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轻轻点头,问道:“你认为为什么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苏丹与沙皇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了,奥斯曼先胜后败,苏丹不想再听到失败的消息。”巴赫德尔想了想,认真说道。
李君威敏锐的抓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不想听到失败的是苏丹而不是维齐尔,这一点区别非常重要,因为奥斯曼的维齐尔相当于中国历史上的宰相,但他的权柄远远超过了宰相,现任苏丹慕汉姆德四世是六岁时即位的,当时的维齐尔是科普鲁律,科普鲁律由此从苏丹那里获得了几乎一切的权限,在担任维齐尔之前,科普鲁律提出了五个条件。
第一,所有行动必须无条件得到批准。
第二,享有绝对的人事任命权限。
第三,任何官员、宠臣、后宫和其他维齐尔不许挑战他的权威。
第四,所有给苏丹的文件必须他过目。
第五,苏丹必须无条件的信任他,一切的诽谤都必须由苏丹驳回。
而且在他死之后,把维齐尔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子,奥斯曼由此拉开了科普鲁律的时代。
当第二个科普鲁律死后,苏丹拒绝了他的弟弟继续担任维齐尔,而是让他的妹夫同时也是苏丹女婿的穆斯塔法担任维齐尔,但这仅仅是苏丹厌恶科普鲁律的因素,并不是慕汉姆德想要亲政或者有什么野心,权依旧在新的维齐尔穆斯塔法手里,每个人都知道,奥斯曼的权力在维齐尔手中,苏丹最的好就是狩猎。
“那位维齐尔是什么态度呢?”李君威问道。
“他没有任何态度,只是询问小人是否去过帝国的都城,问是否那里真的是由黄金铺就遍地丝绸。”巴赫德尔说道。
李君威说:“可是我听闻,这位维齐尔是热衷于胜利的。”
事实上,每个维齐尔都热衷于战争,尤其是胜利的战争,对外发动战争来解决国内危机,这是所有奥斯曼维齐尔的施政方针,现任的,被称之为黑穆斯塔法的维齐尔也不例外,一上任就发动了对两个传统对手,波兰和俄罗斯的战争,结果都差不多,先胜后败,但也帮助他坐稳了维齐尔的位置。
“我认为.......我认为是您的诚意不够。”巴赫德尔说道。
“诚意?我不明白。”李君威皱眉。
巴赫德尔说道:“您没有给黑穆斯塔法贿赂。”
“哈哈,不会吧,他一个维齐尔还需要贿赂?而且我又不是奥斯曼的官员或者领主,他敢要我的贿赂么?”李君威笑到。
巴赫德尔却很肯定的说道:“敢,而且这是必须的,据我所知,所有前往伊斯坦布尔的外国使节,必须要给足够的贿赂才能见到维齐尔或者苏丹陛下,比如上一次小人代表头克汗去伊斯坦布尔,为了见到苏丹,支付了价值一万四千两白银的黄金和一百匹最好的战马。而这一次,是赫拉尔的母族为我筹划,才见到了苏丹,想来也给了维齐尔贿赂,而且,在离开伊斯坦布尔之前,团队的战马都被扣下,换成了骡子或者驴。”
“这......他怎么敢........对,他敢,他真的敢!”李君威一开始不理解一个堂堂的国宰相,敢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但很快想到了父亲李明勋谈及腐败时的一句话——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腐败。维齐尔的权力实在是太了,明目张胆的收贿赂几乎是必然的,除非他是一个张居正那样以君子自居的人,可奥斯曼有君子这个概念吗?
但李君威非但不怒,反而很欢喜,一个喜欢钱的维齐尔比一个圣人要好用的多,拿钱办事的人最好打交道了。李君威说:“好吧,巴赫德尔,下一次去伊斯坦布尔,我会给你准备充足的活动资金,你也可以把赫拉尔的母族垫付的那些补上。”
“殿下,我想只是钱还不够,如果可以的话,可否为维齐尔准备一些女人?”巴赫德尔试探到。
李君威笑了:“女人,还一些?虽然他因为皮肤黑被人叫做黑穆斯塔法,但你别把他当铁打的,送太多受得了吗?”
巴赫德尔认真点头:“我想维齐尔会欣然接受的,据我所知,他有着一千五百个小妾,女奴在了波兰的那一边。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在帝国接连灭掉南洋和中亚的天方教势力的同时,帝国与奥斯曼保持了相当稳定良好的贸易关系,就是因为帝国可以向奥斯曼稳定的提供钢铁等军事物资,弥补了欧洲盟友的倒戈造成的损失,而帝国商品可不仅仅如此,棉布、丝绸也量进入奥斯曼帝国内部,而茶、咖啡等饮品也是备受奥斯曼人的喜,当然,茶的销售是稳定,咖啡却不尽然,不同人统治时期,奥斯曼统治者对这种饮品的态度两级转化,有时候认为这是圣洁的饮料,也有时候认为这是魔鬼的饮品,喝了就要杀头。
随着与欧洲国家交恶,犹太人的商业地位在下降,垄断波斯丝绸对陆地出口的亚美尼亚人,和参与地中海贸易的希腊人逐渐掌握了奥斯曼内部的贸易地位,当然,因为科普鲁律家族来自于阿尔巴尼亚的关系,阿尔巴尼亚人在奥斯曼也有着特殊的地位,而这些都需要李君威去经营去探寻。
哈萨克草原北部。
沙赫尼走进帐篷深的时候,就听见了格里戈里的嗓门。
“一千帐!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这次远征,我们死了二百三十七个兄弟,就得到区区一千帐,不可以我绝对不能接受,肯定是裕王殿下分配的,他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不如陈平将军慷慨,我们必须得到与我们功劳相衬的分赏,我绝对不允许哥萨克的荣耀受辱........。”
帐篷里坐满了形容剽悍的男人,等沙赫尼进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向他行礼,沙赫尼问道:“格里戈里,你想做什么?”
格里戈里说道:“我需要公平,我要裕王公平的对待我们,弟兄们打生打死,需要获得相应的赏赐,而不是把那些哈萨克的部落全都藏起来,给那些从内疆迁徙来,却寸功未立的人,沙赫尼哥,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沙赫尼摇摇头:“不,我没有,我认为一千帐已经够多了,如果让我选择,我一个哈萨克女人都不想要。”
“为什么,这是我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格里戈里声喊道。
“因为这里是哈萨克,距离乌拉尔河骑马只需要四天!”沙赫尼起一块羊肉,啃了一口,满足了自己的胃囊,认真的说道。
格里戈里问道:“什么意思?”
沙赫尼说:“只要向西前进四天,我们就能遇到我们的同族,和我们拥有共同信仰和血脉的人,格里戈里,当初你为了迎娶一个哥萨克姑娘就愿意参与前往莫斯科的使团,为什么今日又不在乎这些了,难道你有了心仪的姑娘,她给你生了子,你就要强迫自己的兄弟娶一个信仰不同,语言不通的哈萨克女人吗?”
“可是这与我们的付出不相称!”格里戈里坚持说道。
沙赫尼说:“那是因为裕王殿下答应在其他方面补偿,比如牛羊牲口,比如毡布棉布,比如铁器,比如牧场!”
格里戈里瞪眼睛,沙赫尼则是说道:“格里戈里,你不明白吗,我们现在就于同族的身旁,他们都在战火之中,有了这些,哥萨克们只需要骑上马,跨上刀就可以来到这片土地,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