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城的工坊区就位于黑龙江边,占据了片的土地,这里拥有奴干都司最多的匠人,除了从本营来的少数移民,部分是朝鲜俘虏,而在关岛海战之后,李明勋只给船厂留了一些造船匠人,其余工匠一股脑的送到了永宁城,极的增强了这里的实力。
船厂占据工坊区最核心的位置,这里一开始是为远航永宁的海船提供维修的船坞和资源,在崇明海贼抵达之后,也拥有造船的能力,只是现在只能制造渔船和划桨船。
永宁船厂能制造的军用船就是快蟹,这是从元朝时候就兴起在中国沿海的一种划桨船,又叫做蜈蚣船,一般的快蟹十八米左右,宽三米,左右各二十根木桨,每根木浆用两名浆手,中后部各有一根桅杆,使用中式平衡纵帆,竹竿为骨。
实际上,为了驱逐海盗和缉拿走私,香港的分舰队已经拥有了八艘快蟹,在珠江航道和伶仃洋海面上表现非常突出,但是永宁城制造的快蟹起来,发现马上那厮竟然是准塔,这厮凭借对岛夷的理解和对宁古塔的熟悉,如今颇受安平郡王赏识,博洛连忙拉住了博和托,无论在什么军队,得罪主帅总归不是不智。
“人,安平郡王有令,让二位立刻率军返回宁古塔!”准塔正声说道。
“返回?这不可能!”博和托跳了起来,他指着河中央的营地说道:“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粮食,多少人马,这明摆着就是东番岛夷准备进攻的基地,若不趁着敌军主力不曾到位,如何杀败他们!”
准塔当即说道:“两位,斥候回报,敌军数千兵马,已经越过绥芬,扑向了宁古塔,怕是再有三五日就能到了!”
“敌人从何而来?”博洛诧异问道。
“兴凯湖!”
博洛道:“岛夷缺乏马骡,从兴凯湖到宁古塔,七百里山路,艰难险阻,马上要雪封山,岛夷如何补给,依我之见,还是仰仗于此地,若不捣毁此地营寨,怕是宁古塔再难安宁!”
准塔原本只以为这是社团的一个走私点,看到如此规模,已经赞同博洛的意见,但是将令如山,如何违反。准塔道:“博洛人,贼军势,还是守备宁古塔要紧,若是宁古塔有失,怕是一切都是完了。”
二人正说着,只听牡丹江面上传来阵阵海螺声音,接着又是齐声号子,几个人看去,宽阔的江面上出现了几艘船,数十根桨叶拍打着水面,船上的风帆被北风鼓荡,正向着上游驶去,船体中央堆砌着木箱和货包,甚是沉重。
“岛夷开始往宁古塔方向运送补给了,想来贼军定然到了,二位人,请速速回归。”准塔说道。
博洛叹息一声,一拳砸在了桦树上。
宁古塔,营地。
李明勋骑在马上,裹紧了身上的貂皮斗篷,但冷冽的寒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脖颈里,天气越发寒冷了,四周一片死寂,通往营地的两侧都是崎岖山路,偶尔还能看到一片断壁残垣,举目四望,广袤的草甸上已经落满雪花,白茫茫的一片。
打量四周的李明勋忽然看到了身后的乌穆,这厮裹着一件六斤棉服,好像马上堆满了旧衣服,他伸长脖子,戒备着四方,一点没有寒冷的样子,李明勋问:“乌穆,你久居塞外,是不是见惯了这等寒冷?”
乌穆咧嘴一笑:“当然,主人,这不是最冷的时候,最冷的时候鼻子都能冻掉了,嘿嘿,不过这衣服着实好,丑是丑了点,但是暖和。”
李明勋看了一眼那件破旧棉服,终究还是缩了缩脖子,打马进了营地。
下马的时候,冻僵的双腿不听使唤,李明勋差点摔在地上,他看了看营地,问:“巴海呢,他在哪里?”
“他在帅帐里等您呢。”一个乞列迷士兵说道。
看到巴海为自己准备的帅帐,李明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里,这哪里是帅帐,简直就是一个破窝棚,几根木杆撑起树枝,然后把杂草、芦苇和泥巴糊在上面,半位于地下,没有窗户,连接内外的出来厚重的布帘,就是那根从顶部钻出来的铁皮烟筒了。
李明勋腹诽着走下阶梯,掀开布帘的时候,立刻就是一股热浪袭来,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李明勋发出了舒适的呻吟,这窝棚里空间不小,足能站开二三十人,中央有一铁皮炉子,里面的柴火撩的很旺,烟通过铁皮筒子通往外面,这种炉子在永宁还算是稀罕物什。
巴海扭着屁股走了过来,接过李明勋手里的披风,抖搂了一下上面的雪,说道:“来,掌柜先上这火炕暖和,我让人弄些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