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松的心情立马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要知道监狱这个词代表的含义,不管在世界上任何国家,任何人,只怕没有人不害怕这个词的。
一旦进入监狱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也许能浴火重生,但是对于青春年华的我来说,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真的进入了监狱里面,只怕我这一生的毁了。
进过监狱的人,不管是谁,档案上都会狠狠地记上一笔,就像在肉上割一刀,那是永远无法抹除的污点。
“慕哥……什么浩劫?”
我沉声说了一句,语气也是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如果是别人说起的话,我心中会怀疑带点恐慌,就像荆天楚和胡胖子那样,可慕哥这样一说,我心里完全就是恐惧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我就身于一个局中,我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做这个局的人就是慕哥。
可我一直不敢往深想,也一直觉得就算是做局,慕哥也绝对不会害我……可如果进入监狱也是局中的一环,那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慕哥了。
我对慕哥敬重,甚至言听计从,但不代表我必须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慕哥,要是为了利益,为了局,慕哥不惜把我弄到监狱的话……那慕哥也就不再是我心中最敬重那个人了。
甚至我会不惜跟他翻脸!“这个……我怎么知道呢?”
慕哥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总之,你小心一切,记住我曾经教过你的,任何时候,你都要相信自己……”同样的话,慕哥对我说过,荆天楚也对我说过。
尤其是荆天楚在告诉我有牢狱之灾的时候,她就对我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我真的进了监狱,把他们的话回想一遍,是不是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我会进入监狱?
或者说……他们想把我送到监狱?
“慕哥……”我心中不免开始急了起来,这是我头一次那么想刨根问底,事关改变我一生的命运,我能不着急么?
“把电话给安楠吧,记住,我没联系你,千万不要主动联系我……”慕哥的语气也是变得严厉起来,给我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电话给了安楠。
我看到安楠又跟慕哥说着什么,不停地点头,最后说了一声:“一定帮慕哥办妥……”随后安楠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这是我头一次觉得,慕哥也不是我印象中的慕哥了,因为我严重怀疑我被他算计了。
我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相信,就像第一次曾在我面前故意挑拨我和慕哥的关系的时候,明明曾说得都非常符合逻辑,我内心深都坚信慕哥不会整我。
可现在我看不准了……“兄弟,你现在是回去县城还是想去哪里,要不要我让两个兄弟送你?”
安楠上前来和我说着。
我摇了摇头:“既然楠哥有事要办,那就不麻�缌耍颐怯谐担约嚎梢宰摺卑查裁挥卸嗨凳裁矗骸澳俏揖筒凰托值芰耍院笥谢幔值芾吹焦敝菘梢源蛭业缁埃椅液炔琛�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慕哥的朋友,一定盛情款待……”安楠场面话说得非常实在,我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楠哥客气,今天的事谢谢楠哥……”“小事……”安楠摆了摆手,回头招呼自己的弟兄,然后一行人上车。
几辆车没有往县城里开,而是直接朝着阿吉那边的场子方向开过去。
我看安楠这么有把握,估计是对阿吉知根知底的,而且阿吉的人刚刚和刀哥火拼了一番,哪怕我不知道结果,我也知道肯定是元气伤的,这个时候安楠再去“收割”一波,只怕阿吉这次要倒霉了。
等安楠一行人离开之后,我才让田开明开车。
我坐在副驾驶,点燃了一根香烟,田开明沉默着开车,桃子好像在后排躺着睡着了。
这个喧闹的夜晚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只有耳边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那冷风从车窗灌入吹在脸上的淡淡刺痛感。
这一刻我有种冲动,有一种想要摆脱一切的冲动。
曾几何时,慕哥就是我的信仰,我想追随他的脚步,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可我仔细想想,就算我成为了慕哥那样的人又能怎样呢?
老千始终是见不得人的职业,就算千术再高明,地位再高,赌桌上失手,都是一样的下场。
即使千术如同慕哥一样高明,那也是在刀口上舔生活……这一刻我的思绪陷入了沉寂,我忽然觉得自己漫无目的,自己一直摇摆在漂流且居无定所的生活中,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孤独。
慕哥……肯定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
慕哥不会平白无故说出那样的话,他肯定想做局把我送到监狱里!我浑身开始发抖,我一直以为我很信仰慕哥,却发现我从来一直都不了解慕哥。
这样的我,还能继续追随下去么?
车子已经进入了县城,田开明问我要去哪里。
我直接告诉田开明导航筠连县城,我哪也不想去了,我现在就想回家,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车子上了高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神经,我给陈涛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在老家碰面,然后直接拔掉了手机卡,把手机关机,用力扔到了高速路边!“林,你……你这是干什么?”
扔了手机关上车窗之后,田开明扭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沉声道:“明哥,等我回家去看一趟,咱们再游走全国,赚钱……打一枪换一炮,不再靠任何人……”田开明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明哥,以后的赚钱路子可能要走得更艰险了,希望你一切用心,随时准备应付面临的危险……”说着,我将座椅放倒了一些,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