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暖才文学网-翠微居 > 其他小说 > 凐没的光芒 > 章节目录 【凐没的光芒】第一卷 塔下三姐妹(上)

章节目录 【凐没的光芒】第一卷 塔下三姐妹(上)

最新章节请访问https://m.xncwxw3.com
    作者:xxwjlcdbd

    字数:104580

    2022/02/04

    序

    「喂,我们到了。」

    「……唔……嗯啊……」

    伊比斯跳下座位,来到静躺在马车车與上的妮芙丝身边,半梦半醒的少女正

    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确认她的额头摸起来已经没清晨时那么滚烫了,青年稍稍

    舒了一口气。

    不久之前,精灵的军队攻陷了人类自治领最后的城市布莱丹,身为城主的白

    发少女理所当然地成为阶下囚,沦为了最为低贱的奴隶。经历了一番明争暗斗之

    后,遍体鳞伤的少女就落入了直接导致城市陷落的间谍、人类青年伊比斯·英卡

    纳手中。

    几天前开始,这个被他随意取名为妮芙丝的奇特女孩就一直在高烧的状态

    中。被俘的七日里,死去的精灵统帅将她数次折磨至濒死,少女强韧的身体终于

    支撑不住垮了下来。这几天里,她连保持清醒的精力都所剩无几,终日徘徊在高

    烧昏睡和意识模糊的边沿。

    虽然可以把妮芙丝扔在野地里自生自灭后专心赶路,伊比斯最终还是打消了

    这个念头。老姐布置的「使命」并没有紧迫的时间限制,暂时没有丢弃累赘的必

    要。

    再说,那也太可惜了,这个长着蜥蜴尾巴的女孩可是块潜力十足的璞玉——

    她似乎根本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白白浪费了精致的五官和容貌。

    将马车上数量不多的行李包裹背起后,伊比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妮芙丝。由

    于那条尾巴的关系,这个外表年龄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娇小少女比同龄人要重不

    少,再加上手脚上的铁镣,抱起来极为吃力。

    「…唔……」

    无意识地像只幼猫一样歪着脑袋轻轻蹭着青年胸膛,随后少女睁开了朦胧的

    睡眼,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正被讨厌的人所抱着的事实。她下意识地想要将伊比斯

    推开,但在重伤和重病的双重作用下,原本应当开山裂石的巨力只是变为了调情

    一样的小手轻锤。

    伊比斯不由得在内心里叹气。

    之前她的意识尚且清醒的时候,还能够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喂食与治疗,不作

    出挣扎妨碍的动作。然而,她的心底果然还藏有抗拒,不愿意与自己亲密接触的

    潜意识在此刻表露无疑。

    「我们到村子了。你别乱动,一会就把你放下来。」

    「……村…子?」

    「到都有的小村子。」用脚踹开虚掩的木制门,伊比斯丝毫不在意主人

    般地步跨了进去,「原本的人类居民都逃难去了吧。从灰尘上看,概走了有

    半个月了。」

    蜜蜂岭离布莱丹的距离并不远,但考虑到路线偏僻难以获得补给的问题,

    军还是选了另一条路,沿着北部占领区行军了。这个于两地之间的小村子虽然

    幸免于此,听说了附近的村庄被分散的小股精灵劫掠的消息后,居民概就放弃

    居住地跑进森林里避难了。

    一边将怀中稍稍清醒过来的女孩放在床上,青年嘴里乱七八糟的解释也没有

    中断过。

    在这几日间的短暂相中,伊比斯发现了一件事:每当他对着少女说话,将

    各种各样的信息透露出来的时候,她的精神就会稳定许多,原本偶尔泄出的短暂

    杀意与死意也会被耐心安静的倾听所替代。

    「躺好别动,我去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补给。」

    妮芙丝虚弱地垂下头,像没有听见嘱托一般缩进毛毯,蜷成婴似的一团。

    ***********************************

    本以为不用担心这种身体状况的妮芙丝会逃跑,所以搜刮物资多花了不少时

    间。提着村民们藏起来的鸡蛋、面粉、腌菜与熏肉回到屋中的时候,入目的却是

    空空如也的被窝。移动时镣铐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三人存在

    的证明。

    「这个蠢姑娘……」

    带着重镣,体力空虚,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差的逃跑时机。伊比斯啧了一声向

    屋后追去。转过视角,眼前的光景让他不由发愣。

    她没有逃,只是赤身裸体地坐在灶台边等着水沸腾。

    妮芙丝的肤色极为白皙。不仅仅是病弱失血的苍白,更多的是天生就有的体

    征,正如她那明显不属于人类的黑鳞长尾与蓝宝石般的竖瞳。女孩的五官稚气未

    脱,清秀的素颜不施粉黛也显得俏丽,却露出了不属于年龄的坚毅神色。

    之年那迷迷糊糊像奶猫般可的举动只是昙花一现,像这般沉稳与镇定才是

    她平常的面容。

    白发少女并没有对伊比斯的到来感到意外,她只是淡漠地转过头瞥了一眼,

    又再度将目光放回到眼前的炉火上,摆明了不想主动交流。

    「你在做什么?」

    「……洗澡。」

    很合理。

    只是明明生了病没什么体力,还要特地堆柴烧起热水。本以为她是个能够

    习惯艰苦生活的女孩,也会露出这样娇贵的一面啊。

    「……触碰过伤口的衣服也要用沸水消毒杀菌。」

    像是意识到了伊比斯心中的疑问,妮芙丝木然地解释道。但双方默认的某些

    常识明显无法共通,反而引起了更的疑惑。她放弃了进一步说明,只是把孤独

    的背影留给了伊比斯。

    无法成立的对话被无言的沉默隔断,伴随着沸水奔涌的声音,妮芙丝摇摇晃

    晃地站起身,突然失去平衡向一旁倒下。

    幸好伊比斯眼疾手快,及时地冲上前来了揽住了少女,让她没有直接跌倒在

    地。然而妮芙丝却像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奋力扭动身体想要从青年的怀

    抱里挣脱。

    「放开……放开我!」

    当然,这不过是徒劳的无用功。这份微不足道的抵抗只是在添麻烦而已。

    「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就别奢望独立行动了。真想洗澡就乖乖做好别动,我来

    帮你清洁。」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劝说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妮芙丝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但

    身体却应声不再做出挣扎,认命般地将支配权交给了身后的男人。

    伊比斯扶着她坐回了凳子上,随后起身用木瓢将沸水舀入桶中,开始调和洗

    澡要用的温水。妮芙丝安静地坐在那里,静观着这个披上了温和青年外皮的阴冷

    生物像个暖男一样殷勤。

    她突然细声细气地出声说道:「你也把衣服脱了……」

    「哈?」

    「你也来…洗澡……」

    听见了奇怪的要求,伊比斯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走近了全身赤裸的妮芙丝,

    然后眉开眼笑地解下裤带,让抬头硬起的肉棒弹了出来,落在少女眼前。

    「是嘛,你也像我一样憋得难受,想要解决这几日的欲火了。来来来,让我

    们洗个鸳鸯浴——」

    少女却嫌恶地偏开了头,不愿意直视这根黝黑粗丑的巨物。

    随便被怎么误解吧,她想,重要的是,必须得让这家伙也干净起来。肮脏带

    来的感染危险可是致命的。

    薄薄的粉唇颤动着,吐出了稍响的断断续续的语句。

    「能不能只是洗澡……我现在不想…不想做……」

    是灵肉合一的真挚想法,还是理智对肉欲的压制?伊比斯无法判断。但不管

    怎么说,对于一起洗澡这件事,她并没反对。这几天身上也有些黏得难受了,既

    然她已经烧好了热水,正好可以清洁一番。

    伊比斯迅速地将衣服脱光扔在一旁,没有赘肉的男性肉体就完全露在妮芙

    丝的视野里。四肢结实匀称,久经锻炼的躯干上也没有多余的脂肪。这确实是一

    具健壮的身体,充满着雄性的力量与活力。

    来源于基因另一半的激素分泌搅动着半龙女孩的思绪,她感到赤裸的身躯像

    是被火灼烧一样发热,口干舌燥,心头也如小鹿乱撞而心跳加速。从前在布莱丹

    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士兵们的躯体,那时可并不会产生这样的生理反

    应。是因为体验过了性的滋味,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伊比斯俯下身抱住微微颤动却呆如木偶的妮芙丝,放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沿着腿部斜着垂下地面的披鳞黑尾温度冰凉,而和正常人类无异的似雪肌肤贴合

    着传来了少女的体温。

    她原本光洁白皙的后背在那梦魇般的七日里被摧残得触目惊心,不仅是翅膀

    被斩下,还遭到了鞭打与拖行,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来。幸好伊比斯知道

    一些特殊的治疗技巧,能够极快地帮助她回复外伤。仅仅几天,她那破烂的背部

    与臀部已经愈合了不少,接下来只要接受正常治疗就能慢慢恢复过来,甚至不会

    留下影响美观的疤痕。

    当然,在这过程中需要支付的代价,必然是要她以后慢慢偿还了。

    少女的四肢纤细柔弱,娇小的身体匀称偏瘦,怎么也看不出居然蕴含着远超

    常人的力气。带着好奇心伸手从肩膀捏到小臂,传来的也是正常女孩的触感,不

    是什么潜藏的肌肉怪物。

    「怎么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享受到这样的按摩。」

    「……唔…唔啊……」

    妮芙丝没有对耳侧传来的轻佻搭话作出反应,但唇齿间漏出的轻声娇吟还是

    露了她正感到十分舒适的事实。

    粗糙的五指仿佛带有特殊的魔力一般,总是能用恰到好的力气刺激肌肤。

    肩头的沉重感得到缓解,一直拖着镣铐的小臂肌肉也被揉得放松下来,随着适温

    的热水沿着光洁的玉颈流下,几天来重病的不适感缓解了不少。

    「……嗯……唔嗯……」

    警惕与戒备被渐渐地抛到了脑后,薄薄的水雾浮上少女蔚蓝的双眸,僵硬的

    身躯也慢慢瘫软,不知不觉间就把全部的重量交给了身后的青年。

    然而,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澡堂服务。

    见到妮芙丝渐渐失去了戒心,原本正常的按摩洗浴便渐渐危险起来。右手游

    走过平坦的小腹,滑溜的娇嫩肌肤冰凉舒爽。向外绕上腰肢外侧,稍稍停留玩弄

    一会盈盈柳腰,就能顺理成章地滑落而下,摸上女孩略有肉感的腿——这

    是她身上为数不多长了些肉的地方,充满着弹性与活力。

    偶然学来的按摩技术掩护效果极好,即使夹杂着撩拨欲火的龌蹉动作,这个

    性格谨慎的少女仍是沉迷在另一种意义上的肉欲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依然

    于不设防的状态之中。

    伊比斯面容如常,左手仍在不断舀水浇下,鬼鬼祟祟的右手却缓缓攀向少女

    隐秘的三角幽谷。绕开柔软的阴阜,拂过紧闭的双腿内侧,极为熟练的按摩手法

    巧妙地刺激起了离秘裂只有一步之遥的腿肌肤。

    「呜……唔嗯……不,不对……」

    虽然性器没有被触碰,但燃起的空虚感却做不得假,花穴的内侧已然悄悄分

    泌起了蜜露。即使是对床上知识所知甚少的少女,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可是在认真帮你洗澡,是你自己太淫荡了才会起反应。想要肉棒的话,

    说一声我就进来了哦?」

    「——不行!」总算从暧昧的状况中挣脱,妮芙丝拍落了还在摸自己

    的右手,慌慌张张地向前一扑站了起来。

    怀中的猎物脱逃了出去,伊比斯也不觉得气恼,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真要肏你的话,可以趁你虚弱直接硬上。难道现在的你还有什么

    反抗的力气吗?」

    「我……」

    妮芙丝咬紧了下唇,单薄的身躯也几乎站立不稳。这是实话,他随时可以把

    自己推到在地上,强行将阴茎入进来泄欲。对于身份是俘虏和奴隶的自己,并

    没有任何的社会道义来保护。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那么做,已经是极为尊重和照顾

    了。

    但是,这家伙为什么要那么做呢?眼前的人类青年并不是什么性格厚道的老

    好人。恰恰相反,他是条最为阴险狡诈的毒蛇,会在猎物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叮咬

    上来。就是因为这个间谍的突然背刺,布莱丹城数以万计的人类居民遭到了精灵

    军的屠杀与劫掠,侥幸活下来的市民们也将失去自由终生为奴。

    一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忿与痛苦就随着眼前浮现的惨状而不断涌出,几乎要

    冲破理智的防线。

    「……那你就做啊。」妮芙丝的嘴角咧出了讥讽似的笑容,方方地张开

    双臂,将瘦小赤裸的身躯完全露在伊比斯面前,「你想让我成为你的性奴,对

    吗?那就别搞什么假惺惺的嘘寒问暖,我不吃这一套。强,拷打,还是什么其

    他别出心裁的酷刑?尽管都用出来吧。」

    她毫无羞耻地将裸体展现在了异性面前。在被俘的七日里,原本纯洁的

    受尽了奸淫与凌辱,紧致幼嫩的女小穴也被无数男人的肉棒所贯穿,向子宫中

    射满了污浊的精子。现在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想要玷污这具身体的恶棍而已。

    「然后在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放松警惕被你扭断脖子吗?我可不想成为下一

    个凯鲁特。」伊比斯懒洋洋地吐槽道,「要不要用一些更安全的方法调教呢——

    比如说,砍掉四肢和尾巴,把你做成除了挨肏就无事可做的肉壶,怎么样?」

    「……」

    少女的身躯震颤了一下。

    「……随便你。」

    明明已经明显有些害怕动摇了,这姑娘的嘴上倒还是一如以往地倔强。

    「那么,就只能换个方法了。我认识个很厉害的医生,让她帮忙把你的脑袋

    挖掉一小块的话,你就可以变成纯粹而幸福的快乐白痴了——除了做什么都不

    用想的母畜,挺适合自命不凡的高傲女人的下场,对吧?」

    妮芙丝不再说话,颤抖的肢体和惨白的脸色露了她已经陷入极的恐惧之

    中。她不是无知之人,对于精密的脑中哪些区块遭到破坏后会发生什么可怖后

    果一清二楚,倘若这样的未来真的到来,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当地医生手术水

    平太低,发生事故让自己当场死亡了。

    或者说,在那之前,索性就直接自杀,或是试试能不能鱼死网破……

    「不过,你放心,我是绝不会那么做的。」伊比斯出声安起了陷入惊惶的

    少女,「这有悖我的调教美学。我和那些粗鄙的家伙不一样,不喜欢对着没有意

    识的肉块发情泄欲。」

    「……和我说这种话,是要让我放松警惕吗?」

    「你要那么想也没错,不过我说的也都是实话。」青年耸了耸肩,「好啦,

    我今天不会硬来。不是要洗澡吗?该你过来帮我搓洗了。难得你醒了,我们可以

    来聊一会天。」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明显地,妮芙丝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果然自己的判断没错,伊比斯在

    心中暗忖,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老实人啊。即使看穿了自己的本性,还是被怀柔

    干扰了思考。

    「不需要我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吗?除了我之外,你很难从其他地方得

    到那么多准确的消息吧。」

    少女最终作出了决定。她缓步走上前,坐在了伊比斯身后的另一张矮凳上。

    纤细柔软的小手如期地按上了他宽广的脊背,一丝不苟地开始服务了起来。

    技术真差,随便哪个老姐手下的女奴技术都不会搓得这么烂。当然,心里的

    吐槽可不用说出口。伊比斯思考片刻,准备好了对话的开场白。

    「假如说,我在这里还你自由,你会准备怎么做?」

    背后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少女原本平稳下来的喘息也突然急促了一瞬。她很

    快意识到这只是个玩笑,只是存在于口头的假设。

    「那样的话,无论你想玩什么姿势,我都可以陪你做。」

    「我是在问你准备去哪里。」伊比斯故作惊讶道,「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

    闷骚的想法啊,真是个淫乱女。」

    「……咕呜。」

    虽然看不见少女脸上的表情,他也能猜到她现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狼狈相。

    本来都做好了被恼羞成怒的妮芙丝扭上两把的心理准备,最终身后还是传来了一

    阵低沉的叹气声。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不用绕关子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即使你从我身边逃走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听不懂。」

    「布莱丹已经是那些逃奴人类建立的最后的城市了。」伊比斯说道,「如果

    你要往东去平原上找其他城市,那里都已经被精灵贵族们占据为了新领地,你孤

    身一人翻不出什么浪花,随便来几个包税人都对付不了。我想你也不会选择向南

    躲进无人的深山老林,否则当初就不会留在布莱丹帮助那里的人类了。」

    妮芙丝沉默地听着,没有出言打断,算是默认了他的推演。如果她真的能够

    放任落入地狱的人们不管,那时就不会接受布莱丹市民们的挽留,去守护那个小

    小的城市了。

    「要往其他方向走的话,也不会有别的变化。毕竟,逃奴们建立的自由领与

    将其包围的精灵众领主们的领土相比,也不过只是块弹丸之地。」他说出了残酷

    的事实,「如果不是精灵内部持续至今的不断内斗,这片土地早该在几十年前就

    被吞并回去了。」

    「……你是在劝我放弃,乖乖认命成为你的奴隶吗?」

    伊比斯没有回话。他突然转过身来,拉住少女的手臂将她拽入怀中。没有料

    到他会突然发难,毫无防备的妮芙丝扑入了青年的胸膛,正欲发作时,抬头却碰

    上了他严肃认真的眼神。

    「我是在救你。布莱丹的奇迹只是十足的侥幸,你不可能带着一帮失去神明

    的丧家犬永远赢下去。」

    「如果没有你,一切本该会慢慢好起来的!」妮芙丝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居住在后方丘陵的其他种族们都已回信同意了进行合作,等到击退了这次攻势

    后,我会用坚兵利甲武装更多的战士,去解救那些沦陷的城池!」

    「然后引起亚神的注意,像虫豸一样被踩死碾碎吗。」嘲弄的笑容浮现在伊

    比斯脸上,「你似乎对亚神的战斗力有什么误解。我承认那些设计精巧的守城器

    械威力巨,甚至能碰巧砸死个成神没几年的弱鸡倒霉蛋。但即使你把所有城池

    都加固成布莱丹那样的要塞,龟缩在里面永远不出门,也不会对结局有任何改变

    ——不说有能够呼唤地动山摇雷骤雨的亚神,若是引起了那几个不知道活了多

    少年的老怪物的注意,他们可是有上百种方法对付一座不能移动的巨棺材。」

    「比如说,一触即死的毒云、从天而降的陨石,或是将整个城池内的房屋点

    燃化成火海……区区凡人的力量又怎能对抗神明的愤怒?本来留在那座小城还能

    苟延残喘,你居然还想要带着人们到肥沃的平原上找死。」

    见到眼前的少女陷入了沉默,伊比斯伸出手摸上了她清纯干净的脸蛋。这

    并不是有什么特殊深意的举动,只是想到就这么做了罢了。回过神来的妮芙丝掰

    开了魔爪,神色再度变回了变不惊的平淡。

    「我没有目睹过所谓亚神的权能,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吧。」她顿了顿,

    「但是,我是不会就这样屈从于你的安排的。」

    「真无情,我明明救了你的命。」

    「我知道,我作为个人会感激你。」妮芙丝不卑不亢地挺起腰说道,「但要

    代表布莱丹的牺牲者们放下仇恨原谅你,我没有那个资格。」

    「也就是说,假如时机成熟,你不介意拿走我的命为他们复仇。」青年苦笑

    了一下,「换成是别人我就会防患于未然了,可谁叫我中意你呢。」

    「是嘛,那还真是受宠若惊。」少女讥讽道,「被你这样的毒蛇盯上,我真

    是感动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真想把这嘴硬的姑娘压在地上肏到服软。但那样概率只会在事后收获

    更多的嘲讽和仇恨,伊比斯便努力让涵养压制了冲动。只是念头一旦产生,几日

    里积蓄的欲火就不可避免地被点燃了。

    虽然种族可疑,再怎么说,此刻跨坐在自己腿之上的妮芙丝也是个光溜溜

    的妙龄女孩。腰肢纤细,肌肤细腻,虽然胸部平坦得可怜,樱粉色的可乳头让

    人忍不住想要咬住吮吸,干净粉嫩的小穴看起来紧致甜美。倘若把自己的巨根

    入进去,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保持这副淡然的态度呢?

