗,不见灯光。

    李啸天暗哦一声,前面两人忽然隐没不见,是从甬道往后园去的。他们要从这条甬道走的原因,定是这条市道平日就很少有人行走,晚上自然更为僻静无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行踪。

    李啸天心中想着,脚下却并不慢,他怕被对方发现,一路提气而行,落步甚轻,不久工夫,便已到了甬道尽头,一道矮垣挡住了去路,墙上有一道回洞门,两扇木门紧闭着,门上有一把铁锁,却不见前面两人的影子。这道垣墙,不过丈许来高,两人自然越垣而过了。

    李啸天毫不怠慢,人还未到垣下,双脚轻点,飞越过墙头,等他落到地上,放眼望去,但见一条方砖铺成的小路,两边一排花架,不知通向何黑夜之间,只觉到树木隐隐,假山亭台,楼阁如画,这里已经到了夏家堡的后花园。

    方才两条人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这片花园,占地极广,别说两人,就是二十个人,投身其中,只怕也无法找寻得到了。就在此时,瞥见远一座假山上,忽然飞起一道人影,快得如同流星一般,只在空中一转,就倏然隐去。

    “好快的身法。”李啸天看得暗暗喝采,他既然有了这一发现,岂肯轻易放过,立即施展轻功,藉着树林隐身,跟踪掠去,但等他赶到假山左侧,对方早已没了踪影,以对方的身法判断,似乎还在自己连丢的两人之上,心中更是怀疑不止,好像今晚来人还不止两个,他们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呢,莫非是夏伯伯的仇家

    他知道自己只是暗中跟踪,自然不宜和对方照面,因此在他掠近假山之际,早已隐入一排花丛后面。方才只顾探首张望,这一停来,陡见高自己不远,地上躺卧着一个人影,一时不觉吃了一惊,再凝目看去,那人身上穿的正是堡丁模样,此时扑卧在地,一动不动,极似被人所制。这就悄悄闪了过去,到得近前,俯身一看,此人果然是个堡丁,被人从背后一掌震断心脉,早已气绝多时。

    李啸天看得不觉怒气上冲,暗道“此人好狠毒的手法,不用说是方才在假山上现身的那个人下的手了,因为他用的是内家重手法,故而没有出声,就被击毙,由此看来,今晚来人果然是夏伯伯的仇家了。”

    “哦。”他忽然暗哦一声,忖道“紫玉这丫头,敢情早已被人买通,故而和人约在二更,难怪她说自己只是一个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哼,看她笑靥迎人,娇柔多姿,竟然敢卖主求荣,勾结匪类,今晚给自己遇上了,非揭穿她阴谋不可。”

    他因此地既有堡丁遭人毒手,想来对方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这就悄悄移动,以花丛作为掩护,绕过一片池塘,前面有一座半圆形的小石桥,再过去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中间五座精舍,隐隐射出灯光,朱栏画栋,有长廊可通。李啸天因前面一片草坪,毫无掩蔽,屋中又有灯光,显有人住,就在隔岸花丛间,停住身形。

    “哈哈。”屋中忽然响起一声冷森的笑声,接着一个苍老声音缓缓说道“诸位既然进了夏家堡,又何用再藏头缩尾莫非嫌老夫接待不周么”这人话声阴阳怪气,听来好不舒服。

    李啸天心中暗道“这人不是夏伯伯,不知是谁听他口气,好像甚是托。”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只听一声敞笑,起自右侧。

    笑声摇曳,一道人影已然在草坪中间泻落,那是一个身穿宝蓝长衫的老者,背负长剑,看去甚是飘逸。李啸天藏身之,和草坪隔着一个池塘,又在黑夜之间,看到的只是一个侧形,自然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觉此人约莫五十出头,但神态之间,似乎极为斯文,暗暗忖道“这人概就是方才假山现身的那人了。”

    蓝衫人飞落草坪,口中朗声说道“姜某已经出来了,阁下何人,也该请出来了吧”

    屋中那人笑道“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人称金毛吼的姜侠”此人说话慢条斯理,但在话声中,已经缓吞吞的从屋中走出一个身穿古铜色长袍的人来,口中继续说道“老夫真是失迎之至。”

