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于李君威三个人来说全然是两种风格,苏日安一身好功夫,尤为敏捷,一开始不想惹事,辗转腾挪,四个人都近不得身,但眼瞧着对方冲韩芷薇和李君威动手,瞬间火力全开,主动迎上,直接把围攻的人打倒在地,被他打中的人,都是翻滚在地,哀嚎呼喊,个个起不来。
而韩芷薇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她随义父学过功夫,但却是三脚猫的水平,施展出来,与其说是功夫,不如说是防狼术,戳眼、踢裆解决了不怀好意的两个人,但继而被更多人围来,只得逃脱,抓起桌上盛满热茶的茶壶,冲人泼洒,倒也让人一时不敢靠近,至于李君威,完全是街头混混打架的做派。
李君威的功夫更多的类似于军中格斗术,讲究一招制敌,多攻伐少防御,军中格斗向来如此,而且李君威自幼一股狠劲,打架一起,不管几个人向其招呼,飞身扑上,直接把叫嚣的胖子一拳打在地上,然后坐在胖子的身上连连捶打,旁人踢他打他也是不挡,不管别人打他多少下,他都是还在胖子身上。
你可能小赚,但老子绝对不亏,这就是李君威打架的原则。
斗殴持续了不久,负责国宾馆安保的治安队就冲了进来,连连吹哨,在场人人都懂得帝国法律,治安队三声哨响,再不听劝说,治安官有权利开枪,所以哨音响过,绝部分人都停了手,只有李君威骑着胖子依旧挥拳不止。
“住手,再不住手本官开枪了!”治安官高声喝道,到底还是没有按照规矩来,这些治安官都知道,能入住国宾馆的都有来头,岂能像对付一般街头斗殴一样呢?
“李威,快点住手吧。”苏日安上前拉起李君威,才是真正制止了斗殴。
胖子挣扎起身,竟然直接打了治安官两个嘴巴子,骂道:“混账玩意,你竟敢拉偏手!”
显然,这胖子把治安官制止自己手下,却没有及时控制李君威打自己当成了拉偏架,治安官当众被打,面带怒色,那胖子甩开小弟的手,高声骂道:“老子郑泽明,你一个小小的治安官挨老子打是你的荣幸,平日里你找老子,老子也未准正眼瞧你。”
治安官听到郑泽明三个字,立刻退缩了,他们都知道,申京治安厅的总长就是这一位的父亲。而季宗平则是冷冷一笑,高声讥讽说道:“申京治安厅好的能耐,挨了打也不还手,对当众殴斗的也不置,啧啧,也不知这申京治安厅是帝国的官署还是某些人的奴才。”
郑泽明却是朗声说道:“对,抓起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连我一块抓,但是季宗平,你给老子等着,不出一个时辰,这群治安官就得恭恭敬敬的把我送回来!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到了申京,就都老实一些,是龙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李君威眼见这人嚣张,还要治安官捉拿自己,也不动怒,早就悄悄对一旁某个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自然是安全局安进来的,目的是配合自己的,郑泽明嚣张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响亮但是孤单的拍掌声,一声一声由远及近,人群打开了一条通道,一身蟒袍的裴元器走了进来,见到李君威衣衫不整,手在流血,眼神登时一冷,而李君威轻轻摇头,告知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什么人?”郑泽明还未见过裴元器,但见他一身蟒袍,就知道背景不凡,又是这般年轻,警惕起来。
“安全局,裴元器!”裴元器掀开袍子一角,露出了安全局的腰牌。
“这里是国宾馆,归治安厅负责,关你们什么事?”郑泽明到底还是不敢在安全局面前嚣张,冷冷问道。
裴元器道:“按主考官安排,考生住宿归治安厅安置,可按照帝国宪法,任何涉及皇室安危尊严和事关国家安全的,都与安全局有关..........。”
“这与我们何干?”郑泽明拧着脑袋,不屑问道。
裴元器笑了笑,说:“刚才你是不是打了这位治安官两巴掌?”
“是又如何?”
“殴打国家公职人员,有辱国体且涉嫌谋反!”若论扣帽子莫须有,帝国境内就没有逼安全局更为专业的机构了,裴元器一句话就是吓住了郑泽明,然后又说:“刚才你说,是龙得盘着,我请问你,在帝国,谁是龙?”
“当然唯有皇上和皇嗣才有资格称龙。”李君威微笑道。
裴元器拍拍手:“所以,你郑泽明是要皇室服从于你咯,这不是有辱皇室吗,你辱骂皇室又涉嫌谋反,来人,把他抓起来!”
郑泽明吓的叫:“你凭什么抓我们?”
裴元器拍拍那张满脸是血的脸:“不是抓你们,是抓你!其余人,不过是斗殴,那是治安厅的管辖犯愁,与我何干?”