    「——唉?」

    意识到勃起的肉棒靠在了耻丘旁,少女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终于反应过来

    坐在男人的腿上对话不是一个好主意,更何况两方还都是坦诚相见的状态,私

    密部位一览无余。

    灼热的男根毫无阻碍的近距离贴紧了绵软的小丘,不知何时泌出的涓涓细流

    浸润了高高昂首的肉棒,将其染上了淫靡的晶莹光泽。颤抖着的妮芙丝想要退后

    远离,可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被肉棒摩擦过的阴部就传来电流般的短激快

    感,使她浑身酥软动弹不得。

    从被精灵军队的统帅强以至被轮奸的那一刻开始,这具身体就再也回不去

    了。永久留下的不仅仅是烙印在腹部的奴隶印记,还有这份诅咒一般的禁忌的欢

    愉记忆。

    稍微想象着即将被巨硕肉棒贯穿下身的场景,淫水就不受控制地溢流而出。

    放弃吧,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劝说道,不用再装什么贞洁玉女了,索性就让这个男

    人进来随便地玩弄自己,不了等到性交结束以后再虚伪地戴上矜持的面具,

    假装自己已经做过了抵抗……

    「……话说完了吗,我洗好了。」

    残存的理智斩断了持续堕落的神经。即使如此,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露了

    妮芙丝内心的动摇。而近在咫尺的青年又怎能不发现这一点,他玩味地微笑着,

    抓紧了少女纤弱的粉臂。

    「别急。我身上还有个地方需要你洗干净呢。」

    即便没有明说,少女也意识到了这句话中蕴含的下流意味。硬邦邦的,肮脏

    黝黑的男性生殖器就矗立在身前,嚣张地贴在微微隆起的阴阜边,等待着自己的

    「清洗」。

    「你不是说——」

    「我说我不会来硬的强上,但你也得体谅一下男人的辛苦吧。」伊比斯狡黠

    地笑道,「如果憋得久了,我很难保持和你对话的耐心和理智,请你用手帮我发

    泄一下。放心,咱们离目的地也就几日路程了,在那之前我保证不会再碰你。」

    「你自己用手解决吧!」

    妮芙丝重重地喘着气,咬牙切齿地答复道。

    「是吗。呼……」伊比斯叹了口气,眉宇间露出了落寞的神色,「看到我小

    腿内侧的这个缺口了吗?这是为了治疗你所支付的『祭品』。即使是这样都不能

    让你伸手帮个小忙吗?」

    即便知道这是他博取同情的演技,但眼前所见的应该是事实。「谁知道这是

    不是你自己碰的伤口」这种话,少女说不出口。

    她迟疑了一会,无奈地垂下玉手,包裹住青年一柱擎天的肉棒,湛蓝色的

    竖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只此一次,就当是我偿还你的恩情了。」

    「你摸摸贫瘠的良心问一下,自己性命的价值就只和一次手淫相当吗?」

    「你别得寸进尺。」妮芙丝咬着牙拒绝道,「我是不会迎合你这个禽兽的。

    想要发泄兽欲,那就直接过来强奸我啊。」

    明明下身的蜜穴都已经开始泌出湿润淫汁,喘息也变得娇弱色情,一副抵挡

    不住性欲将要沉沦进去的样子,白发少女的眉眼却还在水雾之下存有清明。

    伊比斯能够确信,假如自己真的挺腰强行入进去,这份摇摇欲坠的清醒瞬

    间就会被泥醉的肉欲淹没,颤颤巍巍地强撑着的少女便会在巨根之前败北下来,

    仅存的理智被直接捅穿,变成扭腰娇吟的雌兽——但是肉欲消退之后呢?

    毕竟,这是个被凌辱了数日之后还能拖着重残身躯完成刺杀的女孩,心智之

    坚韧远超常人,试图只靠几次交合将她攻陷,简直就是妄想。

    既然她都落到自己手上了,调教可以耐心些慢慢来。急功近利有时反而会适

    得其反。

    妮芙丝从青年的腿上滑落,跪倒在雄起的狰狞前。冰凉柔嫩的小手轻轻

    摸着早已在爆发边缘的肉棒,洁白的玉笋如微风般擦过鳌头,又俏皮地轻拂而回

    反复挑弄。

    真意外,这姑娘的手艺居然已有入门的水准了。并非只是毫无变化的上下撸

    动,还有意无意地用轻重有序的节奏寻找刺激着男根上的敏感点。看起来,在沦

    为奴隶的那七日里,她还是学到了些性奴该有的本领。

    伊比斯耐心地将快要喷薄而出的欲火憋住,笑吟吟地俯视胯前尽心服侍的少

    女。尽管接受过不少女奴的侍奉,如妮芙丝这般皱起眉露出认真无比神色的还是

    第一次。好像她手中正理的不是男人的性器,而是什么必须细心完成的重要任

    务一般。

    「怎么还不射……呜……」

    苦恼地低语着,少女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不断套弄的纤白小手已经沾满

    了透明粘稠的润滑汁液,而傲然挺立的肉棒却仍然没有丝毫要射出的征兆。这明

    显有悖于前几日里得到的经验。即使这家伙有着数一数二的巨根,也不该像个石

    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自己的身体却是先发生了变化。明明已经退烧,一股热源还是自皮肤

    之下烧了起来。手中的男性生殖器官坚硬而滚烫,散发着令人心神荡漾的独特腥

    味,几乎要将所剩无几的理智勾走。

    「……快射出来啊……咕……」

    伊比斯在心底默默叹气。这姑娘,摩擦双腿却拼命憋住性欲冲动的样子别扭

    极了,还偏偏露出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性格还真是矛盾得可

    他突然伸出双手按住了白发少女的后脑。猝不及防的妮芙丝来不及做出任何

    反应,就被按住压向了青年的胯间。粗的肉棒毫无阻拦地顶开了粉嫩的樱唇,

    直直捅入了喉头。下一刻,浓稠的白浆在口中爆发,一瞬间就将少女的小口塞得

    满满当当。

    「什——!咳,咳咳!」

    试图将口中异物呛出的行为只是徒劳。冲射出的浓厚精液转瞬之间就灌进了

    喉咙,妮芙丝不得不作出吞咽的动作,好将不适感顺势吞进肚中。瘫坐在地上喘

    息几下平复气息后,她才意识过来:自己刚刚被强行口爆了。

    「你怎么——!」

    「难道要我射在你的脸蛋上和身上,把你给弄脏吗?」伊比斯耸了耸肩,神

    情也因为刚刚发泄完毕而舒张了开来,「那样就要再洗一次澡了。」

    「强词夺理!」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确实爽过了。不如,就让我来支付点报酬吧。」

    看见面前的青年露出了邪笑,妮芙丝心中的警铃不断鸣响。可是她却连做出

    什么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转瞬之间,少女就被男人按住肩膀压倒在了长凳上,双

    腿也被向上折起,将隐秘的私完全露出来。

    「啧啧啧,下面居然已经流了这么多水,身体比人要诚实啊。」

    果然还是要食言来硬的。

    事已至此,妮芙丝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尽管有那么一会,她在温暖的热水

    浴中几乎忘掉了自己的境,现在终于又回想了起来——既然是俘虏,遭到怎么

    样的对待都不会奇怪。

    也算是个教训吧。对于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开始还抱

    有什么期望的自己果然……

    「我说过今天不会上你,但看你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想必以前都没有

    自慰过吧。既然如此,由我来教你怎么做。」

    「——呜咦?唔,唔嗯……」

    膣壁传来被刮弄的感受,那是与肉棒捅入所完全不同的刺激,心生疑惑的少

    女便下意识发出了可的娇喘声。

    捅进私的不是青年的性器,只是他粗糙的手指,但这根手指却比粗硕的肉

    棒要灵活百倍,抠挖膣口的动作激起了电流般的快感,几乎要让妮芙丝完全沦陷

    进去。即使再怎么紧咬皓齿,溃散的精神仍然压抑不住婉转的娇啼。

    「呀~ 呀啊…嗯啊啊啊…住,住手……」

    「我偏不。你明明就很享受嘛——瞧,小腰一扭一扭多开心啊。」

    「哈啊~ 呀啊啊……哈,哈啊啊~ 」

    连辩驳的力气都已丧失,少女仅剩的意识完全被浪潮般袭来的快感吞没,随

    着青年手指的动抠挖而发出婉转断续的娇啼。娇小的身躯绷紧反弓,将平坦的

    小腹高高拱起。

    即使是这样,伊比斯也没有在言语上放过她。

    「知道吗,你的小穴形状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那一档。两瓣无暇的嫩肉白净

    而饱满,合拢的时候是完美的一线天,透过缝隙能看见粉嫩淫靡的柔软穴肉。只

    是稍稍入进去,肉壁就会贪婪地吸上来要把手指都榨干。真是个适合当性奴的

    小穴啊!」

    灵巧的手指快速而短促地着女孩的蜜穴,激荡的淫液飞溅而出。完全沉

    浸在快感之中的妮芙丝根本无法做出反驳,甚至连青年在说什么都已听不清了,

    只是在动情恣意地娇吟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就像飞上了云端一般,悬在高空缥缈

    虚幻。

    时隔了几日修养的禁欲后,饥渴的性器早已寂寞难耐。虽然手指够不及膣道

    的深,触碰不到已经被开发过的花心,小穴敏感的入口却遭到了更加激烈的

    手法刺激,强烈的电流般快感灼烧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拍打轰

    击。伴随着高昂的绝叫声,少女到达了久违的绝顶,透明的蜜液一泄如注喷溅而

    出。高抬的双腿紧紧绷直,随后终于无力地垂下,来回晃荡。

    她就这样满脸红潮地仰躺在凳子上,任由折腾完毕的人类青年重新舀来水为

    自己清洗下身,擦干。漫长的余韵消退后,妮芙丝虚浮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

    拿走了邪笑着的恶人手中的换洗衣物,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

    不管再怎么旁敲侧击科打诨,此后的白发少女一直保持沉默,没有理会伊

    比斯分毫。还好她在行动上没有表露出其他抗拒,只是无言地吃掉了晚饭,安静

    地躺了下去。毕竟,之前的洗浴只是旅途中微不足道的曲罢了。

    伊比斯也没有再去打扰她,收拾好东西后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住土墙开始小

    憩。

    从小接受的训练已经完全铭刻在了骨子里。自从八岁以后开始,他就再也没

    有做过梦,只要刻意保持浅睡,就能在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后瞬间醒来。十多年没

    有享受过美梦的安宁并不是什么憾事,既然记忆里从未留有安睡的滋味,也就说

    不上什么羡慕或可惜。

    初夏的涼夜气温适宜,偏僻的荒村也静谧宁和。除了少女偶尔翻身发出的轻

    微响动,就只有断续清脆的吱吱虫鸣。

    朝阳的第一缕光明照入小屋时,青年如期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床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瞳也直直地盯着自己。

    她从什么时候醒来的?保持这个姿势盯着自己多久了?不过这也不奇怪,一

    路上都睡了那么久,这家伙的精神一定已经休息充分了。倒是没有试图偷偷溜走

    这一点,让伊比斯颇为感到意外。

    「你怎么不试着逃跑?」

    妮芙丝默默地挥舞手臂展示,身上的数重镣铐清脆地哗啦作响起来。

    「唔,确实,让自己的贴身性奴带着镣铐也太没品位了。」无视她近乎要吃

    人的目光,伊比斯不准备更改对少女的身份定义,「既然如此,我会帮你把镣铐

    松开的。」

    他走上前来,伸手拉住了锁链。妮芙丝惊讶地瞪眼,似乎以为他将要表演

    什么空手扯断铁链的特技,但青年却停下了动作。

    「你得向我保证,不准备逃亡或是袭击我。」

    「……我保证。」

    「说谎。」

    伊比斯伸出手,突然刮了下少女的琼鼻。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让她能自

    由行动——起码要等到两人不再独之后。

    妮芙丝瞪了他一眼,也没有为被戏弄而感到生气。

    「啊啊,居然把诚实善良的女孩污染成这副能将谎言信手拈来的模样,真是

    个悲惨无理的世道——」

    「你够了。」

    虽然歌剧一般的咏唱被打断,青年却有些察觉,妮芙丝似乎并不对这样的整

    活感到有多厌恶。她的本性没那么死板,更像是在强迫自己变得压抑沉稳。真不

    知道是什么经历把她塑造成了这样古怪无聊的性格。

    决定了。他在心中暗暗立下调教目标。要让这女孩重新坦率活泼,能够诚实

    地将淫荡的一面展露出来,而不是硬挤出这种死板无趣的正经性格。到时候就让

    她主动提起裙子求吧。

    「休息够了,我们上路。再走三四天咱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不过这最后

    一段路也很难走就是了。」伊比斯挑起了包裹背在肩上,「要是你不跟过来,我

    就得费点力气把你抱上马车。如果挣扎得太厉害,那就只能用迷药了。」

    妮芙丝想了一下,吃力地爬下床,挪动脚步跟了上来。

    暂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

    「你真的不准备和我说话了吗?」

    「……」

    几次试图开始话题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外向的青年倒也不感到气馁。越来

    越陡的山道土路终于到了尽头,他拉紧缰绳,命令驽马停步。接下来的路途,就

    不是马车能够通行的了。

    少女冷冷地盯着伊比斯的背影,看着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虚假的和煦笑

    容。

    「山路难行,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想坐在马上由我牵着?」人类青年摆出故

    作苦恼的神色,「虽然一般都是仆从给主人牵马,看在你重伤未愈的份上,我倒

    不介意屈尊把你当小姐对待一次。」

    还是没有等到任何回答,少女甚至连身体都没有挪动一下,就像在欣赏小丑

    表演一般讥讽地微微翘起嘴角。

    明明早晨出发的时候她的态度还算合作,真不知道一路上发生了什么心理变

    化,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现在就算要用

    强的,背着这么一个活人走完剩下的路也不现实。

    伊比斯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态,锐利的眼神针尖

    对麦芒般对上了妮芙丝冷漠而不屑的蓝眼。

    「我明白了,你不愿意跟着我走。你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饿死吗?对,你倒

    确实不怕这个。」他无奈叹了口气,「老姐说得对,『什么都不想要的人最难收

    买』,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觉得可有可无了,自然连什么威胁都不害怕。」

    妮芙丝无言地扬起高傲而不屈的纤脖,就好像在接受赞美一样。

    伊比斯并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刚硬的对手。对付这种人,采用直接胁迫是事

    倍功半,正确的做法是从他们身边的亲友入手。无论再怎么清高正直的人,身边

    总会有在意的软肋。就算他们能够承受家人与朋友的非议,走到了众叛亲离的这

    一步后,再从外部攻破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但这偏偏对她行不通。布莱丹城已经被摧毁,曾经是城主的少女完全成了孑

    然一身的孤家寡人。不要说用亲近之人威胁了,失去了一切的她甚至连自身的安

    危都不再放在心上。

    和潜伏时所见的少女城主疲倦但干劲十足的状态不同,此刻被称为妮芙丝的

    女孩虽然挺直腰杆,眼神深却颓废仿徨如行尸走肉。伊比斯甚至怀疑她已经失

    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只需要稍微受到刺激,就能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下山崖。

    那么,如果自己能给她这样的一个理由呢?

    「我决定了。」青年露出了让妮芙丝深感不安的险恶笑容,「如果你不主动

    跟我回去的话,等这趟旅途结束,我就把家里的上千名人类奴隶全部杀光。」

    「你!……」

    少女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的沉默,瞳孔紧缩,呼吸也因为愤怒而急促起来。她

    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露出失态的神情正中这个混蛋的下怀。只有表现

    得毫不在意,才能将这个话题若无其事地一笔带过。

    妮芙丝很快就将心情平复了下来。

    「那是你的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哪怕会有数千名无辜的人类会因此而死?」

    「要杀人的是你,决定权和责任也不在我身上。」少女还是硬撑出一副死硬

    到底的样子,「像你这样的精明人,行事一定会依照利益最化的原则。就算我

    不听从你的命令,你也会选择『毁约』而不是浪费奴隶,对吧。」

    「这有一个前提,区区一个女奴的价值当然比不上那数千名奴隶。」伊比斯

    冷笑一声,「可是你不一样。你现在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普通奴隶重要的多。两条

    腿的人类好找,长着尾巴又伶俐可的白发萝莉可不多。」

    「你不是那种疯子。」

    「你认为我不是吗?」

    若是在平时,妮芙丝当然会把这当成是虚张声势而一笑了之。但现在的她无

    法这么做。万一呢?万一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呢?按照这时代的人们的无聊程度来

    看,像言情小说一样因为得不到女人而发狂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觉得你那个老姐会同意你挥霍家里的财产。」

    「她不会管的。」伊比斯耸了耸肩,「她要代表家族留在圣地参与各种明争

    暗斗,领地上的事我都能全权决定。虽然我只是个继子,浪费些便宜的奴隶也不

    会有人管。」

    「要是其他家族知道了你因为一个女奴就杀光了家里的奴隶,受到损失的还

    是你和家族的声誉。」

    「那是你不了解我们。」青年继续粉碎少女的辩驳,「只要随便找些像祭祀

    母树这样的借口,杀掉数千名奴隶作为人牲并不少见。」

    事实上,废除了人牲的英卡纳家族没理由做出这种举动,作为继子的伊比斯

    也没有那么的权力。不过用这来骗一骗对此一无所知的妮芙丝已经足够了。

    少女紧咬银牙,愤懑地怒视着气焰嚣张的伊比斯。用无辜奴隶的生命来威胁

    自己就范,这简直是最卑劣下作的手段了。

    「不向恐怖分子妥协是常识。」

    「恐怖分子?」

    「就算我这次妥协了,我怎么确认你不会得寸进尺地继续要挟我?」

    伊比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觉得这是妥协吗?清醒点,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只能选择留

    在我身边,尝试能不能让我回心转意;或者什么都不做,等我想办法把你弄回去

    以后,眼睁睁看着我杀人来折磨你。」

    妮芙丝陷入了沉默。

    他说得对,地位于绝对劣势的自己没有任何主导事态发展的能力。除了答

    应之外,余下的选择并不多。

    继续咬紧牙关地拒绝,孤身一人的人类青年要强行带走自己极为困难。若是

    被他丢弃在荒山野岭,也不过是慢慢死掉而已。亦或是直接在他面前自杀,

    也能让那些奴隶免于被用来威胁自己。

    但是——

    「……我明白了。」

    选择死亡,就是将未来的可能全部抛弃。但死皮赖脸活下来的话,或许也能

    够救到那些人,避免万分之一的最坏可能性。

    白发龙女吃力地撑着身子爬下车板,脚步虚浮地站立在伊比斯面前,然后,

    见到青年脸上露出了无比欠揍的笑容。

    「哎呀,我是在开玩笑啊,你居然还真信了。稍微想想都能知道,我可搞不

    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屠杀。」

    妮芙丝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中不断翻腾的愤怒,终于长吁一口,无

    悲无喜地用看渣滓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伊比斯自然是对此毫不在意。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被各种极为怨毒的眼神给

    这般死死盯住了。既然要做阴影中的利刃,总要承受理所当然的恶意。他已经习

    惯了面对这样的无能狂怒。

    附带一提,那些知晓了被坑害的真相的受害者们,最终多变为了坟墓中冰

    冷的尸体,剩下的则是连完整的残骸都未能留下。

    将不多的行李转移到了瘦马上,伊比斯伸出手,准备帮扶还在养病中的少女

    上马。可妮芙丝只是摇了摇头,迈步独自前行起来。

    哦,准备用脚走,还真是倔得不得了。

    默默地注视了片刻她摇摇晃晃的背影,青年叹了口气,三两步赶上前拉住了

    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跌落的女孩,无视她「我自己能走」的抱怨声将她拽到了马

    边。

    「我命令你,坐上去别乱动。」

    失去了本就和装饰品没两样的翅膀后,拖着粗黑尾巴的妮芙丝体重仍然比普

    通女孩子重上不少,要抱举起来也不那么轻松。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再做出更多

    抗拒的举动,侧骑上了马背。

    这下子,总算可以继续上路了。

    和曾经翻越过的能被称为天险的那些山脉比起来,通往蜜蜂岭前的这片小山

    可以算得上是坦途,但牵住缰绳的伊比斯仍然无比小心地探着路,以免出现什么

    失足意外。丛生的灌木枝条能轻松划破小腿的皮肤,但绑紧的布条保护了这一情

    况的发生。

    乖巧地侧坐着的妮芙丝此刻真如哪家出游的小姐一般,即使穿着粗制的葛

    布衣衫,仍然显露了恬静温柔的气质。她并不会骑马,平常只是用来拉货的驽马

    也没有配备鞍具,幸好与一般女孩不同,她还有尾巴可以用于平衡。

    跨过一片裸露的岩地,马蹄嗒嗒缓踏岩石的声音断续响起,持续了一段平和

    宁静的时光,随后这份平静被少女的疑问声打破。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什么?」

    开拓着道路的伊比斯没有回过头,用放缓的脚步表示了倾听。

    「我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我?」

    「男人看上女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青年的回答显得理所应当,「我想

    到得到你——从身体到内心都成为我的所有物。那天见到你遍体鳞伤还能顽强站

    起的样子后,我发现自己突然上你了。就这么简单。」

    「那还真是廉价的情。」

    「不然呢?」伊比斯吃惊地反问道,「正经的情还能是怎么样?」

    「……最起码,寻找伴侣时也要进行基本的了解吧。」龙女倒是认真的回答

    了,「对于事物的看法要相近,能找到共同的话题,没有观念的冲突。深入交流

    后,最好能找到一样的好,可以互相理解支持,这样才能考虑婚姻……」

    伊比斯在平坦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用看癔病病患的怜悯眼神注视着少女。

    「那样就一辈子别想找到伴侣了,结婚只需要考虑家世、财产和亲属关系就

    已经足够。像你要求这么多的发病女孩就很难嫁得出去。」

    况且,他只是想得到妮芙丝,她这样的奴隶可没有资格谈论伴侣。

    「……你说得对。」妮芙丝沉默一会后并没有反驳,而是赞同地点点头,

    「我们那发病的人越来越多,所以都没什么人结婚了。后来就连婚姻制度都干

    脆废除——愿意和谁生活全靠自愿,反正……嗯。」

    我们那?伊比斯想了一下,理解了她的话。她不是人类,说的应该是自己

    的家乡。没有婚姻这种事,听起来就是个落后的野蛮部落。倒是说到情就能引

    申到结婚上,这一点看妮芙丝的性格相当保守——谁说有了情就必须要被结婚

    束缚的?

