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楠以前好像还没做过这种事，有点兴奋地说：“那个付丽长得是不错，我看着都有点心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那种老头子的。”
苏亦凡对洪楠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唉，是知道了……妈的实习生就跟实习单位高层搞在一起吗？甭管克林顿和莱温斯基还是邓文迪和默多克，都他妈一个味。”洪楠看似很有文化地骂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付丽这条件的，随便再找一个靠山也行啊，怎么就跟定孙玉胜了呢？”
“其实很简单，她没有二次选择的权力了。”苏亦凡替洪楠分析道，“付丽一开始跟了孙玉胜，无论有多少人知道，那她就只能继续跟着孙玉胜。”
洪楠对这些男女之事了解得不够深刻，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人际关系游戏理解，立刻明悟道：“付丽能用自己来威胁孙玉胜，孙玉胜同样也能用付丽的前途威胁她对吧？”
苏亦凡嗯了一声：“所以我觉得你们也太顺利了。”
洪楠哈哈一笑：“这还真是你运气比较好，付丽最近好像是不打算继续当老师了，也厌了孙玉胜对自己的纠缠，正好我们就送上门来了。”
“所以她想怎样？”苏亦凡问，“凡事都有代价对吗？”
“代价没那么。”洪楠颇有自信地说道，“付丽的底太好搞清楚了，要是没有信心我也不能这么快让她做决定。”
“父母？兄弟姊妹？”
“嗯，都搞清楚了，所以怎么玩都不怕她。”洪楠这种时候就一点也不像他看起来的憨厚外表了，“我给你传一段录音，你明天给孙玉胜放一遍就行了。”
苏亦凡知道洪楠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洪楠甚至比黄乐更靠谱。
“行，那就麻烦洪少你了。”
“哎，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了！”洪楠在电话那边叫道，“反正这边怎么做都能配合你，就看你打算怎么搞孙玉胜了。”
放下电话，苏亦凡发现杨冰冰正含笑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亦凡问，“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赶尽杀绝？”
杨冰冰摇头：“没有……我觉得家做事好像都挺过分的，如果你不做，对方可能会比你还狠。”
“这就是在这个花花世界出头的代价之一。”苏亦凡也有点感慨，“今天太晚了，你先睡吧，我去联系杰夫卡和安妮。”
杨冰冰毫无倦意：“不了，我先调整好活动的人手安排吧，没多少时间了。”
苏亦凡也不反对：“尽量别累着自己，我下楼一趟。”
杨冰冰有点害羞地看了一眼苏慎夫妇的卧室门，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送苏亦凡出门：“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今天在这门口，杨冰冰已经连续两次说了这种话，让苏亦凡觉得心中总有一股怪怪的暖流在流动，像要在什么时候喷出来一样。
楼下停着车，杰夫卡的团队和安妮之间有点距离。独行的女保镖和杰夫卡等人之间好像没有任何交流，双方也有点互相都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同行是冤家，哪怕保护的同样的雇主也是如此。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苏亦凡先上了安妮的车。
丰田车里，安妮依然在嚼着口香糖，仪表盘上有一个淡蓝色的塑料文件夹。
文件夹就是那种在街头巷尾随可见的最普通最便宜的类型，一点都不出奇，夹着一摞a4规格的打印纸。
打印纸上面都是孙玉胜最近的银行流水，苏亦凡才不管安妮用什么手段查出来的，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果然孙玉胜没有一个专业会计，这进出帐目太多漏洞，属于那种查一下就会死翘翘的类型。
再往下看，开房记录也有不少，孙玉胜平时显然不算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居然用自己的身份证开过好多次房。
不用想也知道开房对象是谁，苏亦凡觉得这些资料已经足够了。
“谢谢安妮姐。”苏亦凡匆匆看过一遍，知道安妮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估计还用了杨家的一些其他关系。不过从安妮的角度来说，只要是能让杨冰冰不受委屈的事，让她做什么都没所谓。
安妮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苏亦凡没吭声，目光倒是没有平时那么冷冽。
