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仍然觉得您对蒙古人过于优渥了,虽然实封满达海之后,国内没有多的舆情动荡,但已经有人说,您优待胡虏苛待汉家了。”许汉风提醒道。
李明勋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其实很简单,第一,汉奸永远比外贼起来,在帐篷里走了两圈,说道:“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时间,蒙古人素来畏威惧强,如今李贼承认其利益,他们定会降服,归化城周边也会如此,我们没有强军弹压他们,如果没有各部出兵,我们挡不住李贼的兵马,他肯定会西征的!”
索尼也早已意识到这个情况,说道:“原本奴才已经联络上了部分的蒙古旗,超过六成的蒙古人愿意跟我们去漠北,但消息传来后,很多人不与我们联络了,包括察哈尔的阿布奈亲王,就连归化城银佛寺的僧人也拒绝了迁移的命令,现在情势非常危急,如今各部只是消极对待,奴才想,他们是要坐山观虎斗的,等李贼率军来攻,随时准备背叛我们,太皇太后,时间实在紧迫啊。”
布木布泰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没有巴林桥之败,索尼至少有一个夏天,甚至有一年时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李明勋率军赶到,别说带走蒙古部落,自己能不能逃走都是问题。
“索尼,不要管其他的了,你先把愿意去漠北的部落向北调遣,再用兵威胁其他,能带走一个旗就一个旗,别去碰察哈尔和归化城的部落,与他们交锋只会耽误时间。”布木布泰说道。
索尼说道:“主子,如今能弹压住察哈尔和归化城各部,完全靠我手中这支兵马啊,调遣走了,拿因为压制他们,压制不住,迁移部落又从何谈起呢?”
布木布泰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和皇帝去归化城,有我们在,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奴才怎敢让主子们只身犯险?”索尼老泪纵横,跪在了地上。
布木布泰叹息一声:“都什么时候,还在乎这些呢。皇帝是必然跟着我的,你带上福全,我已经让皇帝封了他皇太弟,一旦出事,他就是继任之君。”
索尼含泪答应,只能去了。
索尼麾下兵马倒是不少,除了两黄旗的四千兵,还有土默特两翼旗五千兵,与其他蒙古部落不同,土默特当年相助林丹汗,在被皇太极平定之后,直接分了两翼旗,由满清直接设都统管辖,没有蒙古贵族,是直辖满洲的蒙古部,满清对土默特的控制力可是比对察哈尔之流强的多。
在与索尼商定之后,不顾随军的满洲权贵叫苦叫累,布木布泰率领这支小军队一路向西,星夜兼程的赶赴了归化城,沿途所见,许多原本在直隶、山西边墙外的蒙古部落也是向那个方向聚拢,旁敲侧击之下,布木布泰至少清楚,虽然各部都有了心思,但眼下还没有一个主心骨,出来,辩解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鄂尔多斯三旗没有来,是因为他们早已有了叛逆之心,与东番媾和了,固鲁郡王几番想要与康亲王和索尼人商议,都是寻不见他二人,其本想亲赴套内征讨,但却是被另外一件事牵扯住了。”
布木布泰冷冷看了一眼察哈尔亲王,随口问道:“什么事?”
阿布奈说道:“是长城内汉人之事,太皇太后知道,当年清得天下,山西的八皇商出力颇多,先皇还在张家口恩赏这些人,如今东番跳梁中原,公然宣布皇商为奸贼,八皇商反抗无力,欲出塞继续为清效力,却因关山阻隔,路有强徒,寻不见索尼人之后,小王只得与固鲁郡王派兵接应,才是耽搁了征讨套内叛逆之事,请太皇太后明鉴。”
固鲁跪在地上,眼睛咕噜噜的转,他对什么皇商可是一点不知情,更不清楚察哈尔亲王为何帮助自己,思来想去,察哈尔部一直在辽西,自己在套内,没有交情啊,若论先辈,阿布奈的父亲还曾经夺自家祖宗济农之位,双方还有血仇呢。
“固鲁,阿布奈说的是真是假?”布木布泰问道。
固鲁连忙说:“是,察哈尔王所言非虚,奴才确实一直忙着接应皇商。”
“既然如此,今日便饶过你,你立刻传信各旗,让他们半个月内抵达归化城,不容有误。”布木布泰说道。
置完固鲁,布木布泰还要再发作,阿布奈说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小王还有下情回禀。”
“说。”布木布泰感觉阿布奈今日积极的很,只能见招拆招。
阿布奈看了一眼康熙,说道:“启禀太皇太后,小王眼前天子消瘦,神情不稳,实在痛心,想来是北狩期间,心情郁结,水土不服的缘故,天子年幼,不如让各部各旗的王爷贝勒们,派遣子孙到天子身边轮流侍奉,以宽其心呀。”
一众贵酋此刻戛然无声,布木布泰深深的看了阿布奈一眼:“也罢,就准你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