    「你还没回答呢。你究竟看上了我哪一点?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喜。」少

    女晃荡着玲珑的玉足发问道,「我可不觉得,只是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你这

    家伙对我『一见钟情』吧。」

    伊比斯想了想,回答道。

    「要说的话,是觉得有趣。就像偶然在集市上看见了黑色的珍珠。虽然个头

    不,色泽也没有华光,偏偏能够吸引人的目光,因此稀有和好奇就产生了占有

    欲。多数人都很无聊,相比之下,你就显得十分特别显眼了。」

    并不是情,也不是色欲,只是因为神秘而产生的吸引力。这个答案其实并

    不特殊,甚至完全在意料之内。

    妮芙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青年牵起绳,继续踏上旅途。随后,身后响

    起了少女的余音。

    「但是,总有一天,兴趣是会消失的。」

    「……你说的对。」

    就像带着面纱的半裸女人对男人最有吸引力一样,当轻纱褪下后,全裸的胴

    体就再无那份似有还无的神秘感。和曾经遇到过的许多奇特女子一样,假如有一

    天现在这份高涨的兴趣消退之后,自己还会对妮芙丝抱有充分的好感吗?亦或是

    会一如既往地,在厌烦之后就将她作为物品来利用抛弃吗?

    伊比斯扪心自问,诚实地得到了残酷的答案。

    一

    蜜蜂岭并不是哪座高山的名字,只不过是居住在山脚的人们对于家园的习惯

    称呼罢了。这片狭小安稳的平地就坐落在连绵的丘陵小山中央,无名的河流潺潺

    而过,滋润了一小块适合种植的土地。数年的深耕总算将这片穷乡僻壤开发,勉

    强养活着勤劳的居民们。

    就在今日,两位不速之客到达了这座宁静的小镇。驮着一男一女的驽马啪嗒

    啪嗒地踏过泥路,缓缓经过了农田。

    「唔,这是油菜吗?我记得花期好像在二月……呜!别突然乱摸啊!」

    伊比斯没有收回贴住妮芙丝小腹的右手,而是变本加厉地享受着少女肌肤的

    弹爽触感。虽然两人的体位看起来是正常的共乘,但环住少女腰间的手却明目张

    胆地撩起衣裙伸入其中。每次偷偷触碰腰腹上的敏感点都能激起一阵短促的娇呼

    声,龙女粗长的尾巴也随之慌乱地摇晃两下,让青年的心情变得愈加愉悦。

    「我是答应过这几天不上你,可没说过不会摸你啊。」

    「你,你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妮芙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你明

    明说的是『不会碰我』——」

    「你还真把这当成字面意思理解了?听好了,在特定语境里人类语的『碰』

    就有『上』的用法。有些地方语言中,『抱』也会有相同的含义。是你自己愚昧

    无知,怎么还要怪到我头上来。」

    「啊,是这样啊……」少女认真地听完了解释,像是忘了自己还在被身后的

    男人猥亵的事实,点头喃喃自语道,「还有这种意思啊。不同语境下的指向会发

    生变化,好像是能指和所指——呜咦?!别,别挠肚子啊,很痒的!」

    伊比斯开心地看着她受到突然袭击后的狼狈样。受惊的少女浑身震颤,畏缩

    的身体不住向后钻,正好蹭在青年的怀中。虽然很想继续享用温香软玉,这位白

    发的女孩终于回过神来,侧过脸露出了怒容。

    「你……」

    「怎么了,你有意见吗?主人摸两下奴隶不是天经地义?」一顿抢白打断了

    妮芙丝的话语后,伊比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对于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作,他

    早已做得熟练了,「再说,我是在确认你的身体状况。小腹的烙印还疼吗?」

    青年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与少女白皙肌肤格格不入的深黑印记。那是她沦为奴

    隶之后被烙铁印下的标志,凝结着刻骨铭心的痛苦与折磨。从今往后,无论是谁

    看见了这枚将要伴随少女终生的印记,都能够轻易地认出她低贱的奴隶身份。对

    于伊比斯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唯一的缺憾只是这烙印不够美观,要是给她

    穿上露脐衣装,小腹上这黑漆漆的一团就显得煞风景了。

    「嗯,神经末梢概都坏死了,只剩下轻微的麻木感。」明明这片印记在任

    何美的女性看来都显得不堪入目,但少女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根

    本没把这片丑陋的烂肉放在心上,「虽然不痛,肚子上多了一块硬物的感觉还是

    习惯不了。」

    伊比斯听不懂神经末梢是什么东西,但他能看出来妮芙丝的身体状况已经得

    到了恢复。声音不再虚弱,娇小的身躯也不再像几天前那样摇摇欲坠、仿佛随时

    都能摔下马来。他只手搂紧白发少女,感受她缓缓恢复生机的体温——这是个好

    消息,等到她完全康复后,调教的事项就可以排上日程了。

    「干,干嘛啊,发出这么恶心的笑声。」没来由感到心底发毛的妮芙丝不安

    地扭动着,想要摆脱青年的怀抱,「前面就是你说的蜜蜂岭了吧?赶快放开我,

    不然让人看见了……」

    「让人看见又怎么样?喂!那边的!这是泰瑟斯领主的领地吗?」

    听见伊比斯用精灵语向着前方打招呼,少女惊吓了一瞬,发现那不过是块满

    是杂草的田地后,随即感到恼怒起来。还没有等她想好要怎么表示对这种戏弄行

    为的抗议,从半人高的杂草里便钻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肤色被晒深了的男性精灵,上半身光着膀子,一对长耳朵被太阳晒得

    耷拉下来,皱巴巴的皮肤就像老树的旧皮。虽然胯间围有布料,萎缩的卵蛋和还

    是从破烂的布条里掉了出来,孤零零地悬在外面。

    这位赤脚老农看起来也相当吃惊,目光在马背上的两个人类——不,一个人

    类和另一个类人的、带着镣铐的奇怪女孩身上转了好几圈,才仿佛回过神来意识

    到是青年在用精灵语呼喊他。

    「今年没有蜂蜜了!」他摆着手,用摸不着头脑的话回复道,「莫雷卢斯的

    母老虎已经把蜂都快榨干了!你就是带了盐巴、针和麻布我们也没东西换!快

    回去吧!」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在妮芙丝身上扫了两眼,确认了她的奴隶身份后,

    继续喊道:「你要是想把女奴卖给领主,那也来错地方了!老泰瑟斯这嗝屁了的

    老混账运气不好,一个子都没留下来!现在除了他那坟墓里的弟弟,莫雷卢斯

    已经没有男人了!」

    看来是被当成了商贩。比起纠正这个误解,当地领主已死的信息更让伊比斯

    在意。虽然从老姐那里早就得知泰瑟斯得了重病寿命不长,确认了死讯是另一回

    事。看起来,接下来就要和新任的女领主——不知是遗孀、姐妹还是女——去

    商量任务的事宜了。

    他拍了一下妮芙丝的屁股,于是一直听不懂两人的精灵语而迷迷糊糊的少女

    惊呼了一声。

    「不要紧,优秀的商人当然能把女奴卖给女主人!你们的领主住在哪里?」

    ***********************************

    听闻有客人前来拜访,克劳迪娅·莫雷卢斯感到相当惊异。她很快从记忆中

    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遗言,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小跑到门口去迎接。

    与想象中严苛或神秘的形象不同,门外站立着的并不是威风嚣张的特使,而

    是个看起来悠闲开朗的青年,正在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破落的宅邸。克劳迪娅一

    时怀疑起了自己的推断,尤其是注意到青年的人类特征后。或许只是个哪里来的

    旅人,她想,亦或是,这其实只是个逃跑的奴隶,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说不

    定。

    于此同时,伊比斯也在打量着这位女士。一对尖耳朵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但

    她的五官却比普通的精灵更加柔和,笼罩在有些颓废低沉的表情之中。黑色的长

    发绑成粗麻花鞭,发丝的末梢却略显干枯。朴素无华的长裙之下漏出的是一双有

    些苍白的小腿,纤细的线条仍蕴含着青春的活力,但步伐却沾上了衰老的气息。

    一个疲惫憔悴的年轻姑娘,伊比斯下达了判断。但是,初见所得的第一印象

    未必是真相,毕竟之前从农夫那里听到了「母老虎」这样的字眼,说不定在这幅

    易懂的皮囊下就隐藏着另一张面孔。

    「初次见面,你就是本地的领主吧。」没必要对这种小地方的寒酸领主用什

    么敬语,伊比斯懒洋洋地对她开口道,「我代表『医生』来取『药方』。不知道

    要怎么称呼你,女士?」

    即使没有自我介绍,即使作为人类出现在蜜蜂岭十分可疑,但正确无疑的暗

    号已经昭示了来者的身份。克劳迪娅心头一颤,低眉下气地稍稍欠身表示敬意。

    「我是莫雷卢斯家的长女,克劳迪娅,继承亡父的权柄统治着蜜蜂岭。」她

    犹豫了一下,没敢询问青年的姓名,只是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药方』的存放

    地点已经从亡父那里得知了。请人随我来。」

    「不用那么称呼我,叫我伊比斯就行了。」

    特使平易近人的态度让克劳迪娅感到安心了一些。她在心中偷偷猜测着伊比

    斯的身份——他应该是英卡纳家的奴隶,或许是受到了某个家族成员的喜,因

    此被委派了这份任务。好奇心一旦激活,思维就不可抑止地发散了出去:为什么

    人类奴隶会受到这样的恩宠呢?无外乎只有那种情况了,对吧。

    瞬间脑补了数个场景的克劳迪娅费尽力气才把脑内虚构的小姐、太太或是老

    爷们赶走,将注意力集中回现实。幸好这只是一瞬,眼前的特使并没发现年

    轻的领主走了神,而是将心思放在了身后的小姑娘身上。两人正用克劳迪娅听不

    懂的人类语在交流,而这也让克劳迪娅注意到了第三者的存在:一位白发蓝瞳的

    年轻小姑娘。

    这个女孩的手脚上都拖着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铁链,但比起这件刑具,更加

    令人瞩目的则是她身后拖着的黑色粗尾,以及那对仿佛要将目光吸进去的奇异竖

    瞳。

    是……人类?还是说,又是一个混血的杂种生物?

    没有头绪。已经谈话完毕的两人转过身来,那个女孩带着不甘的表情乖乖缩

    在了伊比斯的身后。

    「那么,克劳迪娅,带我去拿『药方』吧。」

    「是。」

    ***********************************

    感觉有点微妙的不开心。

    从进入镇口开始,耳边就都是听不懂的语言。虽然能辨识出几个模糊的单词,

    也串不出明晰的语义。明明对话就发生在眼前,触手可及的信息无法被获取,对

    于习惯了通过自助式搜索接受海量比特的硅世代来说,这在信息贫乏时代更加显

    得难以忍受。

    试着让那家伙告诉自己,得到的也是戏谑般的回应。什么嘛,不想帮忙翻译

    就直接拒绝好了,非要提这种条件……

    慢慢踱步跟着进入了宅邸后,心中像猫挠一样的好奇心愈发无法自制了。虽

    说再怎么想概也都是些没有窃听意义的对话,但是未知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

    被了解么?

    「……主人。」

    迈步在前的青年脚步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随后就像充耳不闻一般继续前

    行。

    不对,以这家伙的敏锐不可能放过背后的响动,这动作简直就像是在说「没

    听见再声点」,可恶的混蛋。

    深吸一口气,将羞耻心抛在脑后。回忆一下吧,之前被抓起来的时候,为了

    反杀也屈辱地这么对其他男性这么喊过,虽然现在逃离了那个地狱,那时所受的

    折磨仍仿佛就在眼前。稍稍回想,说出口的心理障碍果然小了许多。

    「等一下,主人。」

    听见那个女孩一板一眼地喊着什么,克劳迪娅下意识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伊

    比斯。青年耸了耸肩,并没有转头去回应。

    「忘了说了,那是我的女奴。因为是刚入手的,还没有调教过,行为举止可

    能会比较粗鲁无礼。」

    「嗯,嗯。」

    除了嗯嗯,也没有什么恰当的回复了。克劳迪娅并不懂调教这个词的额外含

    义,作为小地方长的孩子,就连奴隶都是很单薄的记忆——蜜蜂岭的居民们多

    是迁居至此的平民,只有老领主身边有几个移居前就跟随的奴仆。虽然后来偶尔

    有路过的商人带着奴隶过来出售,不想多一张口吃饭的居民们并没有买下这些奴

    隶的意愿。

    不过,既然是女奴,那这位特使的身份就不可能是奴隶了。难道是获得了自

    由身的人类?还在思考的时候,那个女孩再次开口了。只是这一次,是音调有些

    怪异的精灵语。

    「主人。」

    「哎!」伊比斯眉开眼笑地转过身去,随后贴心地切换回人类语,「你终于

    肯尊称我为一声主人了,真乖。」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有些杂乱的短发。躲不开的妮芙丝无奈地露出一副死

    鱼眼,冷冷地吐槽道。

    「之前说好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条件只是让我喊你一声主人,可没有除

    此以外的约束。」

    「真冷淡呢,你就不担心我食言吗?」

    「随便,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是鼓动喉咙发出音节而已。」

    「是吗。」伊比斯了然的点点头,「既然说什么都无所谓,那就喊一句『好

    哥哥快来肏我的骚穴』吧。」

    尽管表情还是压抑住的波澜不惊,红晕却悄然爬上了妮芙丝的脸颊。她果然

    说了谎,对于口吐之言的内容还是很在意的嘛。

    「……除了生殖行为,你那空荡荡的脑袋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错。」伊比斯毫无愧意地点头,「所以你应当庆幸我对你没有除此之外

    的想法。不是所有的主人都会像我这样仁慈。」

    投来的怀疑目光并没有减轻半分。真是个多疑的女孩,明明还有半句是真话

    呢。

    「既然你叫了我主人,我也该履行一下主人的职责了——待在厅里别动,

    我一会就回来。」

    妮芙丝闻言,先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片刻之后就变成了的木然。之前

    的约定像是被遗忘了一般,概她现在正在心里接受有了个喜欢食言的主人的事

    实了吧。不过,恰恰相反,自己可并不准备放弃履行承诺。

    「等把事情做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好吗?」

    面对近在咫尺的青年露出的宠溺表情,过于尴尬产生的反胃感涌上了少女的

    喉头。你这家伙要做什么还需要我来批准吗!这么恶心的关心简直要我把隔夜饭

    都突出来啊!心里的吐槽欲望几乎要破口而出,终于还是被矜持所压抑。

    「——快滚。」

    伊比斯满意地转过身来,等待两人互动结束的克劳迪娅已经站立在那里等了

    许久,战战兢兢地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下一刻,他伸出手,按在了年轻女领主的前襟。虽然不,柔软的触感还

    是能透过粗糙的布料传到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克劳迪娅呜咽一声,不住浑身

    颤抖起来。

    「请…请……」

    「请什么?」

    「……请您随我来。」

    明明羞愤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克劳迪娅却没有挣扎躲开青年的魔爪,甚至连

    什么抗议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又是一个无趣的人。伊比斯摇摇头,决定不再对她抱有什么期待。他松开魔

    爪,看着得到许可的克劳迪娅提起裙子,快步带头向宅邸深走去,便将妮芙丝

    留在原地跟了上去。

    不过多时,一前一后的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间坐落在宅邸深的房间,推开门,飘散的飞灰让伊比斯皱起了眉。

    本以为是杂物间,借着背后射来的微弱光线,才发现这似乎是间废弃的卧房。

    「这是……家父生前的房间,数月前依照遗嘱从葬礼过后就封存至今。」

    眼前的景色似乎勾起了珍贵的回忆,克劳迪娅怔怔地站在父亲的床前,干涸

    的眼角渐渐湿润。

    伊比斯并没有出声。虽说按照礼仪应该表达对主人的哀悼,但不知为何这次

    就懒得装模作样。概是随军出征太久,耐心已经快要被磨尽了。

    「『药方』在哪?」

    「在、在这里——」

    抹掉泪珠,克劳迪娅向床板底部伸手,吃力地拔掉钉子后,取下几张羊皮纸

    交到青年手上。

    低头瞟了一眼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内容后,伊比斯陷入了沉默。

    根本看不懂。

    「你知道这份密文的意思吗?」

    「不知道。」女领主摇了摇头,紧张地绞着双手,「家父从来没有……」

    「够了。」

    想也是这样,恐怕除了死去的老领主和老姐外,应该没有第三人能够看得懂

    这些奇怪的花纹了。

    确认了角落用于验证的符号后,伊比斯将『药方』贴身藏好,心情突然愉悦

    轻松起来。管它呢,反正自己的任务是把东西带回去,除此之外就不用多想。有

    这个空还是去逗一逗妮芙丝,找机会让她放下心中枷锁……

    「伊比斯人,请问——」

    眼前的女人不识趣地发出了声音,打断青年的思考。正高兴的伊比斯也不生

    气,,和蔼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使得克劳迪娅鼓起了询问的勇气。

    「您到蜜蜂岭来还有别的任务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没有了。还有,我说了不用叫我人——你既然继承了