    屋中有灯光,那人走得缓慢,故而李啸天看清了他的面貌。这人少说也有五十出头,一张马脸,又狭又长,配着一双炯炯发光的小眼睛,一个鹰钩鼻,颔下留着一把疏朗朗的苍须,个子又瘦又高。李啸天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人有着一身邪气。

    他对面的金毛吼骤睹此人,似乎深感意外,怔然道“会是索老哥。”他这句话,不仅意外,而且还着实吃一惊。

    狭长脸老者阴侧侧一笑道“不错,正是兄弟,索寒心,姜侠是不是有些意外”李啸天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不知道金毛吼姜子贞名动江南北,一生见过多少阵仗,江湖上还没有令他吃一惊的事,有之,那就是会在这里遇上索寒心。索寒心,外号九头鸟,是十三异派中极具凶名的人物。

    金毛吼姜子贞一惊之后,立即恢复镇静,徐声道“今晚会在这里遇上索老哥,确实使委某感到意外。”

    索寒心笑了笑道“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兄弟身为夏家堡总管。”

    姜子贞听得更为一怔,九头鸟索寒心成名数十年,一向目空一切,居然会屈居夏家堡的总管。李啸天也同样听得一怔,他虽然不知索寒心的来历,但夏家堡总管,明明是翟开诚,他怎么也自称是夏家堡的总管呢

    姜子贞笑一声道“原来索老哥荣膺了夏家堡的总管,兄弟当真失敬得很。”

    “姜快好说。”索寒心依然皮笑向不笑的裂了裂嘴,续道“不知姜侠深夜宠临夏家堡,有甚贵干,兄弟可有效劳之么”嘴里说得好听,但就是毫无江湖经验的李啸天也可以听得出来,索寒心决不会真的帮金毛吼的忙,因为他口气说得极为森冷,分明有着极深的敌意。

    姜子贞道“索老哥问得好,兄弟是探看青云道兄来的。”李啸天想起来了,昨天自己和老管家去见夏伯伯的时候,翟总管曾进来禀报,说是峨嵋青云道长来访,夏伯伯就匆匆迎了出去。

    索寒心口中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声,说道“姜侠果然耳目灵通,青云道长是夏家堡贵宾,被接待在延月楼中,姜侠都知道了。”「耳目灵通」,是说姜子贞若无内应,怎会知道青云道长的住

    这话李啸天当然听不出来;但姜子贞是老江湖了,听得不觉神色微变,说道“索老哥是夏家堡的总管,兄弟已经说出来意,那就烦请索老哥通报一声了。”

    索寒心道“这个只怕不成。”

    姜子贞道“是索老哥不肯通报么”

    “非也。”索寒心道“第一是青云道长不见外客;第二,则是姜侠来的不是时候。”

    姜子贞道“索老哥此话怎说”

    索寒心阴侧侧说道“姜侠在江湖上侠名久着,莅临夏家堡,如是以礼来访,不失为夏家堡的贵宾,但你姜侠夜闯敝堡,又找到延月楼来”他缓缓抬起那张狭长的脸孔,脸上死板板的一无表情,续道“延月楼是夏家堡三禁地之一,兄弟身为夏家堡总管,就算想卖姜侠一个交情,也实有未便,因此只好”他说到后面四个字,忽然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姜子贞久走江湖,自然听得出九头鸟索寒心口气不善,不觉沉声道“蒙老哥怎么不往下说了”

    索寒心森然道“兄弟不敢询私,只好把姜快拿下,送请堡主发落了。”

    姜子贞朗笑一声道“索老哥可是要和兄弟动手吗”

    索寒心道“如有必要,那也只好冒犯了。”

    姜子贞道“好,今晚遇上索老哥,姜某早就知道无法善了的了。”

    “这就叫做势如冰炭吧”索寒心说道“好了,兄弟想再请教一声,姜侠今晚一共带了几个人”

    姜子贞道“姜某只有一个,并无同来的人。”

    “哈哈。”索寒心笑一声道“姜侠只怕言不由衷吧”

    姜子贞道“索老哥可是不信么”

