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然后挤了挤眼睛:“这不是从来不知道么?
今天听朋友说起我才找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了梅叔叔……”说着我又补了一句:“有梅叔叔在这我也放心多了……”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又在不声不响拍了一个马屁,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就是在捧他很牛逼,即使这里不是他的场子,他依然吃得开。
我说得很隐晦,但是依照梅老板这种装逼的性格,肯定一下子就能明白我话的含义。
果然,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梅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赵,挺上道的,我看你比你那个老古董的爹强多了,以后你老爸的家业都是你的,说不定以后是咱们打交道呢……”我心想这梅老板也真是没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家业,这两句话就把他说的忘了形了,这当着子的面说老子的坏话,合适么?
不过我现在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狗屁赵老板,只要今晚他能为我所用,那就足够了。
“是是是,以后还得多多跟梅叔叔请教啊……”我十分谦虚地道。
“哎我说梅老板,你跟你侄子是来玩牌的呢,还是谈生意的啊,把我们晾在一边啊……”微胖中年摸起面前的金砖,一根出来点燃,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梅老板一眼。
梅老板这才有些尴尬地道:“好好好,来咱们,继续玩,这次多发一家牌,上一把是谁赢了来着?”
这时,我看到那个卷发女人一声不吭地从桌上开始收拾起扑克,然后开始洗牌了。
“来来来来来,打底(下注)打底!”
梅老板从面前了两张钞往桌子中间一拍:“我侄子刚来,我来帮他打底了……”我一看打底的钱就知道了,一百打底的。
其余几人各自开始打底,卷发女人发牌的时候,我凑过去低声问了一句:“梅叔叔,多少封顶啊?”
“闷一跟三的规矩知道吧?”
“知道……”“嗯,一万封顶,也就是闷牌最多跟三千!”
“好的好的!”
说完,我刻意跟梅老板保持了一些距离。
我往桌上其他人面前扫了一眼,钱最少的是那个中年混子,面前概有六七万的样子,钱最多的就是那个卷发女人,面前至少是二十万以上。
梅老板和微胖中年面前都是十来万。
我从身上摸出一把钞票,立刻在这桌上显得有些寒酸起来。
“呵呵,只怕这小子的钱不够打牙祭啊……”中年混子见我掏钱之后,呵呵笑了笑。
我有些尴尬地道:“我只是来看看,梅叔叔要我……”梅老板这时摆摆手,道:“没事,你可以稳一点再跟牌,不要一个劲死闷,到时候开牌找我借就行了,反正我跟你爸爸是朋友,也不怕你赖账的……”卧槽。
梅老板能把借钱开牌这样的话说得跟给钱一样,真特么是没谁了。
我心里已经概知道这个梅老板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只能不停地道谢说梅叔叔仗义,让梅老板一阵心花怒放,脸上也一直带着和气却又虚伪的笑容。
按照这张赌桌上的规矩,拿到了豹子牌有一万块的喜钱,拿到了同花顺是五千的喜钱,中年混子在给我补充介绍规则的时候,说他们从下午坐到晚上,换了几拨人了,都还没出现一个豹子,同花顺倒是出现了好几个。
不过想要拿到喜钱,第一轮跟注的时候不能看牌,必须闷牌跟注,要是不闷牌一轮喜钱作废。
按照跟注的顺序,卷发女人发牌,她下家依次是微胖中年,中年混子,我,最后是梅老板。
前面两家都跟了一百的注,也就是俗称“买飞机票”(豹子的喜钱也叫飞机票,豹子在我们这边也叫“飞机”),而我心里是有打算的,今晚我要彻头彻尾扮猪吃老虎。
进来的时候我可以装作老赌棍,但是在这帮金主面前,我必须要扮猪吃虎才不会让他们起疑,尤其是在梅老板面前。
“我还是看牌吧,真的不想玩炸金花啊,我这手气一直很……”可当我拿起牌一看的时候,我瞬间傻了眼。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居然第一把,就拿到了三张K的豹子?
我心说这玩笑开了吧?
中年混子刚刚给我讲了规则我就拿到了豹子?
我想扮猪吃虎稳中求胜,第一把表现得过于谨慎,连一百块都没下,转眼之间,这就要错过四万块的喜钱?
这心理落差让我简直不能接受。
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真的有这么巧,我刚坐下就来豹子?
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霉……”我怕他们看出端倪,赶紧把一句话说完整。
看着自己这副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不过最后我还是觉得,这第一把确实运气成分的几率比较。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拿出来的仅仅只有一万多的现金,卷发女人就算是个老千也不至于第一把就做这种牌搞我。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装出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然后不声不响地扔了三百块下去。
梅老板看着我的表情之后愣了一下:“你小子拿到了什么牌?
你装什么?
我都看到你那么激动……”“咳咳……没……没……只是……只是一般的牌罢了……”我故意吞吞吐吐的样子,然后抬起手摸了摸额头,装作我是因为紧张在擦汗。
不管是不是老千,都肯定看不出来,我这一手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个毛子,在赌桌上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梅老板象征性地为了喜钱跟了一百块之后,其他几家都选择看牌。
梅老板跟了钱也开始看牌,不过还没等前面发话他就弃牌了。
最后只剩中年混子一家没有弃牌,该他发话的时候,他扔了三百块下来:“开牌……我就一个散A!”
中年混子把自己的散A翻过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我手里的牌。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这……这玩笑开得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