    领主的位置,就不用这么称呼我这样没有身份的平民。」

    领主间虽然有私下效忠的关系,表面上可都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即使是那些

    效忠于英卡纳家的小领主也不会对一个继子毕恭毕敬到这种程度。像克劳迪娅这

    样唯唯诺诺的,已经是十足的异类了。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怎么教导她的。

    听到了否定的回答后,原本就消沉的克劳迪娅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

    「是、是吗……那个,请问,您准备立刻出发吗?还是需要我去安排收拾休

    息的房间……」

    回忆了一下老姐的嘱托。除了模糊的回收命令,对于具体的细节没有透露多

    少,就连时限也不存在。看来并不是很紧急的事项。

    「我要休息三天,还要准备一些补给和药品。」

    「请交给我!」听到特使要停留三日,克劳迪娅的眼里闪过了光彩,「我会

    安排仆役去准备的!请您就在宅邸里休息,晚上会有丰盛的晚宴!」

    真是热情啊。伊比斯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许。只要交代一声就不用亲自去跑

    一趟了,何乐而不为呢。

    ***********************************

    回到厅时,妮芙丝还安静地等在那里。她正咧咧地拖了件凳子坐在窗

    前,无聊地俯瞰着全镇的风景。概是语言不通的原因吧,四周零散的人类奴隶

    们并没有谁愿意上前来与她搭话,只是像无视她一般做自己的事。

    「你看到了什么?」

    「量自耕贫农、少量手工业者、没有农奴;小农生产、土地贫瘠、商业断

    绝;经济作物占比低、灌溉资源稀缺、物质资料绝对匮乏。」

    尽管有许多听不懂的词语,仔细思考后还是能致理解她的这段话。伊比斯

    再度打量了两遍少女姣好的侧颜,确认了这是她真心的想法。既不是抱怨,也不

    是轻视,只是在如实地说出所见的事实。

    只能说,她关注的点根本不是普通女孩会关注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在看风景,比如那边悬崖边的高塔。」

    「高塔?」妮芙丝向着远瞟了一眼,随后无趣地收回了目光,「啊啊…

    …是挺高的。」

    下意识的阴阳怪气让伊比斯皱起了眉。

    「对于这里的镇民而言,这就已经是一座高塔——他们又不可能见过更高的

    建筑。就像你所抱怨的生活方式,在他们看来已经很满意了。」伊比斯顿了顿,

    顺着窗子俯瞰全镇,继续说道,「你觉得缺衣少食很可怜,但镇民们可不会那么

    想。我见过许多这样的穷镇,对生活在贫困边缘的居民而言,能够不饿死人就是

    最的幸福了。」

    一抹微笑出现在少女的嘴角,但这绝非什么不合时宜的欣喜,而是令伊比斯

    感到心底无来由发寒的冷笑。

    「所以,这就是统治者最喜欢的顺民,对吧。没有欲望,没有需求,像地里

    的作物一样被收割干净后立刻识趣地枯萎。前现代的封闭性造就了古典的财富观

    ——贪婪有罪,清贫是德;进步是恶,停滞是善。注定不可得的长久安稳逐渐崩

    坏,如影随形的马尔萨斯高举镰刀尾随其后……」

    从妮芙丝口中说出的,是青年所根本无法理解的长篇论。少女的眼神已经

    失去光彩,变为虚无空洞的漩涡。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

    「马尔萨斯是谁?」

    「一个宣告了古典帝国万世一系终是虚无之梦的死神,为所有田园牧歌的美

    梦敲响丧钟——当然,这只是客观规律而已,所有人都选择了符合自己阶层利益

    的行动,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改变势所趋。」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焦点,刚刚

    那虚无缥缈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股无可奈何的颓然,「你看,我很蠢吧,

    居然会为这种无力改变之事而感伤……不,说不定是我在内心深觉得自己能够

    做些什么,真是自而傲慢……」

    伊比斯低下头,扶着下巴开始思考。

    脑袋有毛病的女奴到底要不要留着养起来呢?

    这时候,两人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提着裙角的克劳迪娅正火急火燎地从楼

    梯跑下,而宅邸里的其他奴仆们也多忙碌了起来,抱着打扫工具与床单被褥

    四跑动。

    女领主很快注意到了窗边的两位客人,挂起充满歉意的赔笑迎了上来。

    「伊比斯…先生,三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您晚上可以住在那里。而您

    的奴隶可以去我家仆人的住挤一挤——」

    「她和我一起睡,不过得给她铺张床。」

    「那我就让下人们再去多准备一套寝具。」克劳迪娅正准备转头离去,像是

    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转过身来,「对了,烦请先生不要靠近二楼尽头那个充满花香

    的房间。家妹因为身体不方便而不想被人打扰,就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进不去。

    还请您原谅。」

    脑海中出现了许多只能终生卧床的悲惨案例,伊比斯了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

    解。如释重负的克劳迪娅便再度致歉,快步离开了厅。

    「真是个卑微的领主。」妮芙丝忍不住吐槽,「她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没敢平

    视,好像你真是个什么人物一样。」

    「英卡纳这个姓氏虽然没落过一段时间,毕竟也是『上三姓的第四位』。不

    过她确实反应过度了。唔,怎么看也不像是母老虎啊,总不可能说的是躺在床上

    的妹妹……」

    「什么母老虎?」

    「你之前没听见吗?」

    「我又不会精灵语!说好了什么都说给我听的呢?」

    伊比斯故作感慨状。

    「真拿你没办法,不会为什么不去自己学呢?精灵语多简单呐,就是方言很

    多,可以用不同的发音表示一个词。比如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

    「谁他妈的在说我坏话!平时私下说说就算了,跑到家里来骂是嫌自己命长

    吗!」

    雷霆之音从身后响起。先是愤怒的女声如雷贯耳,随后惊愕地转过身去的二

    人才看见站在门口的正主。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引人注目的褐色肌肤之上不

    规则分布着树瘤一样的硬块,一头棕发足有小树的嫩枝粗,修剪成了中性的短直

    发。

    这位不速之客看起来盛怒无比,短皮靴叩地声咚咚作响,气冲冲地快步走了

    上来。

    「你们不是镇子上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回答。伊比斯惊愕地确认着突然出现的少女容貌,越来越清晰的猜测喃

    喃而出。

    「棘妖……不对,是半棘妖?!」

    二

    普莉希拉鄙夷地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青年。

    虽说之前的误会已经得到解除,但第一印象所留下的厌恶感已经埋入心底。

    她一向讨厌这种轻浮的男人,他们总是自以为幽默地对女性开不适宜的玩笑,还

    会用各种下流的肢体动作故意触碰女生,恶心得就像厨房里的蟑螂。

    虽然眼前这个叫做伊比斯的男性暂时还没有做出上述举动,但普莉希拉的警

    惕心却一点也没有少,不准备更改心中轻浮男的定义。狐狸尾巴总是藏不住的,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被招待的客人,却公然把女奴带上餐桌,还无视礼貌和

    她调情,简直没有把主人放在眼里!

    另一边,伊比斯虽然注意到了普莉希拉对自己的敌意,倒根本没有把这放在

    心上,继续偏头与身边的妮芙丝聊着天。

    「听好了,一会晚宴的时候你多吃点肉,别顾忌什么形象礼仪。」

    「哈?」一头雾水的妮芙丝呆了呆,「你劝我…多吃肉?」

    为了让身体更快恢复过来,补充足够的蛋白质是必须的。难道他真的在关心

    自己吗?即使知道那只是奴隶主对于「财产」的护,心中也不自觉生出暖意。

    「是啊,不吃肉怎么长身体。」没有察觉到少女内心的活动,伊比斯一脸理

    所应当地点头,「你的屁股不够翘,腰还能再细些,要是胸部能成长就更好了。

    所以你要吃更多的肉,然后用合适的方法进行运动锻炼。最好能像对面那个半棘

    妖一样——你别看她穿的衣服不显身材,布料底下可是藏着一具蜂腰肥臀的超棒

    肉体……」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吃肉的,色鬼!」

    刚刚的感动简直喂了狗,少女的表情难看得就像便秘了一样。

    仔细一想,被认为是奴隶的自己出现在餐桌上本来就很奇怪,就是因为那家

    伙展现了温柔的态度,明知道那是伪装却稀里糊涂地顺从了,本想趁着空闲在镇

    子里散步一圈的计划都被打断。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这可不好说。当初……」准备提起自己作为间谍伪装成厨师时了解过妮芙

    丝的饮食习惯,对她能否合理进食表示怀疑,但是反应过来的伊比斯赶紧提前掐

    死了揭伤疤的话题,「话说,你就不对棘妖感到好奇吗?这可是个非常少见的种

    族,即使是我都是第一次见到。」

    转移话题这手段虽然老套但是有效。转头看了一眼对面怒意外溢的普莉希拉

    后,妮芙丝点了点头,示意青年继续介绍下去。

    「棘妖是生活在密林中的种族,种族特征就是树藤般的粗发和主要分布在四

    肢的斑驳硬块。与那些未信仰母树的野精灵不同,棘妖并不抱团聚居,所以很难

    追踪他们的踪迹。」伊比斯耸了耸肩,「当然,总会有倒霉的棘妖被抓住,但是

    没什么人愿意用她们作为奴隶。虽然能够生育,天生的野性实在不好管教,哪有

    人类或矮人这样的种族好用呢?」

    妮芙丝沉默了一会。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叹了口气,「按照你的说

    法,咱们对面这位半棘妖是老领主与棘妖奴隶的女。是这样吗?奴隶与主人的

    孩子就是自由民了?」

    「一般而言还是奴隶,但也不排除个别情况。」伊比斯眯了眯眼,「毕竟这

    只是小地方的小贵族,也没有什么深远的历史渊源,对于血统纯正与否不在意也

    很正常。」

    话锋一转,青年突然一把揪住少女的尾巴提了起来。

    「棘妖的存在还有各种记录与实例,那你又是什么种族?我从来没听说过有

    长着尾巴和翅膀的人类。」

    他紧紧盯住妮芙丝的蓝眼,试图从那爬虫状的瞳孔中看出慌乱或隐瞒,只是

    那之中仍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龙。」

    「龙?」

    「音译就是这样。如果细分亚种,就是新源星南温带分布的黑龙……然后不

    知道用什么黑科技和本地人类融合出的畸形怪物…」轻声碎碎念补充了一串之

    后,妮芙丝夺回尾巴甩回地面,「这片陆上可没有第二条『龙』的存在,你不

    可能找到我的同族,满意了吧?」

    黑龙之后的一串话没听清,伊比斯还准备追问时,原本空旷的餐厅突然闯入

    了一个男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并非是哪个仆役,而是个年轻的精灵小伙子,翠绿的眼珠闪动着活泼的灵光。

    见到餐厅中陌生的两位客人后,他愣了一下,随后就遭到了抢先出声的普莉希拉

    责问。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派伯?为什么不安静地缩在你那猪圈里,还敢跑出来

    丢人现眼?」

    「我又不知道会有客人来,我只是来拿餐具……」知道了自己的出现不合时

    宜,自认理亏的精灵青年低下了头,「很抱歉打扰了你们,我拿完就赶紧走。」

    这个识趣的小伙正要转身去厨房时,不想放过他的普莉希拉再度开口。

    「是啊,你最好赶紧走,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她故意用重音强调了这句话,使得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那另有所指。伊比斯

    注意到派伯攥紧了拳头,然后灰溜溜地松开,不反驳也不回嘴地准备溜走。

    就在这时,迟迟没有出现的女主人带着妹妹回来了。

    克劳迪娅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裙,经过了梳妆打扮后,之前的颓废气息一扫而

    空,总算显出了点领主的端庄模样。然而伊比斯的目光却全被她身旁的黑发少女

    吸引了过去。虽然见过的漂亮女人也不少了,但看见这样一对白皙的浑圆乳球半

    露在外,无论是哪个男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这应该就是莫雷卢斯家的三

    妹,那个缩在房间里畏生的神秘女孩了——不是什么残疾人,而是个看起来就十

    分健康的女孩。

    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个漂亮姑娘。端正的五官不用修饰也显得柔和自然,圆

    润娇嫩的脸蛋一看就没有经受过风霜,还带着些许婴肥。不甚合身的衣裙虽然

    了一号,却在胸部的位置显得偏小,半团雪腻乳肉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挤在了外

    面。

    「苏诺!别这么没礼貌!」

    「可是,姐姐——呜……」

    被唤作苏诺的少女在进入餐厅之后就立刻缩到了克劳迪娅身后。作为久久没

    有露面还要长姐去请的宅女而言,这确实是符合人设的举动。但伊比斯总有种预

    感:比起两位初次见面的客人,她似乎更害怕那个叫做派伯的青年。

    接下来的发展也印证了这个猜想。

    「抱歉,派伯。能请你回避一下吗?小妹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我知道的,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随便出现在这里。」面对一家人如此无

    礼的对待,派伯却没有任何怨言,恭敬地对姐行了一礼后飞速地离开了。

    等到碍眼的男人消失后,松了一口气的苏诺从姐背后钻了出来,一头披散

    的纯黑秀发随着跃动而飞舞起来。

    「我可以开饭了吗,姐姐?今天有小鹅、小鸡和馅饼诶!我已经半年都没有

    吃得这么丰盛啦!今天一定要……」

    雀跃着的女孩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她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客人一般,惊讶地将

    目光聚焦在妮芙丝身上。正常的好奇,伊比斯暗想,毕竟少女那雪白的发色确实

    极为稀有,比起自己这种普通男人更加引人注目。

    瞟了一眼确认客人并没有在意小妹的任性,克劳迪娅微笑着推着她落座,便

    拍掌示意仆人们退下。

    「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家人的氛围很奇怪?」

    被伊比斯这么提醒,坐在一旁妮芙丝睁眼睛观察了一会,才摇头承认自己

    的愚钝。

    「年龄最小的三妹坐在中间,而她更加亲近姐,稍稍远离坐在最末的二姐

    普莉希拉。可是那些上菜女佣的态度就恰恰相反了——她们经过三妹身边时极为

    小心翼翼,可对二姐显得从容自若。」

    之前派伯出现后,三妹的畏惧,二姐的冷漠,以及姐对此的无奈与歉意都

    被伊比斯看在了眼里。再结合现在这些微妙的细节,看起来,这几个人的关系比

    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啊。

    主客落座完毕后,克劳迪娅简单地向伊比斯介绍了自己的家人。

    「这是舍妹苏诺,另一位您也已经见过了,二妹普莉希拉。虽然看起来有些

    外表奇怪,其实她是——」

    「半棘妖,我知道。」

    「啊…」姐惊叹了一声,「您还真是博学。」

    就连普莉希拉也侧目而视,只有看起来呆呆的苏诺对着桌上的菜肴留着口水。

    如果不是有长姐在旁,她可能早就扑上去撕扯那只烧鹅了。

    「而这位客人是来自英卡纳家族的伊比斯先生,旁边的是他的…仆从。」年

    轻的女领主对妹妹们介绍道,「伊比斯先生会在我们领地暂住三日,可不要失了

    礼节啊。」

    这话明显是对着二姐普莉希拉说的,但她并没有听进去,只是用再也明显的

    不过的假笑作为回应。

    「这可说不准,阿姐。像是出逃的人类奴隶假冒精灵家族成员这种事,也不

    是没可能对吧?」

    伊比斯几乎要笑出声来。泰瑟斯领主把秘密保守得不错,普莉希拉明显对此

    一无所知。眼瞅克劳迪娅已经气得快要晕厥,他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身份报上。

    「我是拥有英卡纳姓氏的继子,不是什么奴隶。」

    「咦?啊……谁,谁能证明这种事情的真实性,还不是靠你一张嘴?」话是

    这么说,见到姐已经生气,普莉希拉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既然阿姐都没

    异议了,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哼。」

    在场的另一个妹妹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迷糊样,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餐桌上。伊

    比斯看了看身边的女孩:什么也听不懂的龙女干脆也不管刚刚的小风波,正在对

    着食物摩拳擦掌,下定决心要吃一顿。

    于是晚宴就这样开始了。

    伊比斯无语地看着两只食肉动物风卷残云般清扫着餐桌上的食物。虽然让妮

    芙丝多吃肉是自己的主意,也没想到她会像性格变一样食。那个叫苏诺

    的女孩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消灭炖鸡的速度也不比妮芙

    丝要慢。

    仔细一想,其实这样不奇怪。如果不是胃口好,她也不会长得这么健康。不

    说那一对令人直流口水的巨乳,即使隔着宽松的睡裙,他也能隐约看见女孩小肚

    子上的赘肉。

    不过,也就只有这两人能单纯地把晚宴当成进食的场合了。

    「说起来,刚刚那一位是谁?我看他并不像是本地人。」

    即使不用指明,姐也能意识到伊比斯问的是派伯。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试

    图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那是家父朋友的子派伯,正在我们家里做客……」

    「是吗?我看,苏诺妹妹似乎挺害怕他。」以及,普莉希拉对他的态度也不

    怎么好,敌意几乎要洋溢于表了。

    「这是…是舍妹自己的缘故。」克劳迪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她对男

    性都这样,您看她就一直在无视您。只是对派伯的时候态度更激烈一些罢了。」

    伊比斯稍微观察了一下三妹,确认她把作为客人的自己当成了透明人,反而

    对妮芙丝更加感兴趣,甚至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女进食。那么,为什么

    苏诺对派伯的反应会特别剧烈呢?

    「所以说,你赶紧把他赶走啊,阿姐。」普莉希拉的声音十分冷淡,「把那

    家伙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面包,让他早点滚回自己家多好。」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姐对妹妹的态度明显不满,「派伯先生是无辜

    的,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嗯~ 」二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随你了,反正你是家主嘛,阿姐。」

    关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伊比斯稍稍将目光移开,一旁的苏诺似乎想要出

    声向妮芙丝搭话,可是总不能鼓起勇气,急得无助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他再次

    确认了一点——这个女孩长着一对人类样式的圆耳朵。如果不是鼻梁和眼梢还残

    有精灵的五官风格,几乎可以把她当作人类。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应该是同父异母的三姐妹,对吧。」