沉默了几秒钟，安妮开口说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
苏亦凡知道安妮说的是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显然还在安妮的心中留下了极的阴影。
“安妮姐你不用这么客气。”苏亦凡对着漂亮的女保镖笑了笑说，“我们的目的差不多，我就是希望家开心。”
安妮也努力学着苏亦凡的方式笑了笑，她的笑容很僵硬，在黑夜里却显得很漂亮。
这漂亮的笑容吸引苏亦凡多看了安妮两秒钟，然后他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杰夫卡那边就相对来说更不需要说明什么细节内容了，给苏亦凡直接听录音比较直接，拿走一分拷贝更直接。
苏亦凡从监听的录音里听到了孙玉胜晚上跟人打电话骂自己的各种精彩表演，虽然不是语文老师，孙玉胜的语言水平依然远超一个高中生的想象。这个人先在电话里跟自己的子，也就是现在的滨海市一高中体育老师孙浩清痛斥了一番今天几个学生的过分所作所为。
体育老师在一高中的地位挺高，尤其是在现在愈发重视各种体育比赛的情况下，孙浩清下午正带着几个校队的训练，其中还有曾经跟苏亦凡关系不太好的学生会体育部长方岙。
方岙自从陈欣黯然退学之后老实了很多，不过平时在学校里出现的时候依然对苏亦凡没有好脸色。学生会一部分部长因为于铮的上位而换血，方岙本以为自己应该也被踢掉，却没想到于铮还是留下了他。
孙浩清刚从师范毕业没多久，到一高中教体育也是托了自己老子的福。听到自己父亲跟一个刺头学生闹起来了，顿时勃然怒：“这是什么学生？爸，用不用我找人收拾他一顿。”
孙玉胜咳嗽了一声，自己这个子果然还是年轻，直接得都不遮掩一下。不过这也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他又在电话里低声劝道：“那个苏亦凡挺有底气的，你不能明着跟他闹。”
听到这里苏亦凡都笑出声了，原来孙玉胜也是想着力压倒一切，这是打算让他子带校队的人来收拾自己吗？
果然孙玉胜在沉吟片刻后，说了他的方案：“你带着校队太明显了，要是可以的话最好找几个体校的，出了事也闹不到咱们头上。”
孙玉胜在办公室斗争上也不算是个特别成功的主，不然不会这么年纪了还是个学年组长，连教导主任都没捞到。这方法简单粗倒是有了，就是给人感觉欠缺武学智慧。
苏亦凡听到孙玉胜的话之后，表情略微有些怪异。
从本质上来说，孙玉胜现在想到的这些，跟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些不入流混混和纨绔都没什么区别。估计这老东西也是被自己真的气着了，才会这么不顾脸面地想要痛快教训一下自己。
孙玉胜吩咐完子之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明天我先跟他家长告状，估计至少能闹一上午。等下午放学的时候，你听我的，要是他服软了就再看看，要是不服软的话……”
接下来的话孙玉胜没往下说，但就算是简单粗如孙浩清这样的智商也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随后孙玉胜又挂了几个电话出去，一方面是跟学校领导商量要不要分苏亦凡，一方面则是在旁敲侧击苏亦凡身后的背景。
孙玉胜打给了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得到的反馈都不太让他开心。这两个人都记着苏亦凡当初捐了二十万美元那件事，示意孙玉胜最好能事化小。
这种结果是孙玉胜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从学校权威被挑战的角度争论了几句，校领导也只能同意先让孙玉胜见苏亦凡的家长看看再说。
在杰夫卡的车上苏亦凡听了一系列孙玉胜针对自己的安排后，才发现录音跳转到了孙玉胜的晚间应酬。
晚间应酬没什么新鲜的，然后场景再跳转就是ktv了，还是那种公主小姐一应俱全的场所。
听到这里苏亦凡才稍微有点精神。
“孙玉胜找小姐了？”苏亦凡问杰夫卡。
杰夫卡中文不错，做了个继续听的手势，表示答案都在这里，自己不剧透。
今天招待孙玉胜的是一个民办辅导学校的校长，既需要高三生源，又需要有水平的师资。孙玉胜在这方面显然有着极的可作空间，被请来舒服一番也在情理之中。果然喝高了人就没下限，苏亦凡听到了差不多比较完整的包房实录。
再往后，杰夫卡居然一直跟踪到孙玉胜带着小姐出台去开房。这是今天的开房记录还没来得及反应在服务器上，否则安妮那边应该也已经查到了。
收起耳机，苏亦凡对杰夫卡一翘拇指：“太棒了，完整实录。”
杰夫卡咧嘴笑了笑，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跟杰夫卡道谢后，苏亦凡转身回到楼上，看见杨冰冰果然还在等自己。
“睡吧。”苏亦凡朝杨冰冰眨眨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冰冰读懂了苏亦凡的意思，点点头跟苏亦凡道晚安，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