    索寒心道“信与不信,都得有真凭实据,对么兄弟想让姜侠看两个人,不知姜侠认不认得出来”话声一落,立即转过身去,喝道“来人呀,把两个奸细押上来。”他喝声甫出,只见四名劲装汉子手握钢刀,推着两个被捆绑了双手的人走了出来。

    那两人一个年约四旬,生得五短身材,个子瘦小的是流星樊同,一个三十出头,身材健壮的则是金毛吼的师侄吕秀。金毛吼姜子贞出身峨嵋派,和青云道长原是同门师兄弟,他和九头鸟索寒心说话之余,流星樊同和吕秀二人,却乘机由屋后潜入,前去施救青云道长,不料竟被对方不动声色,就给逮住了。

    姜子贞看得心头怒,厉喝道“索寒心,你”

    索寒心阴侧侧一笑道“姜侠歇怒,延月楼是敞堡接待贵宾之,目前青云道长下榻于此,岂容外人乱闯,兄弟手下把他们拿下也是应该的了。”

    姜子贞道“你们把青云道兄怎样了”

    索寒心道“姜快这话就不对了,青云道长是敝堡贵宾,你说本堡会怎样”

    “贵宾。”姜子贞仰脸敞笑一声道“据姜某所知,你们已把青云道兄软禁起来,延月楼正是你们囚人之,这话没错吧”李啸天听得暗暗奇怪,据自己所知,峨嵋派是八门派之一,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夏伯伯为什么要把峨嵋派的青云道长囚禁起来呢

    只听索寒心发出一声刺耳的阴笑,说道“姜侠知道的倒是不少。”

    姜子贞道“索老哥请转告夏堡主,一世英名,得来不易,速把青云道兄释放出来,还可无事,否则”

    索寒心道“姜侠听人说过一不作,二不休这句话么”

    姜子贞怒声道“你们这是存心和峨嵋派为敌了”

    索寒心冷森一晒道“峨嵋派何足道哉就是九门派也未必会在堡主的眼里,姜侠最好莫要抬出峨嵋派来压人。”

    姜子贞听得怒,双目精光射,抬手之间,从肩头出长剑,剑尖一指,喝道“姓索的,来,姜某先领教领教你的高招。”喝声中,突然双足一点,身如闪电,朝押着流星樊同和师侄吕秀的四个青衣汉子当头扑去。身子扑起之际,手中长剑已然快疾无伦,连续劈出了四剑,但见四道剑光,宛如缨珞下垂,凌空击了下去。

    九头鸟索寒心面情冷漠,只是负手望着姜子贞的突起发难,丝毫不予理会,也没有出手之意。就在此时,那四个青衣汉子居然临危不乱,毫不含糊,两个抬臂上迎,两柄钢刀交叉划起,「当」的一声,架在了姜子贞击下的剑势,另外两个钢刀直竖,向空劈出,两道刀光,分取姜子贞两肋。

    四人在这一招之间,居然有攻有守,深得联手合击之妙。姜子贞心头微凛,急忙借着对方双刀一架之势,腾身飞退。索寒心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令四名青衣汉子押着两人退下,才阴侧侧说道“姜侠,一叶知秋,本堡的堡丁还不算饭桶吧依兄弟相劝,姜侠最好弃去手中兵刃,束手成擒,方为上策。”

    姜子贞怒笑道“姓索的,你少在姜某面前卖狂,有多少能耐,咱们不妨在手底下见个真章。”

    索寒心冷冷一笑道“你要和兄弟动手”言下之意,似是不屑和姜子贞动手。

    这下更把姜子贞激得怒不可遏,喝一声道“索寒心,你再不出手,姜某可要出手了。”索寒心冷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挥,就在他挥手之际,一个青衣佩胶子飞快的从门口奔行而出。

    索寒心缓缓的朝姜子贞抬目道“你去接姜侠几招。”

    那青衣汉子应了声道“属下遵命。”倏地转过身来,目注姜子贞,一抱拳道“姜侠请赏招。”这人不过三十五六岁,脸色姜黄,目光深沉,但却炯炯有光。

    姜子贞目光注视着对方,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青衣人道“在下奉命向姜侠讨教,各凭技艺决胜,似乎用不着通姓报名。”