    「诶诶,是这样。」克劳迪娅肯定了伊比斯的猜测,「我的两个妹妹都不是

    纯种的精灵……」

    「人类混血与棘妖混血。」

    「对。她们的母亲是分别是人类和棘妖,都是…都是家父生前的奴隶。因此

    家主的位置才只能交给我来继承。」

    主人与奴隶结合生下的孩子无法获得继承权,更不用说只有纯种精灵才能被

    议会承认领主地位。若是哪个领主让混血的后代继承了遗产,一旦被其他精灵知

    晓,就能正当地将其剥夺。不过,总感觉哪里……

    「姐姐,这个圆耳朵的客人,和我一样是『私生子』吗?」

    此时,一直没有参与到人的话题中的三妹突然入了进来。

    尽管这个问题十分无礼,但既然是从一脸天真的苏诺口中说出,也只能当作

    是她涉世未深的无知表现。或许是从哪里的闲话中听见过「私生子」这个词语,

    就迷迷糊糊地拿来用了。

    「我不是什么私生子。」安了惶恐的姐后,伊比斯耐心地向苏诺纠正,

    「我是纯种人类,只是被英卡纳家族收养作为继子而已。」

    「继子?」

    看来,她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一旁的二姐普莉希拉倒饶有兴趣地投来视

    线,毕竟,如此尊贵家族会将下贱的人类收作继子这种事情,实在是显得天方夜

    谭——继子可是有继承权的,要是让其他家族知道了,一定会引起轩然波。

    「这个故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听说过。」伊比斯转向普莉希拉,显

    然这是在对她说明,「英卡纳家主受到了无法生育男性子嗣的诅咒,而司职净化

    与水占的山泉之亚神作出了预言,告知他必须要让刚刚成年的长女斋戒三日之后

    一直向东走,收养第一个抱住她腿的男孩,那样诅咒就能得到解除,英卡纳家

    族也会枝繁叶茂——只是这个男孩正好是肮脏的奴隶夫妻生下的孩子,有点配不

    上高贵的英卡纳家族,但守信的家主还是收养了这个男孩。」

    「然后呢?诅咒解除了吗?」看起来最为沉稳的克劳迪娅忍不住出声询问,

    她实在是想听到最后的结尾。一旁的二姐与三妹也对结局充满了好奇。

    「当然,后来那个被收养的男孩就突然多出了一堆弟弟妹妹,英卡纳家族

    也确实开花散叶生育颇多。」伊比斯耸了耸肩,「只是这样他所获得的名义上的

    继承权也就失去意义了,真遗憾。」

    「听起来真是个圆满的故事。所以那个男孩就是你,对吗?」

    「是啊,普莉希拉小姐,这就是为什么我作为纯种人类会被家族收养,只

    是因为我被预言所选中了而已。」

    三姐妹对于这个故事的反应各不相同。得到解惑姐克劳迪娅点了点头,就

    又摆出了谄媚一样的倾听姿势;二姐普莉希拉则是稍稍收起了敌对的态度,眼中

    的鄙夷却还没有散去;至于三妹苏诺,明显没有听懂刚刚的解释,只是含着食指

    再次分心到了妮芙丝身上——就在故事会进行的途中,少女又解决了一整根猪后

    腿,稍微缓了几息,正要对鹌鹑下手时,终于注意到了苏诺的目光。

    打从刚才开始,这女孩就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食物。

    一定是早就垂涎的美食都被自己消灭而感到怨恨了吧。但是抱歉,只有今天我是

    不会停下来的。

    「你在看什么呢,苏诺?」

    听见男性的呼唤声,女孩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伊比斯发问。

    「那个,这个白色头发的小姐姐是……」

    「我的女奴——也就是我的宠物,妮芙丝。」

    尽管之前已经介绍过了,明显这孩子没有听到心里去啊。试图摸一摸妮芙丝

    的脑袋瓜,不给面子的少女却咬着肉排躲开,无可奈何的伊比斯便收回手,耐心

    地向苏诺解释道:「虽然女奴是财产,但我更喜欢比作宠物。你瞧,她现在的表

    现就像只白猫,就是身上的野性还没有驯化,连我也得当心别被她给挠了。」

    苏诺的眼珠转了两圈,学着伊比斯向龙女伸出手去。咽下肉排的少女这次没

    有再闪躲,只是露出了颓废的死鱼眼,任由三妹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或许是觉

    得被揉太久干扰进食,她突然呲牙假咬,吓得苏诺缩回了手,这才又继续快朵

    颐起来。

    「她…嗯…她吃的真多啊。」

    「是啊,还好我养得起。」也没有往深想,点着头的伊比斯随口应答道,

    「怎么样,你也很想养一个这样的宠物吧?」

    苏诺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光彩。

    「我,我也能养她吗?真的可以吗?」

    她紧紧地盯住了正在进食的少女,眼波中满是艳羡之色。半精灵少女再次试

    图伸手摸头,进食又被打断的妮芙丝干脆放下手中的鸡腿,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让苏诺好好揉了个爽。

    「呼啊,呼啊……」

    妹啊,你神经啊。看着苏诺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妮芙丝无语地望向身边的

    「主人」,无言地散发着心中的不满。

    「你可以去买个自己的女奴,苏诺,这一只可不能给你。」

    乱来的小手被拿开,三妹脸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恋恋不舍之情。可惜女奴

    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况且,就算是小孩的玩具,也不能随意地赠送给别人。

    「好啦,只有妻子才有权分享丈夫的女奴,你去找姐姐帮你买一个吧。」

    本来只是玩笑话而已,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诺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突然迸发出了光彩。

    「那就,让我来做你的妻子吧!」

    「…哈?」

    从她口中突出的话语实在太过惊人,就连伊比斯的脑袋�椿税朊搿�

    等等,停一下,这是表白吗?刚刚说好的害怕男人呢?

    仔细一想,像这样被直球宣告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但是,这女孩真的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反而更像是小孩在模仿父母过家家,为了争夺玩具的归

    属而随意交易结婚权……即使紧紧盯住苏诺那无暇的眼眸,能看见的也只有毫不

    做作的天真纯洁。

    只是对于在场的家人们来说,这番叛逆发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二姐?」

    「赶紧给我回到房间里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好了,别这样,还有客人在呢。」

    面对咄咄逼人的普莉希拉,苏诺蜷起身子瑟瑟发抖。幸亏还有姐喝止住了

    她的继续追击,安着受惊的女孩。

    克劳迪娅小心地窥视伊比斯的脸色。既不是愤怒,也不是狂喜,只是不明所

    以的沉默。她在心底偷偷舒了口气,又感到一阵遗憾,随后摆出了礼貌的姿态。

    「很抱歉,三妹她年级还小不懂事,这只是她无心的玩笑,还请您不要往心

    里去。」

    「我不会和小孩一般见识的。」

    虽然肉体已经发育得可堪采撷,这位半精灵女孩的行为和心智却与十岁多的

    小孩无异。真要说年龄,在场看起来最小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个珍贵的藏品了。伊

    比斯转头看向龙女,她正将第十四个蔬菜卷送下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

    嗝。

    青年在心中默默惊叹,真不知道这一米五多的个头是怎么塞下那么多食物的

    啊。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想法——妮芙丝的年龄真的有外貌上看起来那么小吗?

    ***********************************

    晚膳过后就没有其他的活动了。宅邸里或许有几根蜡烛,但这么珍贵的照明

    并没有在此时使用的意义。随着太阳下山,黑幕撒落,三姐妹各自回到了寝房,

    伊比斯也拉着自己的小奴隶进入了客房。

    仆人们早已收拾好了房间,他们将第二套被褥铺在了地上供妮芙丝使用。今

    夜的月色有些黯淡,青年吹着口哨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腿。

    「来,上来自己动。」

    「……不要。」龙女晃着小脑袋撇到一边,「我刚刚吃撑了,除了睡觉没心

    情干别的。你要是强迫,我保不准就会把糜烂的食物都呕吐出来。」

    这是个十分合理的推断和威胁。虽然确实听说过有些领主会对美少女的呕吐

    物有奇特的好,但是果然这种怪性癖要敬而远之。伊比斯摇了摇头,取过了床

    脚边的新包裹。

    「我是要给你上药。再说,你还要不要听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迟疑了一会,妮芙丝顺从地靠近,背过身,突然就恶狠狠地坐了下来。她

    的小算盘并没有如愿,早有准备的伊比斯向后一挪,就让她整个屁股磕在了床板

    上。

    少女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咕呜声。她也明白这是自作自受,幽怨地盯了一眼身

    后正在幸灾乐祸的青年,便撩起上衣露出后背,算是认输投降了。

    原本应当长着一对漆黑翅膀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刚刚萌芽的新生肌肤。之

    前先是被斩断骨头,再遭到了拖行,本该光洁柔嫩的肌肤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但

    不知道伊比斯用了什么治疗方法,背部血肉的再生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原本残留

    的骨碴都被磨平,能预见到等治疗完毕后,就会变得和普通女孩的背部没有两样

    了。

    在开始上药之前,还有一样事情要做。伊比斯取来行李,伸手进去翻找起来。

    匕首、钱袋、种子……摸索了一会之后,他扯出了一根黑色缎带,笑盈盈地缠

    在了手上。

    「你喜欢高马尾还是侧马尾?」

    「啊?」

    「算了,没区别,反正以后都要试一试的。」收回交给妮芙丝的选择权,伊

    比斯轻巧地扶住少女雪白的秀发,快速地扎了一个短马尾,「啧啧啧,明明有这

    么漂亮的头发却从不打理,你还真是个殄天物的坏孩子。」

    「我不是孩子。」妮芙丝一板一眼地纠正道,「我的心里年龄足够成熟,能

    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话从刚刚恶作剧失败的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奇怪。根据某位友人的定义,

    眼前的女孩从外表上看正在萝莉与少女交界的微妙年龄上,怎么看也和成熟沾

    不到边。

    伊比斯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躲开了嬉闹一般的微恼轻咬。

    「女奴不需要负什么责,你只是我的财产和宠物,除了听从命令就不用考虑

    别的事。我会养你一辈子,保证你衣食无忧,不会有任何烦恼。」

    「……包括扮作娃娃任你打扮?」

    「这是你最主要的任务之一。」随手绑出的发型意外地适合妮芙丝,伊比斯

    满意地托住下巴点头,「虽然你身材容貌的基础素质不错,还是得由我来打磨才

    能焕发光彩。当然,除了这个之外,你也得做些别的事情来报答——」

    「当你泄欲用的对象?」妮芙丝一脸平静地接下了话。

    「对,这也在其中。」

    青年丝毫不掩饰自己高涨的性欲,用沾满研磨好的草药的手在龙女的小屁股

    上轻轻拍下。妮芙丝颤抖了一下,这次却并没有发出什么不满的声音,任由他好

    好地揉搓了一番。

    看来,她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蜜蜂岭的资源并不丰裕,克劳迪娅所搜集到的草药种类不多,但也勉强够用

    了。一边为妮芙丝伤痕累累的背部敷上药物,一边告诉她白天发生的事,两人就

    这样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时光。

    「——所以,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讲到了如何被收养的那个故事时,一直静静倾听的妮芙丝发出了疑问。

    伊比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正好,药已经上完,用干净的白布缠上几圈结束

    了治疗。

    「当然——不是,关于我的故事是另一个版本。」青年对着半龙少女露出了

    险恶的笑容,「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听听看,对吧?」

    气氛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妮芙丝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他继续

    这个故事——但她没能说出口。

    「从前有个奴隶的孩子,他就和无数普通的小孩一样,普通得扔进奴隶堆中

    就会找不出来。因为喜欢在泥路上打滚玩闹,所以总是显得脏兮兮的。」伊比斯

    耸了耸肩,「有一天,这个孩子遇到了一位过路的美丽少女,抱着玩耍的心情迎

    了上去——于是这孩子就被从他的父母手中夺走,此后再也未能与其见面,直

    到连他们的面容也完全忘记。他被棍棒与皮鞭逼迫着学会偷窃与说谎,精通毒药

    制作与暗杀,成为了十足的忠犬。」

    「……这就是那个预言的另一面吗?」

    「预言?哦,从来就没有什么预言。」

    妮芙丝沉默了半晌,略粗的白眉毛皱成了一团。

    「那不对。为什么会是你?」

    既然没有了被选中的理由,那么为什么是这家伙成为了精灵家族的继子?只

    是因为运气吗?虽然这样天降运的好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但她总觉得这解释

    有哪里不对劲。

    「是啊,为什么呢?」伊比斯厚着脸皮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可是万里无一

    的天才,就是这样。当时老姐抱着我的腿求我赏脸冠上英卡纳的姓氏,我就只

    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

    我就不该指望这家伙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真话来。龙女偏过脸去,不准备再

    继续这没营养的对话,然而伊比斯却捧住她的粉脸硬扳了回来。

    「好啦,别那么死板严肃,我说实话就是了。」虽然青年还是嬉皮笑脸,眼

    神却已不再轻浮,「我是被上天选中的有才能者,所以……喂,别把头转过去!

    我说的『有才能者』是个称呼!」

    信用这种东西是有限的。见少女是铁了心不想听下去,伊比斯只得来硬的,

    按住脸颊不让她偏过头。而妮芙丝更是赌气了一般非要扭开,打死也不愿意对上

    眼。

    两个人就这样用可笑的姿势僵持了数秒,最后还是伊比斯打破了平衡。

    他对准少女娇嫩的双唇,吻了下去。

    「唔!?」

    突然袭击的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妮芙丝瞪了眼睛,完全没有意料到他

    会做出这种举动。还未能有什么反应,侵入口中的舌头就已经顶开齿门,卷住了

    少女小小的香舌。

    「啾咕~ 啾呜……」

    慌张、无助,又不知所措。未能明白意义的举动与暖意复苏的身躯让妮芙丝

    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无辜神情,原本奋力反抗的力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瘫软

    在青年怀中。一直以来所见的坚强刚毅的女孩居然还会有这样柔弱的一面,愈加

    感到新奇和有趣的伊比斯更是加了欺负她的力度。

    交叠的双舌纠缠辗转,毫无深吻经验的妮芙丝只能任由男方支配着节奏,笨

    拙而被动地回应着热情。秘出的津液不断被滋溜滋溜地吸走,眯成了缝的双眼前

    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突然之间,她只觉得一股酥麻瘙痒的感觉自下而上地席

    卷全身。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舒适,令人再也提不起什么力气。

    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就要沦陷在其中了。

    所幸这样的折磨未能持续太久。相合的两唇初分,拉成银丝的香津垂连而下

    浸没在被单里。面色潮红的龙女讷讷地僵缩在原地,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对抗到

    底的气势。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不过,比起聊天,这种氛围不是有更适合的行为吗?

    伊比斯向着没有反抗的少女的裙下伸出手去,触及之果然已是一片湿润。

    轻轻摸花瓣,妮芙丝也只是猛地痉挛了一下,瘫倒在床没有别的动作了。

    「你啊,这不是已经很想要了吗?之前还那么不情愿,现在怎么连话都说不

    出来了?」

    除了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少女完全就是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月光之下,她

    粉嫩的秘部已经湿润无比,即使经受了连续数日的摧残,看起来也仍然完璧如同

    子一般。轻轻摸稀疏的白毛,似有若无的呻吟便萦绕在耳边。

    视线再向上,是女孩圆滚滚的小肚皮——哦,她今天吃掉了三个成年男性分

    量的晚餐,要是之后做到一半时真如她所说那样反胃了……伊比斯突然发现,自

    己好像不怎么想做饭后运动了。

    这时候,妮芙丝突然发问了。

    「……除了这种事情,你就没有别的好了吗?」

    「好?」青年愣了一下,坦然答道,「我的好就是玩女人。尤其是侵犯

    强的美少女,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满足了。」

    迟疑了一会,龙女才意识到,所谓「强的美少女」指的是自己。

    「我……很弱。真正的强是能够贯彻自己的意志,而我却连一座城市都守

    护不了,还失去自由沦落至此……」

    她海色的瞳孔闪动着,露出落寞的神色。伊比斯则笑嘻嘻地出声安慰。

    「很好,意识到自身的无能为力是成年的第一步。」

    「我早就成年了!」

    越是无知的人越容易自

    所谓绝望之谷,是指人生初次对未知与渺小的开悟,随后才能跨过自与自

    卑缓步攀登获得成长。早在很久之前,妮芙丝就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跌落,但被

    这个人类青年当做小孩来看待的感觉实在不爽。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传来了客房的木门被敲击的声音。

    是谁会在夜中前来拜访呢?伊比斯略微整理衣衫下床,开门见到了来访者。

    是普莉希拉,莫雷卢斯家的半棘妖二姐。

    褐肤的少女脸色阴沉,明显来者不善。她先声夺人,毫无礼貌地发出了质问。

    「你要在这里待三天,对吧?」

    「这可说不准。倘若住得舒服,多待上几个月也不是问题。」本想点头承认,

    但那样就会在气势上落了下分,伊比斯索性决定气她一气,「我想,你的姐姐也

    不会有异议,反而会为此感到高兴吧。」

    「你——!我这就让阿姐把你赶出去!」

    「去吧,记得代我向她道晚安。」

    普莉希拉作势欲走,身子转了一圈却没有挪动脚步。她还没傻到那个份上。

    倒是余光瞥见了房间内衣衫不整躺着的妮芙丝后,她的面容愈发阴霾。

    眼珠一转,半棘妖少女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蜜蜂岭中可是有杀人魔在活动,整整一年多都有无

    头尸体不断被发现。如果你想多住几天,说不定会和他打照面。」

    「哦?杀人魔……」

    预想之外的情报让伊比斯突然来了兴致,随后就变得索然无味。稍微思考就

    能发现,如果真的有杀人魔能在这个小小的镇子里持续作案一年不被抓住又不引

    起恐慌,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要吓唬人的话,还是编个好点的故事吧。

    「是啊,希望你不要变成下一具尸野外的尸体,那时可就没有什么本地亲

    属能来帮你准备棺材了。」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隐隐而出,已经洞悉了真相的伊比斯却毫无惧意。他向前

    跨出一步,被逼近的普莉希拉便下意识地后缩。「咚」得一声,她被逼到墙边,

    随后青年的右手压在她脸侧,封锁少女脱身的路线。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半棘妖少女原本已经做好了应对粗野男人无礼举动

    的心理准备,但就在伊比斯气势汹汹发难的那一刻,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畏缩了。

    那是从前被父亲训斥时留下的阴影,此刻那般无理而蛮横的魄力再次在眼前的身

    影上重叠,心理阴影再度浮上心头。

    「你——」

    「感谢你提醒我,姑娘。」明明是感谢,伊比斯的声音听起来却低沉得像是

    在索命,「不过,我得教你明白一件事——我并不惧怕什么杀人魔。你为什么会

    觉得,这种只会残害手无寸铁的农民的鬼祟之徒能够伤害得了我呢?」

    还未意识到这句话的深意,普莉希拉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恶意。她下意识

    地挥掌,准备结结实实地赏这个无礼之徒一巴掌,近在咫尺的伊比斯却以难以置

    信的速度闪了开去。

    动作被完全预判了,紧跟而来的肘击被顺势偏斜,力道完全歪了出去。下一

    刻,普莉希拉的右手手腕被捉住,一股巨力将她结结实实地顶在了墙上。温热的

    吐息吹在耳边,那是已经再度欺近的青年贴了上来。

    「这次是我赢了。」

    「放你娘的屁!」

    回应这份轻浮调戏的是一记重踢,伊比斯放开了普莉希拉,笑嘻嘻地退了开

    去,轻描淡写地擦边躲开了这全力一击。气喘吁吁的少女明显不满意交手结果,

    摆起架势准备再来一场。在她的视角看来,这只是一时意被暗算了而已,可她

    却没有意识到,仅仅只是一个回合的交手,两人间经验与实力的差距露无遗。

    更何况,决定胜负的关键已经被握在手中了。

    「我也给你个忠告——裹胸不利于身体发育。」一团布条出现在了伊比斯的

    掌中,「从弹性和小上看,你的胸部还有成长的空间,这样用布裹起来对身体

    可不好。想要变的话,我也可以经常像刚刚那样帮你揉揉——」

    他的面色很诚恳,建议也很实用,但完全起到了激怒的反效果。捂住不知何

    时被从束缚中解放的一对鸽乳,半棘妖少女的脸色迅速由红转青,一对眼珠瞪

    得像要迸出来一般。

    但她没有再攻击上来。就算再怎么样,仅仅交身的瞬间就将贴身衣物取走,

    这完全是神乎其技的偷术了。能够在霎时之间取走裹胸布,自然也能做出更含恶

    意的举动。

    普莉希拉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楼上已经响起了踏过地

    板的咚咚声,虽然不是没有底牌,再打下去的话宅邸里的人都要被吵醒。要是让

    姐知道了她半夜来找客人的麻烦,肯定会让她感到难堪。今天暂时放着家伙一

    码。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伊比斯耸了耸肩,关上门回到客房中,将布

    条随手放在了一边。虽然应该把裹胸布还回去,但既然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也

    不该再平添事端。

    一直被晾着的妮芙丝已经把自己卷进了地铺,由于角度的关系,她并没有看

    见门外发生的打斗。

    「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吗。」明明已经睡眼惺忪,半睡着的她还是忍不住对得

    胜归来的青年吐槽,「这才第一天,刚认识的姑娘就半夜跑过来找你送礼物。」

    看这贫瘠的身材,也能猜得到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裹胸布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她太害羞,今天就能骗上床滚床单了。」

    看着少女上下眼皮不断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伊比斯也就懒得说明实际

    情况了。之前被打断的交流仍还有未说完的下文,所谓的「有才能者」还没作出

    解释,当席被苏诺表白的那件事也没告诉她;但这种小曲索性不说也罢。

    他来到少女身边,伸手拢她的眼皮。

    「你啊,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我可不想要个一身痨病的女奴。」

    「唔……我不是…你的……女奴……」

    喃喃呓语的样子真可。明明都要睡着了,嘴上的硬气还是没消停。

    一旦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困意涌上了脑门。身体被惰

    性支配了的伊比斯也迅速躺上了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

    三

    善泳者溺。

    自以为是的安全永远伴随着疏忽意,对于刺杀者而言,当目标刚刚从危险

    中生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小憩片刻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而伊比斯·英卡纳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刺客。所以明明是无风的静谧夜晚,

    他还是突兀而习惯性地睁开了眼。适应微弱的月光后,他很快就发现了静静坐在

    地板上的人影。

    是妮芙丝。她居然没有睡着,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盘腿坐起了身。伊比斯小心

    地眯起眼不让她发现自己已经醒转,准备看她要弄出什么花样来。

    少女的双手双脚都被数根铁链锁住,只要动作的幅度稍微些就会发出清脆

    的金属相撞声,那样就一定会把敏锐的青年惊醒。能够不发出任何声音地从地板

    上坐起来,明显是极为蓄意的举动。要说这是为了不打扰到主人的休息而刻意小

    心,这种蹩脚的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

    此刻,妮芙丝正静静地握住了绑住她手脚的铁链中的一根,神色紧张地端坐

    在那里一动不动。是想要把它扯断吗?伊比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病初愈的少

    女应该没有那样的力气,如果说那全是她的演技,也太过令人惊悚了。

    但妮芙丝就只是无比专注地僵坐在那里,好像真的在驱使病躯全力和铁链较

    劲。

    沉默的旁观者窥视了好一会,仍然没看出什么别的动机来。先是用力扭,

    然后扯,最后换成绞与错,不知道尝试了多少种姿势后,已经流满头是汗的妮芙

    丝放弃一般地松开了毫发无损的铁链,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可怜,伊比斯在心中摇头。回想起睡前与她的对话,这女孩总算意识到

    了自己的无力,但心中的反抗情绪应该还没完全消失,所以才会再度试图逃跑。

    等到她一遍遍的失败后,总该会放弃这无用的尝试,安心接受性奴的新身份吧。

    看起来是心灰意冷了,准备重新躺下的妮芙丝却不小心被脚链绊了一下,以

    一个极为滑稽的姿势迎面磕在铺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青年几乎要笑出声来,他甚至还想干脆起身好好嘲弄她一番。但他最终选择

    了相反的置方法——装作自己已经睡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疼痛与惊吓的表情在妮芙丝的小脸上逗留了一会。她死死地捂住铁链,仔

    细盯紧了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影,见到并没有吵醒同屋人后,脸上便露出了思考着

    什么的迟疑与犹豫,终于化为了果决。

    她伸出双手再度握住了脚链,「啪」地一声,就像折断树枝一样,粗实的链

    子毫无阻碍地被卸了一边下来。

    咦?