“这位长官,郑公子是我们治安厅总长郑洪喜的嫡子..........。”方才被打的治安官用不不小的声音对裴元器说道。
裴元器笑了笑:“我对你说这话的理解是,你在向我举报申京治安厅总长以权谋私纵容亲子咯,来人呐,带这位治安官去咱们那里,配合咱们调查。”
说罢,裴元器的手上拖拽着两个人走了,裴元器放肆的笑声响彻整个国宾馆。
“知道什么叫坑爹么,这就叫坑爹!”李君威嘻嘻笑道。
“哦,小兄弟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还请赐教!”看了半天戏的黄云飞抱拳说道。
李君威道:“安全局职责有二,对外情报与对内监控,监控百官就是重中之重,而但凡捉拿官员或其亲属,都要上下查三代,左右问三族,意思就是,这位郑公子就算没有问题,也要把其上下三代和三族为官亲戚统统审查一遍,所以啊,纨绔子弟最好别惹安全局,否则安全局动了真气,那就是全家倒霉了,除非是海瑞那种清贫家族。”
“刚才参加斗殴的诸位,也随我等去治安所走一趟,做个笔录吧。”一个治安官抱拳说道。
苏日安连连称是,主动随着去了,而那治安官还让人把地上起不来的人带走,一直到下午,苏日安三人才是回来,黄云飞正在看报纸,见三人回来,看到苏、韩二人神色如常,李君威却是耷拉着脑袋,打趣道:“小兄弟,你去了一趟治安所,不会又被打了一顿吧。”
“他们敢!”李君威骂道,继而气恼说道:“黄兄,你评评理,怎么能这样呢,我挨了不知多少拳脚,就打了郑泽明一个,最后弄了个诫勉罚金,而苏哥呢,一人放倒了七八个,就被警告了一句,就轻轻放过了。”
“申京治安厅嘛,权贵的走狗,可以理解。”季宗平不屑说道。
黄云飞却是猜到概,说道:“按照律法,你打郑泽明怎么也算轻伤吧,罚金诫勉也算置得当。”
“可苏日安打的更多。”季宗平不忿。
黄云飞道:“苏兄有功夫在身,下手有数,我想治安官查看哪些被其击打的人伤情,却是连轻伤都算不上,对吗?”
李君威本就觉得黄云飞不凡,赞道:“黄哥刚才也去治安所了吗,怎么猜的这么准,是啊,被苏哥打的人,检查下来,筋骨无损,可一个个都起不来,治安官还说那些人装样子呢,哎,原本我只是觉得会功夫的人厉害,现在才知道,像苏哥这样会功夫的夫才是真厉害。”
“看来苏兄功夫真是不错,我越来越有兴致讨教一二了。”黄云飞抱拳说。
“黄兄若想讨教,有的是机会,苏兄今日一展风采,声望陡升呀,现在谁都知你苏日安英雄了得了。”另外一个学子称赞说道。
“哈哈哈,那也未必,朝廷取的是经世致用之才,又不是招募打手,功夫算什么,关键还是要有真才实学,于治国有用!”一人朗声说道,却见数十人簇拥着一个佳公子走来,此人年方二十,却是气度不凡。
黄云飞道:“这人就是孙博文,刚才来过一次,应该是想为手下找回场子了。”
李君威心气很高,迎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苏哥不是经世致用之才,告诉你,苏哥文武双全,国士无双!”
“唉,李威,不要惹事生非。”苏日安不想惹事,拉了李威一把。
见苏日安退缩,孙博文道:“果然是个只会打架的莽夫,也就能干些看家护院的事。”
“那不是和狗一样吗?”有人附和道。
要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年轻的苏日安,他听了这公然的辱骂,抱拳问道:“孙兄,不知在你的眼里,什么人能称得上经世致用,什么人有能叫于国有用呢?”
“我等身为学子,尚未入仕,若说于国用,不是在地方上破点案子,也不是写几句酸诗臭文,而是能为朝廷建言献策!”孙博文傲然说道。
苏日安道:“那这推行国文西化,就是孙兄为朝廷的建言献策么?”
提起这件事,孙博文双手抱胸,极为自傲,御试考数千考生,几乎人人都向中廷递交了自己的论点,但被皇帝挑选出来公开讨论的,现在只有他一人,而且清议台上议论半月,都无一人真正能驳倒这个观点。
李君威却是知道,孙博文这个观点确实是得到皇帝的一定认可,原因在于皇帝有意推行简化汉字,更好的普及教育,而孙博文的观点可为适逢其会,直接走了极端,要求汉字直接拉丁字母化,与泰西各国接轨,这比简体字更为简单,虽说皇帝根本不同意这一点,但这个观点是水入沸油,在帝国境内掀起轩然波,为推广简字制造了舆论。
当然,孙博文这篇文章极端却很全面,他建议文字字母化只是用于平日里书写运用,至于书法、艺术还是传承旧有文字,而且还提出了韵母、声素来增加合理性,毕竟在过去的九年了,帝国已经在蒙学推广了声母,对于孩童掌握文字正确读音有积极作用,这是家所公认的,而推广简字也是国策,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导致无人可以驳倒孙博文。
这段时日,诸多学子虽然没有驳倒,但是找到了一个公认的办法,只要写一篇文章,用字母无法正确表达其意就可以了,学子们试了很多办法,但在孙博文加了声调,简单更改语法用词,也可以表达。
“但是我认为孙兄这个建议万万不可。”苏日安道。
“很多人这么说,但是没有人能证明。”孙博文笑了。
苏日安点点头:“那由在下写一篇文章,请孙兄用字母文表述,若成功,在下甘拜下风。”
“好,你写吧。”
李君威取来纸笔,苏日安略作思索,在纸上挥毫泼墨,用文言写了一篇小故事名为季姬击鸡记的小故事:
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击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对于在场众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难理解的文字,体就是一个叫季姬的人赶到寂寞,收集了鸡来养殖,是出身荆棘丛的业绩,野鸡饿了叽叽叫,季姬就用簸箕里的小米去喂养,及吃饱了,跳到季姬的书箱上,季姬怕脏,就出声驱赶,鸡吓急了,又跳到案几上,季姬更急了,就用簸箕作为赶鸡的工具,投掷打野鸡,簸箕投的速度快,却打中了案几上的陶俑歌舞伎,那些陶俑歌舞伎掉落地上摔粉碎,季姬一瞧,野鸡还在案几下乱叫,一怒之下,脱下木屐去打野鸡,把野鸡打死了,想起养鸡的经过,季姬很激动,写下了这片季姬击鸡记。
虽然意思家明白,但是,通篇只有一个ji的读音,若是用字母去写,无论怎么加声调,都是表述不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