    姜子贞冷然道“你没有姓名么姜某不与无名之辈动手。”

    索寒心阴笑道“姜侠只要知道他是本堡的人就好了,他代表兄弟出手,姜快要胜得过他,才能和兄弟动手,若是连他也胜不过,那还是依兄弟相劝,束手成擒的好了。”

    姜子贞被激得怒,嘿然道“好吧,阁下可以进招了。”

    青衣人冷冷的道“在下有僭了。”呛然发剑,寒光一闪,直踏中宫刺来。

    姜子贞看的暗暗冷哼“这小子好生狂妄。”身形一偏,避剑还剑,一个「盘龙梨步」,抢到侧首,刷、刷、刷一连三剑,急刺而去。他出身峨嵋,只要给他出手的机会,三招连绵,一气攻出,后面的剑法,也就可随着绵连而上,源源出手。

    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一经展开,就如疾风雨,剑光飘忽,一柄剑就可化成十几柄一般,到剑花错乱,漫天乱洒。那青衣人剑法也极纯熟,但一上手,就被姜子贞抢了先机,重重剑影,把他围了起来,一时东架西封,几乎有接应不暇之势,给迫得连连躲闪。

    姜子贞虽然占了上风,但心头也自暗暗吃惊,像对方这样的青衣人,在夏家堡中身份自然不会太高,居然能接得上自己十数剑之多。可见夏家堡果然卧虎藏龙,不可轻视心念闪电一动,手中长剑突然一紧,「乱披风剑法」东一剑、西一剑,发得更快更乱,剑光在天空中,不住的乱闪,更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抵御。

    “住手。”索寒心口中沉喝一声,人已随着喝声,飞身扑起,快得有如扭影一般,一下闪入错落剑影之中。剑光倏敛,人影倏分。那青衣汉子长剑一收,往后跃退。金毛吼姜子贞一柄手中长剑,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已经到了索寒心的手中。姜子贞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九头鸟索寒心,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

    索寒心随手把长剑往草坪上一丢,望着他深沉一笑,说道“姜侠,现在该是你束手成擒的时候了吧”随着话声,缓步朝姜子贞逼来。

    姜子贞怒吼一声道“姜某和你拼了。”飞扑而上,双掌疾发,劈击过去。

    索寒心阴笑道“姜侠真要和兄弟动手么”右掌横架,左掌直推,硬接对方掌势。但听「啪」「啪」两声,四掌接实,姜子贞只觉心头猛震,脚下不禁连退了三步。

    索寒心却是绞风未动,口中嘿嘿笑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他那张狭长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姜子贞,依然一步步逼近过来。姜子贞和他对了两掌,只觉血翻气浮,心知自己内力不如对方,此刻也无暇运气调息,只好步步后退。

    李啸天纵然没有和人交手的经验,但姜子贞不是索寒心的对手,总看得出来,心中不由得暗自思索着,自己该不该助姜子贞一臂之力。就在他沉思之际,突听就在自己右方,有人低喝一声「打」,一蓬暗器,朝索寒心激射过去。

    索寒心沉笑一声看小说.v.请到

    “什么人偷袭老夫”右手袖一挥,一阵强劲的袖风,把激射过去的暗器,悉数反扫,同时一道人影,快得如同风飘电闪,随着那一阵反扫的暗器,急扑过来。

    李啸天但听身侧有人低呼一声,似乎负伤跌坐下去,这一瞬间,索寒心已经扑到面前。李啸天不暇思索,突然从花丛中站起,挥手一掌,迎击过去,这一掌他虽然是凌空拍出,但激于义愤,几乎用上了全力,「呼」的一声,一团暗劲,居然似潮涌而出。索寒心骤不及防,等到发觉,掌风几乎已逼近身前,只得举掌一挥,封解来势,但听蓬然一震,索寒心居然被逼得倒飞出去。

    姜子贞喝一声“快走。”乘机疾冲而上,右手一扬,朝索寒心当胸按去。他这声喝,自然是示意那发暗器的人快走,他这不顾生死的疾冲而上,也是为了掩护发暗器的人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