    少女又故技重施地握住脚链的另一头,仍然是随着一声沉闷而短促的断裂声,

    整根铁链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拧了下来。随后,伴随着间歇发出的短暂闷响,所

    有困住她的铁链都被如法炮制地轻易拆除。

    伊比斯终于意识到妮芙丝刚刚在做什么了。

    她是个优秀的工匠,自然能找到对付这种简单束缚的窍门。之前那看起来试

    图将其拉断的无用功,实际上是在将整根链条理为只需要轻轻一拉就会断裂的

    损坏状态,等到时机成熟就能快速拆除。

    恐怕她一直在之前的日子里偷偷对这些铁链动手脚,今天本该完成最后的

    理工作后见机行事,而当她发现意外的响声都没能惊动自己后,就顺势一口气破

    坏了所有的铁链。

    接下来,她应该就要逃跑了。

    拆下来的铁链被少女无声地塞进了铺盖里——不,还有一根仍留在少女手中。

    她紧握着这根粗实的链子,屏息凝神地悄悄靠近床铺,静静立在了一直「安稳熟

    睡」的青年身前。

    所以,是准备要先杀我再离开吗?

    伊比斯在心底露出了无声的冷笑。那是许久未曾涌现的怒火再临,默默地在

    胸腔中动荡着。

    尽管早就知道妮芙丝的心中会有怨恨,但没想到那却埋得这么深。几日来两

    人的相其实相当愉快,下流举动虽然会让她很困扰,但逐渐正常的对话交流却

    是毫无阻碍地破了冰。本以为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没想到那或许根本是连自己都

    瞒过了的伪装,刻意将仇恨埋藏在了编织好的小动作中,用暗示营造出了逐

    渐敞开心扉却仍有警惕的完美形象——真是做的好,自己可是完全上当了啊。

    即使怒火中烧,静躺着的青年却连呼吸频率都没有一丝波动。那是为了等待

    少女凑近的瞬间出手,以雷霆一击将其制服。然后——调教计划或许要更改。倘

    若她真有这样永不屈服的钢铁意志,那就只能用些手段破坏掉碍事的理性,做成

    寿命短暂的愚痴玩具……

    半晌过去了,可是妮芙丝仍然保持着矗立的姿势,捧着铁链僵在那里。

    她在想什么?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装睡,用这种疑兵之计来引出破

    绽?警觉的伊比斯思考着局势,耐心地推演着接下来假想的战斗变化。

    他等来的并非是饱含杀意的扑击,而是一声幽幽的轻叹。

    黯淡的月光模糊了少女的容颜,令人难以察觉她的真心。究竟为何在最后关

    头选择了迟疑呢?擅长揣摩人心的伊比斯能够在心中列出许多可能性,可他现在

    并不想起身询问妮芙丝。

    他只是保持着静默,看着放弃行凶的白发少女尽力掩盖行动的声响,缓慢而

    坚决地翻过窗台,随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真是被看扁了啊。」

    终于,伊比斯睁开了「眼」。

    仅剩的月光也从视界中消失,然而某种愈加炽烈的东西正倒映在眼帘上。白

    热的光团无比耀眼地点缀在无边的黑暗中,而其中正在缓缓移动的某个存在更是

    特为明显。

    久违地使用这个能力的感觉并不好,脑像是在烧起来一样滚烫无比。曾经

    想过不在必要时就不进入这种状态,但不久之后发现那会让这份技能慢慢退化,

    差点就完全忘记如何开启「眼」。所以,偶尔练习成为了必要。

    此时此刻,他在锻炼之余再度确定了一件事:妮芙丝果然不是什么平凡的女

    孩。

    ***********************************

    她在不认识的路口停下,回头确认身后不存在追兵,怦怦直跳的心脏总算安

    定了不少。随后,是劫后余生般的怅然。

    用金属疲劳的方法解决掉碍事的铁链,靠笨拙的无声行动摆脱贴身监视,一

    切都在计划之中。只要离开镇子,渺无人迹的野外到都是藏身的所,晚上塞

    进肚子里的食物也能撑上一段时间。曾经被迫锻炼出的野外求生能力应该还没忘

    记,那样就能确保安全了。

    身体还很虚弱,对付野兽已不成问题。就是什么都没带……再次确认一遍,

    除了套在身上的葛布粗衣,完全就是光溜溜啥都没有的状态——哦,还有一根被

    那家伙硬绑在头上的缎带。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扎起头发的新奇感觉。龙的文化里当然不会有与体

    毛有关的习惯,倒是角与鳞片的保养贯穿了历史。平时除了认真清洁,总是在头

    发变长后用匕首随意将其割短的少女并不能理解头发对于女人的必要性。某种意

    义上说,她的自我性别认同倒是模糊得可疑。

    摸着短马尾,妮芙丝回忆起了刚刚的失态。明明是争分夺秒的逃亡时间,

    却冒着露的风险呆立在那里,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倘若认为是什么一见钟

    情,那就是十足的恋小说入脑。

    那么,为什么那时不动手杀掉那家伙呢?只要将铁链捆在脖子上,无疑只是

    个普通人类的青年很快就会死掉。若是说为了谨慎也说得过去,但内心深却隐

    隐传来了否定声。

    这几日相的记忆闪过眼前,如果割裂掉之前的所为,这位叫做伊比斯的人

    类无疑算是个相起来非常轻松的友人……除了偶尔会色心发动手动脚。和之

    前那个傲慢而戾的精灵统帅比起来,能够友好沟通的敌人总是让人更安心些—

    —沟通,意味着稳定的意图传递与行动预期。尽管不确定这幅平和的模样是否是

    他的伪装,但那确实收获了一定的好感。

    然后是……那个吻。

    她已非不谙人事的无知少女——尽管经验的来源是强与轮奸这种事听上去

    就很可怜,幸而半龙小姐是个从不感伤过去的现实主义者,也能找到足够的理论

    来自我开解心理阴影。但是,对于接吻这个行为,她仍然会感到迷惘:明明只是

    将嘴唇相合,身体不知为何就会灼热起来,力气也像被走一般,整个人都绵软

    下来。那时接完吻后懵懂的状态不是演技,而是确确实实的不知所措。

    深深呼吸后,妮芙丝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管再怎么回忆,已经发生的事不会改变。安慰地想,既然已经从他手中跑

    了出来,以后想必很难再有交集。只要小心点不要再被抓到,就可以远离这些令

    人不快的古怪体验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性交的感觉很舒服,这种无法掌握自己肉体的濒临失控

    感还是太过危险了。

    思绪万千,现实中的脚步停留只有一瞬。即使不熟悉道路,动起来也比原地

    等待浪费时间要好。只是,黑暗夜空笼罩下的蜜蜂岭小镇气氛有些奇怪,本以为

    到了夜间居民们都会睡着,此时却好像能隐约听见人们四下活动的声音在寂寥的

    秋夜回响。

    没有错,随着距离的缩短,那些人声便愈加清晰。妮芙丝的动作顿时变得谨

    慎小心起来,轻巧无声地在小镇里躲藏穿行。避开有人的主干道,通过小巷时,

    原本前方正在远离的脚步声突然折返靠近。少女惊讶了一瞬,意识到来不及转身

    返回,便侧倒缩在了巷口的杂物后。

    坚实的撞击感让她吃痛,意志力却克服了痛喊出声的欲望。从摸的手感和

    纹路来看,这是劈开堆好的原木,应该是某户人家储备用过冬的柴火……不对不

    对,现在根本不是思考发散的时间,迫近而来的危机就在眼前,倘若被当地居民

    发现——虽然不一定会有坏事发生,语言不通也很麻烦就是了。

    吵嚷的,夹杂着能够听懂的问候家人脏字的精灵语愈来愈近,细心倾听,在

    那之前有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急促地嗒嗒作响。是在追逐吗?不管是追捕小偷还是

    欺压良民,无论怎样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掺和的事。

    期望着这些人赶紧从甬道里跑过,结果却仍然是事与愿违。伴随着被绊倒时

    女声的惊叫,撞上了柴堆的逃跑者砸在了妮芙丝身上。

    「呜……好痛…咦?」

    是个说着精灵语的年轻精灵女子——虽说不太明白精灵对年龄的定义,背光

    昏暗的月光下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庞,但少女还是从清脆的吃惊声上致下达了

    判断。

    妮芙丝沉默不语,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思考着对策。而肇事者正怔怔地看着

    白发的龙女,为她奇异的体征感到讶异,甚至忘了身后还有追兵——直到面容阴

    沉的男人们将两人团团围住,眼瞪小眼半天了的精灵女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无

    可逃了。

    之后的变化则完全出乎了妮芙丝的意料之外。

    一翻身站起的精灵女子气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指着其中一位追兵的鼻子吐出

    一串脏到极点的垃圾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样,一场骂战就这么爆发了。

    叽叽喳喳的男声与女声在龙女的耳边交替响起,明明只有一个人,但这位精

    灵女子却丝毫没落下风,顶着十几位男性的火力却反而在音量上压过了一头。一

    直被指着鼻子压制的领头男精灵语气悲愤地说了些什么,立刻就被女子更加高昂

    的声音打断骂倒。

    作为局外人的妮芙丝无语地看着骂架不断升级。在场诸人明显都看到了奇特

    的不速之客,但他们的注意力实在没法从存在感超强的精灵女子身上挪开。满头

    黑线的少女默默移动身体,想要悄悄地从巷子后面溜走,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她

    无法再度挪动脚步。

    那个男精灵终于放弃了打嘴仗,强硬地扭住女子的手迫使她动弹不得。局势

    瞬间逆转,依靠口舌建立起来的优势荡然无存,女子凌人的势头就像干瘪的气球

    一样泄了下去。

    但是一直挨骂的男子明显并不准备到此为止。他高高扬起的另一只手已经紧

    握成拳,伴随着发泄般的怒吼将要砸下。

    下一刻,坚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激起了一片尘埃。回心转意的男子没

    有继续使用力,表情在夜中也模糊不定,但绷紧的肌肉显示着他还未平静的内

    心。

    然后,在女高音惊慌的尖叫声中,他撕破了女子的衣衫。一对洁白的乳兔刚

    刚蹦出束缚,便立刻被男子贪婪地握在了掌中。避无可避的受害者拼命扭动身躯

    试图躲闪,可是寻常女性的力量在成年男性的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只能被迫与

    他纠缠成一团。

    男子的舌头舔上女子欣长的脖颈,贪婪地寻觅着她细腻的肌肤。他的双手也

    没有老实下来,而是迫不及待地撕扯遮蔽下身的衣物。围观的其他男人们无动于

    衷地看着强的发生,不仅没有丝毫阻止凶手的意图,反而四散开去自顾自地闲

    聊了起来,完全没把发生的行当回事。

    直到一声沉重的闷声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冲上来的妮芙丝掷出半根柴木,砸在了正在专心猥亵的男子背

    上。这一下并不痛,但遇袭受惊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回头看去,紧接而来

    的就是一记恐怖的重踹,使他惨叫着捂住腿倒了下去。

    抓住衣衫不整的精灵女子,感到有些后悔的少女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反应过

    来的其他人已经骚动着围了过来,而身边刚刚获救的受害者却是呆若木鸡没有动

    弹,像是失了魂一般吃惊地望着倒地的男子。

    不应该管闲事的。尽管理智这么告诉自己,但身体还是在意志的驱使下作出

    了行动。与其选择会带来自责的决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来的行动才能让郁结

    了许久的烦闷情绪发泄出来。

    「快跑!」

    也不管呆滞的精灵女子能不能听懂,妮芙丝径自拉住了她的手。即使虚弱也

    远超普通男性的半龙巨力拖动着惊呆了的女子,使她不得不迈动脚步跟随上来。

    身后愤懑的男人们怒号着簇拥而上,再度开启了第二场追逐。

    ***********************************

    刚和青梅竹马结婚了不到半年的卡特里娜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少女,可是每天

    早上都要扎起来的头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已为人妇的现实。

    婚姻的新鲜劲过去后,身份变换的错乱感留下的后遗症却没有消散,自小养

    成的野性子使她总会做出些不符合新婚少妇身份的令人惊骇的事情来。

    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和刚刚在自己眼前揍了丈夫一顿的神秘女孩一起逃亡。

    「呼,呼……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

    好不容易在急促的呼吸节奏中拼出一丝力气发问,得到的却是沉默。卡特里

    娜的内心焦躁了起来。这个小姑娘手劲得惊人,就像一对铁钳一样死死锁住了

    自己的右手无法挣脱,真不知道会被她拽到哪里去。

    身后的追击虽然被甩出了一段距离,男人们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真是

    的,非要追得那么紧干嘛,平时和丈夫吵架的时候都会劝,这时候又都站在他那

    一边去了……说起丈夫,之前的惨叫声让卡特里娜又担心起他来,要是把腿伤到

    了,地里的农活可怎么办啊。

    只是,一想起他带着亲戚们拦住自己不让出去寻乐,少妇的心又忿忿不平起

    来。明明其他姐妹都能这么快乐,为什么偏偏自己就得被困在家里不能出门啊!

    虽然他是个能干活的好小伙,亲手做好了一屋子的新家具,还能用树叶吹出好听

    的曲调,但是……唉,早知道在结婚前就该和他去草垛里滚一滚的,谁知道那么

    优秀的帅小伙居然那么短那么快啊!

    她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那里一次,但是逃跑的目的地似乎并不能

    被自己所决定。这个小姑娘像头怒牛一样横冲直撞,还听不进任何话语,尾巴一

    甩一甩地就自顾自往前跑。

    圆耳朵,竖眼睛,白头发,黑尾巴,怎么看都完全不像是精灵。从未离开过

    蜜蜂岭的卡特里娜从没有见过长相这么古怪的女孩,心里也不由得感到害怕。少

    女的小手冰凉得可怕,令她产生了各种不好的联想。然而,些许阴霾很快便随着

    迫近的危机而烟消云散——离开了空旷的场所后,对地形的生疏明显拖慢了少女

    行动的速度,而这也让快被抛下的追兵们幅缩短了距离。

    眼见她就要拐入难以行路的小道,卡特里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拼了命地

    高喊起来。

    「不要过去!向树那边跑!向左,左!」

    喊到最后时,女孩终于听懂了。她灵巧地转了个弯,向着正确的方向继续狂

    奔。又像这样指挥了几次后,卡特里娜找到了诀窍:复杂的话她听不懂,只有使

    用「左」或「右」这样简单的词语才能起到效果。

    就这样,勉强交流起来的两人总算和追兵拉开了些距离。很快,追逐战就来

    到了终点——那是一平坦的空地,离散地堆着量的干草垛。像森中小屋一般

    立在草垛林深的,则是一栋木制的型建筑物。

    谷仓,用于贮藏食物的所,代表了农业社会的财富积蓄。而如此形制的独

    特谷仓则暗示了另一个事实——合作农业与村社形式的萌芽。

    一闪而过的灵感还未被妮芙丝所捕捉深虑,眼前所见的冲击性场景却让她目

    瞪口呆:明明应当是夜深人静之时,谷仓前的空地却聚集了量的人影。难怪靠

    近这里时会听见密集的人声。

    更为令人讶异的,是两两靠在草垛边的居民们此刻的行为。不用上前确认,

    耳边传来的阵阵靡音就已经足以让妮芙丝面红耳赤了。原本的打算是隐秘行动,

    却偏偏惹上了麻烦,最后还撞上了数十位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的乱交会,只是

    驻足了一瞬的龙女立刻准备拔腿离开,身后的女性却突然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精灵少妇欣喜地迈着跃动的步伐奔向赤裸的人群,热情而开心地挥手高呼,

    马上就有几位男女迎了上来。正当她与全裸的女性友人拥抱之时,一直尾随其后

    的汉子们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卡特里娜轻蔑地瞥了一眼这些累得张舌吐气的老实人,随后艳羡地看了看站

    在姐妹身边的精壮小伙们。难怪她们晚上都不愿意回家,换作是自己,也不愿意

    和力竭气衰的丈夫共枕。

    熟练地往好友的身后一躲,也不用她出面,赤身裸体的年轻姑娘们就

    咧地站了出来——她们可不认为这样面对丈夫们会有羞耻感,反而开始理直气壮

    地指责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女方的获全胜。无论是吵架还是推搡,明明应当在力量上

    占据优势的男人们却根本不是女人们的对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当然了,本

    就是他们犯错越界在先,跨过了划定好的边界线。

    目睹丧家犬们的背影消失,已经忍了许久的卡特里娜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

    轻盈的脚步也滴溜溜地转向了一位看起来刚刚成年的高个头男孩。属于年轻人

    寻欢作乐的时光再度继续,就在这时,留在场中的白发女孩终于引起了注意。

    「喂,你是谁?」

    轻佻的男青年挺着半勃的肉棍就凑了上去,咧咧地和少女搭话。看起来

    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女并没有回应,而是抱住了衣衫单薄的身躯,靠着草垛低头喘

    息。

    裸男裸女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少女的古怪体征,以及她手脚腕垂着一小截链

    子的铁镣铐。

    比起对于身份的疑惑,炙热的欲望更是赶走脑中的理智占了上风。已经有

    胆的青年走上前去,试图捉住少女的小臂。

    「你也要来参加聚会吗?我们这还有——哇啊!」

    即使伸出的手被拍落,他还是无视了少女的拒绝,试图直接将这位娇小的女

    孩揽入怀中。厌恶被动手动脚的妮芙丝索性扭住男青年的右臂,将他扔出摔在了

    地上。

    随着咚的落地闷声响起,少女一直昏昏沉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

    不对劲。

    从刚刚开始,身体就灼热得像在燃烧。与发烧时的状态不同,除了意识有些

    恍惚外,湿润的下身更是早已秘出了粘稠的液体。是因为好不容易压制的睡前被

    勾起的情欲随着所见的淫乱场景而再度激活了吗?

    紧咬银牙的少女奋力起身,准备赶紧离开,可是现场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知什么时候,她成为了现场的焦点,已经有不少男女放弃交合凑了上来。

    拜刚刚那一下投摔所赐,她并没有给众人留下多好的印象。

    「怎么回事啊,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怎么还打人啊?」

    「这么个漂亮小姑娘怎么凶巴巴的……喂!阿泽,你没事吧!」

    「臭娘们…嘶……喂,把她围住,不要让她跑了!」

    看这气氛,要打架了是吗。

    若是放在平时,她并不会把一群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放在眼里。除了力量

    上的鸿沟,天生就要快一截的反应速度极地弥补了龙女战斗经验不足的缺陷。

    但她现在不光行动迟缓,四肢无力,意识也钝得像在泥浆里搅动。以这种状态,

    能不能安稳突围都要成问题了。

    ——再说,她是个死硬的和平主义者,就连玩角色扮演游戏都要零伤亡纯谈

    判通关。就算现在的气氛正向着不妙的方向倾斜,还是得尽努力挽救一下。

    妮芙丝举起双手直至耳边,向外张开,通过示意自己并没有握着武器来表达

    善意。虽然沟通有些困难,但是肢体语言总是通用的吧……

    「她在骂我们『薄耳朵的短小男』!」

    「妈的,给这个圆耳朵点颜色看看!」

    这时候应该要补充个微笑吗?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局面反而更加恶化了。摩

    拳擦掌的男人们凑了上来,有的甚至还脱掉了刚刚穿上的裤子,淫邪的笑容完全

    不掩饰溢出的恶意。

    难当前,妮芙丝却闭上了眼。

    这并非不知所措的逃避,而是为了回归理性的镇静。

    如何才能制止即将爆发的多数力?

    群体采取统一行动的诱因是跟风与欺弱。那么,尽快传递一个果决与明确的

    威胁信号是制止滚雪球的最好方法。具体到现在的情况,就是……杀鸡儆猴。

    但是,真有必要这么做吗?

    散发着恶意的男人们正在逼近。被他们抓住的话,概…或许…也就是受点

    苦。但如果真选择了力反抗,把握不住力道的话可能会死人。

    伤人……为了从这里离开,伤害无辜的镇民是合理的吗?可是在这里放弃的

    话,万一拖延时间太久被抓住,此后还能有像今天这样完美的机会出逃吗?

    龙女终于睁开了湛蓝色的爬虫之瞳,直直盯住了走在最前的男人。

    没有意识到杀气的受害者仍然不知死活地靠近过来,试图制服这个古怪的小

    妞。

    「都住手!」

    下一刻,突然响起的喝止声让妮芙丝惊得几乎要跳起。即使是精灵语,可这

    熟悉的音色几天以来实在听得太多,让她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松开拳头,举目望

    向身后。

    以及,一直爬在背脊上的担忧与恐惧终于成为了现实。

    她逃亡的尝试,已然宣告失败了。

    四

    依照原本的打算,一直尾行着的伊比斯会好好欣赏一番少女的窘境,看看她

    打算如何与语言不通的居民们交流。只是当见到了那个侮辱性质的手势时,站在

    暗的青年不由得扶额叹息,而接下来局势的发展也没超出他的意料。

    作为陌生人且无法交流的少女当然不会得到镇民们的信任,而唯一有可能开

    解局面的,那个被她所救助的少妇却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他可以继续躲藏,坐视妮芙丝和居民间的冲突不断升级,然后发展到动手斗

    殴的地步。依照少女温顺的性格,想必会因为不愿伤人而畏手畏脚。但见到了那

    副隐忍待发的姿态后,伊比斯终于改变主意站了出来。

    青年的高呼声吸引到了人们的注意力,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

    人类身上。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当地状况,伊比斯可不会这样贸然表露身份——作为人

    类,在有些地方行动时可以不用伪装身份,而到了某些领地时则必须先变装成精

    灵再抛头露面。

    对于部分精灵而言,人类是与奴隶划上等号的种族之一。不过,他们对待

    人类的态度也会依据具体地域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有坦然当做私人财产谨慎对待

    的,也有将其视为劣等种族而羞辱以至虐杀寻乐;甚至某些地方的领主还会允许

    奴隶赎身,那样就会有稀少的人类自由民战战兢兢地生活。

    而蜜蜂岭的精灵居民们则是最罕见的情况:他们跟随老领主迁居到此时都是

    孑然穷苦的贫民,正迫切地寻找土地以求谋生。开垦出不多的宜耕土地后,勉强

    温饱的他们根本添不出一只奴隶的饭碗。除了一开始就服侍领主一家的奴仆,出

    生的新一代们便完全成长在没有奴隶概念的环境里。老领主泰瑟斯性格古怪,从

    不组织领民出门劫掠。除了偶尔跋涉到此收购蜂蜜的小商贩,这个自给自足的小

    镇封闭得相当严实。

    也因此,这些聚集着的年轻男女奇怪地盯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像精灵的不速之

    客,却也没有生出别的想法来。

    「这不是今早来到镇里的客人吗!嘿!我亲眼见到莫雷卢斯家的姐出们迎

    接了他!」

    「哦哦!原来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啊!」

    解释身份比想象中要简单。这个只有数百居民的小镇子消息流通得很快,两

    个生面孔也容易被认出。

    「咦,那就是说那边的女孩就是另一个客人了吗?」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白天的时候离得太远,可没注意到那条尾巴。」

    嘈嘈私语起来的众人很快就分散了注意力。伊比斯接近那个被跌了一跤的倒

    霉男精灵,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你没事吧。」

    「被摔得屁股有点痛。这家伙的力气真是得不像话。」受害者终于注意到

    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陌生人,「话说,你哪位?」

    「我是她的主人。这孩子听不懂精灵语,和你们发生了误会,这都是我的责

    任。」伊比斯和善地解释道,「她本性也不坏,我会让她道歉的。」

    稍稍用客套话简单地安当事人后,他切换成严肃的表情,来到缩在人群最

    里层的妮芙丝身边。

    白发少女紧咬银牙,无比警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青年。瞪的蓝眼中除了惊

    讶,就是全然的戒备心。

    「能一口气跑出这么远还脸不红气不喘,你这不是根本没吃撑嘛。」

    那是因为体质的特殊性——她没有出声回答。即使摆出了这样一副吊郎当

    的样子,少女也能用迟钝的感知察觉出,他的精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要是我没出来阻拦,你就会下狠手,对吧?」伊比斯自问自答一般地摇摇

    头,「这可不好,妮芙丝。我可没允许你那么做。赶紧放下拳头和我回去,我们

    还在做客呢,随便溜走可不合礼仪。」

    他的语气平淡而稳重,根本看不出有在生气。明明两人认识不过数日而已,

    已经以主人自居的青年便自来熟地向少女伸出手。

    如果这时候握住的话,就能像无事发生一般回到几个小时之前了吗?

    「……我不叫那个名字。」

    少女报以冷漠的回绝。于是伊比斯的手就这样僵在了那里。

    确实,打从最开始,她就没有承认过这个被强加的称呼。但少女对自身的真

    名缄口不言,此前也未曾对此做出过抗议,伊比斯还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起的

    新名字呢。

    「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就换一个。现在先到我这边来,把之前和这些人产生

    的误会化解掉——」

    退让一步的台阶也不起作用。妮芙丝无视了示好的举动,坚定而决然地扬起

    头。

    「我不会跟你走。」

    很显然,她背叛了几天前两人所达成的共识。从察觉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逃

    亡开始,伊比斯就已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给妮芙丝最后一次

    机会而已。只是这份宽的仁慈终究被对面傲慢地无视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将虚假客套的笑容从脸上抹去。

    「你在想什么?你真的觉得,能从我的掌控中偷偷溜走吗?你的一举一动都

    逃不过我的眼睛,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谋之举?」

    妮芙丝只是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盯住了青年灰色的眼眸。

    「我确实没法『偷偷溜走』,但是,你也阻止不了我离开,对吧。我还有反

    抗的力气,而你的性格决定了你不会冒险了攻击我——如果我要孤注一掷拼死挣

    扎,你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吧。」

    似乎是十分冷静正确的分析,只是这完全是错特错。

    伊比斯冷冷地嘲笑了少女的天真。即使能从这里安全离开藏到野外,她也仍

    然是被优秀猎手盯上的落单猎物,绝对无法摆脱自己老练的追踪技巧。一旦躲回

    暗以逸待劳,自己能有一箩筐的阴招兵不血刃地拿下她。

    可是,那样根本无法平心中的怒火。无意义的耐心化作了戾的冲动,使

    得青年头一次没有控制住表情,任由阴冷的内心撕破伪装。

    「这几日来,我的态度实在太过和善,根本没有树立主人的威严,以至于使

    你得意忘形,遗忘了作为卑微奴隶的身份。唔,我就不应该抱有无谓的仁慈,妄

    想和自己的所有物好关系……」

    「我不是什么『所有物』!」妮芙丝凛然打断道,声音也变得高昂激动,

    「我是有知性的生命,不是任人摆弄的布偶!不仅仅是我,所有的奴隶也不该失

    去把握自身命运的自由!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生的卑微与崇高,也从来没有哪个种

    族尊贵或肮脏!」

    她的反应过于剧烈,使得伊比斯稍稍吃惊,头脑也恢复了些冷静。

    原来如此,这是存在于最底层的根本分歧。这个白发的女孩不仅仅是厌恶被

    束缚奴役,甚至对于奴隶的存在本身就深痛恶绝。

    这样的态度简直令人费解,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才会使她拥有这样的思考。即使是在「纯洁之」的那些每日思考生命与存在的

    光膀子肌肉男里,直接喊出不该使用奴隶的那几位也够惊世骇俗了,像她这样将

    粗鄙的奴隶与高贵的精灵们一视同仁的想法,和发疯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我还以为,这几日的相可以让你适应这样的生活。」伊比斯不紧不慢地

    质问道,「我自认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主人,为何你却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几日前,他已经为妮芙丝设身地地分析了局势,告诉她除了保持现状外没

    有更好的去路。没想到连这都没能阻止她逃离的决心,实在是失算。

    少女垂下头,将单薄的身躯藏在草垛的阴影里。素白纤手下意识掐着藕臂,

    露出她内心的纠结。轻风吹起麻布粗衣的裙摆,她雪白的莲足不安地扭捏着,

    圆润的脚趾紧蜷起来。

    「……还能是什么呢?你间接地害死了布莱丹那么多的无辜者,仅仅是靠近

    你身边,我就要恶心得反胃作呕。」

    憎恨。没有比这更加正当的理由了,但伊比斯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深吸

    一口气,灵光一闪,把握住了灵感。

    「你离开时明明有机会杀死我,可为什么又在犹豫后放弃了?是因为喜欢我

    所以迟疑了吗?」

    「你……」

    憋住的一口气差点呛出来,妮芙丝皱起眉,无语地望着再次不正经起来的青

    年。是这家伙太过自恋,还是又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没等她调整好被打乱的心

    态,伊比斯已经慢悠悠地道出了事实。

    「其实,比起我来,你更讨厌的是自己,对吧?你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仇恨

    我,所以,『对不能憎恨仇敌的自己生出恶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别

    扭的女孩,会在判断与感受发生冲突时选择自我厌恶。」

    妮芙丝的呼吸停滞了。这是连她自已都未能意识到的,本心与理智束缚的冲

    突,就被这样轻易地点破了。

    她不仇恨伊比斯。她只是厌恶他的生存态度而已。就在这短短几日的相里,

    她已经看清了伊比斯和善伪装底下的那颗冰冷无情的心脏一角。

    「还不是你这种人……你这家伙……」少女的语气歇斯底里起来,「像你这

    样有才能的人,为什么只为自己而活!你明明有那样的天分,却从来都只是为了

    自身的利益最化而用,只是最为自私地把自己以外的他人都当做工具!」

    面对这份控诉,伊比斯只是不为所动地点头。

    「是啊。那又怎样?难道这不对吗?」

    理所当然的无耻态度使得半龙少女讶异得噎住了一瞬,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围观的年轻男女们听不懂争吵的两人所用的人类语。不过,他们的注意力

    多落在身形奇特的少女身上,对她的容貌和身材评头论足——另一位来客的长相

    实在太过平凡,即使是难得一见的「人类」,新奇感也很快就被旁边这白发黑尾

    的漂亮女孩掩盖了过去。

    拜他们的污言秽语所赐,原本还算严肃的伊比斯也不由得多朝少女的身上瞟

    了两眼。即使几日里他上下其手将这具娇小柔软的玲珑躯体摸了个遍,难得的恪

    守诺言没有挺枪就上也使他积蓄了不少的欲望。当然,他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

    人,脑中闪过的思考并不是简单直接的淫欲,而是如何改造这个不识人事的天真

    少女,开发这具拥有优秀潜力的美妙娇躯:肋骨要摘掉两根调整曲线,腰部可以

    通过调整饮食再瘦一圈;腿肉最好专门锻炼减去半分,臀部还能更挺,而贫瘠

    的胸部还有很的成长空间……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告诉我实话。」

    奇怪的要求把伊比斯的思考拉回现实。他也确实好奇都到了这种时候,妮芙

    丝会问出什么问题来,因而用颔首表示了同意。

    「你是个聪明人。生活在精灵社会中时,有没有哪怕一刻思考过,某个种族

    完全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的现状有多么扭曲。」她死死盯住青年的眼睛,想要将

    谎言辨识,「你是否意识到,种族至上主义对于身为人类的你有多么危险——还

    是说,你打心底里认同这样的想法,认同精灵是被选中的种族而完全不在意自身

    的特殊性,认为只要摇尾乞怜就能保持这样的地位度过一生?」

    伊比斯并没有直接作出回答。

    抑制了最初的惊愕后,他的内心很快平定下来。这并不意外,就在自己了解

    少女的同时,对面肯定也在试图观察自己。

    「我能给出的回答只有一种——无可奉告。我对现状相当满意,暂时没有做

    出改变的想法。」

    他故意咬重了几个音节。妮芙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毫无意外地听懂了话外

    音。

    「让我们最用简单的方法结束对峙吧:打倒我,就承认你有从这里离开的自

    由;否则乖乖跟我回去,还要接受不经允许就私自卸下铁链出逃的惩罚。」

    结束了和平对话的青年活动着筋骨走上前来,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没来得

    及听出条件里的文字陷阱,妮芙丝再度绷紧神经,摆出了发力的姿势。

    「你就不怕——」

    「随意挣扎吧,你赢不了我。」

    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即使如此,以这样无所畏惧的姿态上前

    来,难道这家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还是说,这只是他的心理战,让自己在

    迟疑中露出破绽?少女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捏紧的手心也在

    冒着虚汗。

    「哈啊——!」

    先发制人。正对着缓缓迫近的敌人,龙女挥动拳头迎了上去。

    直直而来的刺拳带起了破风之声。从未接受过什么训练的妮芙丝根本不懂得

    隐藏意图,她只是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身体的力量。饶是如此,瞪双眼的伊比斯

    也无法再保持轻松的余裕,狼狈地后倒躲避这雷霆般的一击。

    他在心中设想过可能会面对的进攻,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没想到这第一

    拳就比预料中要更快更狠,差点没来得及做出预先构思的规避动作。

    要是闪得慢一些,中了这一拳起码要躺上十几天。

    但他毕竟经验要更丰富,几乎用本能反射就做出了应对。后靠的瞬间,伊比

    斯敏捷而精确地扣住了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推击肘部引开了这一往无前的力

    量。与此同时,斜向伸出的右脚正好落在全神贯注的少女的视野盲区,绊倒了她

    前进的步伐。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妮芙丝为这一连串的

    瞬时变化而惊慌失措,空有一身力气而不知如何是好。

    缠在一起的两人落向地面,扭作一团。比起没有贴身战斗经验的少女,不知

    道面对过多少次类似情形的伊比斯显然更加适应缠斗的节奏。

    妮芙丝的动作毫无章法,只是在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仿佛

    落入了泥浆的牢笼,使出的力气全然没有落在实的触感。而四面八方缠上来的

    巧妙攻势压制着她的活动空间,使得无舒张的肌肉变得难以施力。

    「你输了。」

    无情的宣告声在耳边响起。在精巧的关节技面前,远超人类的半龙力量也依

    然无技可施。少女被折起的双臂遭到了全力的压制,就连尾巴也被青年死死跪压

    住,动弹不得。

    然而伊比斯也并不轻松。近身缠斗是最为危险的战斗,虽然保持着压制动作

    无法确认,但身上四传来的痛感已经暗示了两块淤青。不过,既然妮芙丝已经

    被制服,也不用再冒险继续战斗了。她的速度力量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重

    伤。

    两人现在的姿势相当亲密,伊比斯只需要稍微低头,就能咬住少女圆润的耳

    垂。以这样作为结束也不错,他想,正好这也是青年男女交欢的场所,稍微调

    整缠绵的姿势就可以来一发。

    他从后方贴近妮芙丝温热的脸颊,静静地听着少女的吐息声,准备欣赏她被

    调戏后会露出的慌乱模样。但是——该死,这不是放弃战斗的呼吸节奏!她还在

    积蓄力量!

    躲开歪头袭向喉咙的重重一咬,下一刻,伊比斯明显感受到被自己反压住的

    纤纤玉臂上突然爆发出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即使于最为不利的体位,龙女仍

    然抓住机会凭借着惊人的力道硬生生挣脱了束缚!

    她湛蓝的眼珠已经布上了血丝,喘息的频率也急切短促。浓重的杀意迎面而

    来,之前那下完全没有留手,若是被咬住了恐怕要立时毙命。这家伙,已经是用

    死斗的态度在战斗了!

    「喝啊啊啊啊——!」

    第一回合的交手不分胜负,接下来就是第二回合。

    才怪。

    感到烦躁的伊比斯不准备再无意义地置身险境。与死神擦肩而过后,这一次

    是真正的怒意。虽然事先也没立过不许下死手的规则,像这样差点被打红了眼的

    妮芙丝给干掉,还是让他生出了被僭越的愤怒。

    果然还是对她太好了。聊天是一码事,杀杀锐气的下马威也是必要的。反正

    她现在已经精神得看不出厌世情绪,差不多是该严厉起来了。

    就像无视了迎面冲来的半龙少女一般,青年神态轻松地抬起了手掌。

    ***********************************

    发生什么了?

    记忆似乎断片了一瞬,再度回复意识的时候,视界中只剩下了自己的臂弯。

    还有……疯狂悲鸣着的神经信号,正不断冲击着支离破碎的思绪。拼命蜷缩

    身躯捂住小腹,试图缓解裂颅般的痛感,也只是徒劳的无用功。

    「呜……呜…唔啊……」

    好疼……和那次被直接殴打腹部相比,这一次是自内向外的钻心疼痛,虽然

    烈度也没有被烙印时那么极限,却是延续了更长时间的持久折磨。

    瘫倒在地满头冷汗的妮芙丝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她现在连挪动一下身体

    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捂着肚子呜咽。

    她能感受到,伊比斯就站在自己的前面。或许刚刚他离开了一小会?还伴

    随着周围嘈杂的欢呼声?少女无法确定时间流逝了多久。最后的记忆,是交错而

    过的瞬间,小腹被青年的手掌轻轻拍打……

    「冷静下来了吗?」

    「呼……呼呜……」

    「疼得说不出话了?哎呀呀——」又是那副恶劣无比的语调,「要是决定投

    降的话,就点点头。这可是最强度的『痛苦之触』,忍受不了也不丢人。」

    痛苦…之触?即使不明白这个词的意义,她也隐约能意识到,那是某种超自

    然的力量。

    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是超自然的事物,在使用者看来应该是自然的…吧?

    乱七八糟奇思妙想的发散思绪稍微冲散了痛苦。犹豫了几秒后,少女艰难地

    点了点头。自己现在的状态只能任人宰割,再选择赌气就太不明智了。

    「你承认是我比较厉害了?」

    「嘶……是…是的……」

    「那就说点讨饶的话让我开心一下,我就帮你缓解些痛苦。」

    「……好哥哥,饶了我吧……」

    随后,妮芙丝便听见身边的罪魁祸首毫无风度地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听懂了

    某个电竞相声梗,而是单纯看到了少女的狼狈样,感到心情畅快而已。

    伊比斯蹲下身来,伸手撩起妮芙丝身上的短衫,顺时针揉起她正在绞痛的小

    肚子来。

    「忘了和你说,虽然从觉醒之后就一直在锻炼,我还是没找到什么好办法来

    抵消『痛苦之触』所施加的剧痛。」享受着少女娇嫩肌肤滑软细腻的手感,他慢

    悠悠地说道,「不过,普通地像对待腹痛一样揉上一会也能缓和不少。」

    这次青年并没有说谎。虽然仍在冒着冷汗,身体也麻木疼痛地难以动弹,妮

    芙丝能够感受到自己已经从刚开始的剧痛中缓和了过来。余光观察四周,部分

    围观的男男女女们已经失去兴趣,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继续不堪入目的淫戏。

    肉欲交缠的淫靡之声一波波地自四面八方交叠而来,旖旎的气氛让少女的脸

    颊覆上了羞意的红霞。

    手掌的触感温暖而火热,仅仅只是被贴在小腹上,令人战栗的热气便很快传

    导遍了全身。不妙,再这样下去的话……

    似乎是感应到她心中所想,好不容易老实了一会的魔爪慢慢向下挪去——

    少女的下身并没有衣物遮挡,掀开只到膝盖的下摆,躲藏在雪色绒毛之下的嫩穴

    就毫无保留地露在了青年眼前。

    「你怎么又流水了,小淫娃?才几天没吃到肉棒,下身的小穴居然饥渴成了

    这样啊。」

    「走…走开……」

    虚弱而有气无力的反驳听起来毫无威信。但当伊比斯脱下草鞋,握住少女秀

    气的盈盈玉足,准备摆个合适的姿势好好疼她时,便遭到了略加猛烈的反抗。

    老实说,被这样一只白嫩小巧的脚丫糊在脸上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体验。只不

    过这份拒不合作的态度实在伤人。她又不是没被自己过,此前也被各种各样的

    男人们当做泄欲工具使用了七天,现在倒又摆出一副清纯女的样子来了。

    伊比斯见过不少遭受凌辱之后自自弃的女孩,也有受了刺激后染上洁癖、

    甚至被男人触碰之后会恶心反胃的例子。只有极少数真正坚强的姑娘才能若无其

    事地正视悲惨的遭遇。正因为见得多了,对于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姑娘的想法他也

    能隐约猜到:她正努力让自己保持从未遭难的样子,好将这些噩梦般的记忆像未

    曾发生一样全部遗忘。

    「你都被玩过了,就别搞什么矜持了」——这种话并不总能起到效果,尤其

    是对这个逆反心理极强的少女。伊比斯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可奈何,只是在作

    恶之前,像这样假惺惺地表演一番已经是本能了。

    「……你别故作姿态。」少女略有颤抖的声音传来,「『监禁者对被害者施

    加关怀取代虐待,以博得同情和好感』,这种斯德哥尔摩把戏对我没用。就算是

    吊桥效应和禁果效应,也别想起到作用……」

    与她说的话相反,伊比斯总觉得尊重对待的方针已经起到了不少效果。

    「『斯德哥尔摩把戏』?挺古怪的名字。」伊比斯坦然地点点头,「好吧,

    我确实想玩这个把戏来着。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你打伤了无辜的镇民,我

    刚刚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找到了赔偿的方法。你要不要猜猜看?」

    没等瞪了眼睛的妮芙丝出声,青年便解下裤带,将她反剪的双手紧紧地绑

    了起来。

    「我和他们聊了一会。每天夜里到太阳升起前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乱交时刻,

    据说老领主声称这能带来丰收。本来参加的人不多,但因为杀人魔会在前夜出没

    的缘故,为了聚集在一起更安全,来谷仓参与乱交的人就多了起来。」一边扯下

    携带的麻绳捆扎着无力反抗的龙女,伊比斯一边吐槽道,「许多细节还没来得及

    聊,等下我就会参与进去一起玩,顺便打探消息。没想到还真的有杀人魔,而不

    是吓唬人的假话。」

    「至于你,一会就用嘴帮受害人道歉吧。」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伊比斯

    拍拍手站了起来,「不要说什么自己不同意,这是主人的命令,也是你出逃的惩

    罚,懂了吗?」

    「你——!」

    双手遭到背缚,笔直伸出的双腿也绑在一起。失力的身体一段时间都挣脱不

    开,怒瞪着伊比斯的少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背身离去。不久之后,几个男人站

    到了动弹不得的妮芙丝的跟前,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她果然没有力气和意愿再作出反抗了。伊比斯简略地答复一声,便收回了视

    线。卡特里娜好奇地循着望去,只能见到朦胧月色下的模糊影子。她当然不可能

    有那样的天赋,看不见炙烈的光球聚在一起会有多么耀眼。

    原本他并不打算这样惩罚妮芙丝。不过,在和那些精灵青年的短暂交流中,

    伊比斯得知了这并不是毫无秩序的乱交会。必须是同为伴侣的两人一同前来,

    交换与他人交合,才能被接纳入这个小团体中。

    虽说姑且出卖——什么叫出卖啊,是把女奴作为抵押获得了入场资格,但伊

    比斯并没有立刻找个妹子开始做。他稍微转了一圈,便看见了正站在角落闷闷不

    乐的卡特里娜。简单推想就能明白,单独跑出来的她可满足不了这个条件。

    「我们刚刚说到了哪来着?」

    他当然还都记得。卡拉古尼斯,一个神秘而古怪的名字出现在了与卡特里娜

    的闲聊之中。居民们似乎都相信正是有了它的赐福才会有丰收,而这场乱交盛宴

    就是为此而设的仪式。

    在伊比斯的记忆里,精灵中并不存在拥有这个名字的亚神。是本地残留的原

    始信仰?是某个亚神在用别名偷取信众?还是说,这只是老姐所做的安排之一?

    他的心里稍稍生起了些好奇。

    卡特里娜没有顺坡接话。这位年轻的精灵少妇巧笑嫣然,突然抓住青年的手

    掌,按在了自己饱满的胸脯上。

    「也别再浪费时间了,咱们赶快开始吧。」

    她本就是为了和精壮男性享受快乐,才摆脱万难跨过了领地线来到谷仓的。

    再不找根肉棒填进去,空虚的下体就要饥渴得发疯了。病急乱投医的她也不

    探查这个「人类」小哥尺寸如何,便火急火燎地准备开干。

    伊比斯也不废话了。探查情报是很重要,反正人也不会溜走,就着气氛「深

    入交流」才更优先。顺势在软绵绵的玉笋上拧了一把后,他一下抱起卡特里娜,

    在少妇欣喜的惊呼声中将她扔在了干草堆上。

    「你这死人,也太粗——哦哦!好的鸡!」

    面对着硕的粗壮巨根,饶是已非子之身的卡特里娜也惊叹出声。和面前

    的雄伟之物相比,自己丈夫的那话只能当牙签用!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这根巨

    屌,想象被一柱擎天贯穿下身的场景,许久未被滋润过的蜜穴深便传来了酥酥

    麻麻的幻触感。

    少妇的心中并没有矜持或廉耻的概念。虽然父母教导自己说要成为端庄持家

    的妻子——可是,没说过成为人妻后就不能和别的男人滚草垛啊!已经被迷得神

    魂颠倒的卡特里娜翻了个身趴在秸秆堆上,温驯地对着青年撩起了朴素的长裙。

    即使已身为人妇,未被深耕过的娇嫩媚肉仍然粉嫩水润,泛着晶莹水光的饱

    满淫穴既无稚嫩少女的青涩,也还没染上饱经蹂躏后的风霜,正是值得采撷的丰

    收时刻。

    「真漂亮!尊夫可真是享福啊!」

    「哎呀…可别提那死鬼了,赶,赶紧干正事啊。」听不适应文绉绉的称呼,

    卡特里娜将头埋进秸秆中,诱惑似的翘起丰臀摇动起来。下一刻,如她所愿,如

    烧红的铁棒般炽热的硬物便吻上了她肉乎乎的臀瓣。

    在少妇逐渐沉重的喘息声中,浅浅摩挲着秘裂的肉棒缓慢而毫无阻拦地沉进

    了其中。势不可挡的龟头顺利挤开膣肉,还未一通到底就变向后撤,坚实而有节

    奏地缓缓送起来。

    「呼……呼呜……啊啊啊~ 好,好棒……」

    膣壁的瘙痒感终于得到缓解的卡特里娜迷醉地呻吟着,右手也忍不住捂住胸

    口拨弄起了早已挺立翘起的乳头。比起一个个寂寞难耐的深夜里躺在熟睡丈夫身

    边使用手指满足空虚感的孤独,像这样第一次被其他男人占有身体的背德感更是

    令人兴奋。

    青年火热的手掌已经搭在了少妇的腰际,而另一只手却胆地揉起了卡特里

    娜的尖耳朵。灼人的温度沿着耳根浸染向冰凉的面颊,着迷的暖意将精灵少妇的

    思绪熏烘得春心荡漾。一个激灵,蠕动痉挛的蜜道秘出了量的蜜水。她竟然就

    这样去了。

    但这还只是前奏,正戏开场,肉棒动的频率与幅度也渐渐激烈了起来,硕

    的龟头一下又一下地开垦着仍是女地的蜜道深,从未被满足过的骚穴终于

    第一次被肉棒所征服,而已经意乱情迷的卡特里娜也模糊了身后人与身边人的影

    子。

    「老,老公……轻,轻一点~ 啊啊~ ……呼啊…呼啊啊啊啊……」

    啪啪,啪啪,啪啪。胯间与肉臀相撞的淫靡声响规律地奏起,痴迷于巨根的

    人妻早已忘我地沉浸其中,而许久未能泄欲的人类青年也贪求着新婚少妇诱人的

    丰润身躯。

    肏干了约有数十下后,伊比斯出肉棒,扶住少妇弹力十足的腿抬起,将

    她转到侧身的姿势后继续入。从未体验过这种体位的卡特里娜颤抖了一下,差

    点无法维持住身体平衡。幸而有一双有力的手温柔地搀住了她。这双手不同于

    丈夫那满是老茧而过早枯萎干瘪的硬爪,温暖且坚定,不可抗拒地主导着交合的

    节奏。

    「呜…呜……呜啊啊啊啊!哈啊…哈呜…哈啊啊啊!」

    狂乱地甩着头,已经无法维持理性、全身心都沉浸在被肉棒捣弄的酥麻快感

    中的少妇已经完全委身给了初次见面的雄性,口中不断吐出高昂急促的娇吟。伴

    随着一记落在花心上的重锤,海量浓精爆射而出,填满了人妻还未受孕的子宫。

    松开手,看着胯下的女子瘫软在草垛上,终于好好发泄了一回的伊比斯吁了

    一口气。尽管只是短暂的交合,也让他积累许久的欲火清理了不少。反正过几天

    就要离开,不拘小节肆无忌惮地射在里面也没关系。就算偶然导致怀孕引起一

    堆麻烦,那也和自己没有任何瓜葛了。

    缓了口气的卡特里娜款款起身,媚眼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临时丈夫,摇摆翘臀

    示意自己还想继续。

    然而——伊比斯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仔细一看,这位农妇长相也就一般,

    矮短的四肢因为劳动而鼓着肌肉,从没得到过保养的肌肤也粗糙而没有光泽。虽

    然她靓丽的容貌已经远胜此的其他庸脂俗粉,与圣域的妓院里那些被专业老鸨

    们精心挑选调教出的娼妓相比,仍然只能算是平凡姿色。

    说起来,伊比斯想起了自己偶然听来的秘闻。虽然地袤土都为血脉尊贵的

    精灵所统治,但很久以前他们却和被称为「野精灵」的亲戚一样生活在密林中,

    人数不多依靠野果为生。居址的变迁导致了饮食的变化,虽然上层们依然偏好新

    鲜美味的水果,量堕落成农民的下层精灵因为劳作而变得丑陋,甚至短寿——

    不过只剩三四百年的寿命还是傲视真正的短命种人类了。食用小麦而非浆果让精

    灵农妇们多育而粗野,对挑剔的城里人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再过几十年,

    眼前这对饱满的胸脯也会萎缩而下垂。

    上完嫌人丑这种事并不是有涵养的绅士作为。礼貌地表达了要在今夜结识更

    多女孩的愿景后,在少妇卡特里娜幽怨的眼神中,伊比斯道貌岸然地离开了她。

    如果要打分的话,这朵小地方的野花只有四分,而按照著名妓院「金罂粟」

    的标准,起码要五分才有价值被买下。思维发散出去,领主家的三姐妹的模样也

    浮现在眼前——姐克劳迪娅若是能振作精神好好打扮,是个六分的古典美人;

    二姐普莉希拉虽然风情奇异,但五官端正,以自己来看也是六分;三妹苏诺

    白白净净天真烂漫,倒是能算七分的容貌。

    至于妮芙丝,神秘而不俗的气质能够给出八分,视客人的偏好在七到九分浮

    动。毕竟那平坦身材确实尴尬,偏幼的容貌又吸引力有限,倒是对于某些特殊

    好者而言,龙女特意打扮以后倒能算个快过期的号萝莉……

    乱七八糟地想着,他接近了之前丢下女奴的地方。

    ***********************************

    如果要论自己最的性格缺陷的话,少女悲哀地想着,恐怕就是这份不合时

    宜的理智了。

    任何人都会衡量利弊,倒是由于个体对砝码估价的差异,考量得到的结果也

    会不同。

    就比如被露出下流表情的男人们包围的现在,若说常人会下意识认为挣扎嚎

    叫传达抗拒的态度更重要,那么自己的沉默与屈从就是异样。

    毕竟,反抗也不可能得到结果。就算击退这些人,孤身而精疲力竭地从这里

    离开已经是妄想。因而试图扯动肌肉挣脱绳索也只是无意义的徒劳。

    从一开始就一丝不挂的男人们都凑了上来,刚刚从女人私拔出不久的阴茎

    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光。下意识地咕呜了一声,白发的半龙少女并没有偏过头,

    只是眼睁睁看着三根黝黑丑陋的肉棒杵在眼前,不闪不避地让它们顶近脸颊与唇

    边。

    微微启唇,诱人的小巧粉舌便缠上满是液的龟头舔舐起来。

    真是识时务得可怜。明明很讨厌这种事情,就因为「让他们快点发泄就能早

    些结束」的正确理由,自诩正经严肃的自己便像个下流无耻的妓女一样主动舔着

    男人的下体。

    熏人的雄性气息充斥鼻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妮芙丝色气地轻声喘息着,轮

    流侍奉起三位陌生男人的肉棒。

    这也没办法,不是吗?她试图在心里说服自己。细究起来,还是这一边打伤

    他人在先,以此作为过错的补偿也说得过去。再者,说不定自己也已经习惯了性

    事。就算心理上有抗拒,肉体行动也不再显得生疏了。

    就按照那家伙说的那样,用嘴道歉让他们射出来,这件事就能过去了——少

    女在心底立下目标。小心地用柔软的舌头刮蹭肉棒,时不时稍稍吞吐几下吸吮龟

    头,偶尔用舌尖刺激男人们的尿道口,这时总能引起一阵激灵。不愿回首的为他

    人口交的残留记忆被再度回想成为参照经验,而这只不过是希冀眼前的麻烦们能

    快些射精。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已经爽得有些颤抖,接受侍奉的男人们明显对她的服

    务感到不满。正在被舔弄的男精灵按住妮芙丝的小脑袋,耸动腰部向前一顶,将

    肉棒送进了少女的檀口中。

    「……呜!呜呜!…」

    和口交的清汤寡水比起来,莽撞的镇民们更喜欢直来直去地肏穴。这个性急

    的精灵觉得光被舔着心里痒痒实在不过瘾,索性抓着少女的脑袋将她的小嘴当做

    小穴一样使用了起来。

    激烈动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搅动,少女娇嫩柔软的口腔遭到了肮脏性器

    的猛烈冲击,甚至一度被横冲直撞的肉棒顶到喉头。由于双手被绑在背后,平放

    的双腿也被拢直捆紧,被迫深喉的妮芙丝难以调整姿势,只能生硬地忍受着粗鲁

    无礼的对待。

    此时,另外两人也对同伴吃独食的行为感到了不满。即使之前和那青年说好

    的是让女孩用嘴来道歉,精虫上脑的两人也把约定抛到了脑后。虽然这白发女孩

    竖着的瞳孔相当诡异,仔细一看的话,也是个相当清秀的小美人。要是能让她用

    雪白水嫩的小手撸上几下,想来也会爽上天——其中一人拉住妮芙丝的胳膊,试

    图将她的手出来,才注意到她的双手都被绑在了背后。另一人向着少女的胸前

    伸手,捏了两把布料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像再度确认一般拍了两下,

    脸色因为摸不到奶子而变得失落下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身离开。

    「……呜……呜嗯……」

    这一边,强迫的口交还在继续。已经肆无忌惮起来的男人合地挺动腰

    部,让因为沾满少女香津而变得紫红的肉棒挤开龙女的粉唇,一遍遍贯入她的檀

    口。另一边,被一对皱巴巴卵袋不断压在脸上而呼吸慌乱的妮芙丝突然感受到手

    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她很快意识到那是有人绕到自己背后,将肉棒捅进了被反

    绑的双手中。

    这种姿势,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帮人手淫啊……

    她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个技术问题。被绑缚住的少女不需要作出什

    么动作,背后的那个男人就裹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迫使她按住肉棒后便急不

    可待地搐起来。只是还没动几下,一股热乎乎的高速粘稠热流便溅射在了少

    女的手心里。

    这,这是…精液?!

    瞪了眼睛的龙女意识到手中粘稠液体的正体瞬间,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

    起来。

    是精液,也,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之前也有被射进身体内、吃进肚子里、

    涂在脸蛋上的精液,前几天还被那家伙口,也不应该感到惊讶和激动……就算

    心里不断这么想着,可是恶心反胃的感觉仍然在向上涌。

    概是察觉到了胯下少女的异样,或是正好到了极限,享受口交的男精灵一

    抖一抖地将稀疏的存货射入了龙女口中。

    ……应该…结束了吧。

    仍然是瘫坐在原地的姿势,沉重地喘息着的妮芙丝木然地望着星空,希望借

    着月位确认时间。不适应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强韧的神经便将脱线的感官压回了

    正常态。虽说这几天里那家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谈话里避开了那噩梦一样

    的七日,这份梦魇般的记忆还是留下了阴霾。

    下一刻,视野被黑暗笼罩。是那两个男人。紧接而来的是失衡跌落,以及脸

    颊撞上泥土的感触。臀瓣被捏住掰开的感受让明白过来的少女像毛虫一样拼命扭

    动起了身体。

    「离我远点!走开,走开!」

    就算切换成了少数掌握的精灵语单词,已经色欲熏心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

    拉起裙摆像验货一样拍了两下妮芙丝白嫩的小屁股,并对弹软诱人的臀波发出了

    赞叹声。他们很快注意到了那条伤痕累累的黑色尾巴,便好奇地握住抻了两把。

    而这也让龙女如梦方醒一般甩动第五肢,试图将两人赶走。

    慑于尾尖突然摆动划出的风声,尚且保有理智的男人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

    时,他们的背后也传来了某个讨厌鬼的声音。

    「我记得,我只说让她用嘴道歉,可没准许过你们能上我的女人。」

    两人转过身,看见了表情微怒的伊比斯。

    「你想怎样,外地佬?」仗着人数优势,两人并不准备放掉到手的肥肉,其

    中一人逼近了孤身无援的人类青年,「我们就是要玩你的女人,你还能怎么样?

    想打架吗?」

    「有胆子的话,你就试试看。」

    好勇斗狠的乡下青年最不怕的就是挑衅。走在前头的精灵怪叫着挥动拳头,

    想往这个平淡得看起来就欠揍的外地人的脸上来一下。

    但在伊比斯的眼里,未经任何训练的花拳绣腿完全就是虚张声势。他只是反

    手一格一拉,接上一记勾拳,这个前一刻还在咄咄逼人的年轻人就捂着脸颊痛叫

    着倒地呻吟了。

    「你,你这混账……接招!」

    发出杂鱼一样的喊叫,另一人随手抄起了禾堆边的草耙,毫无章法地挥舞着

    冲了过来。伊比斯啧了一声——空手对持械本来就是劣势,他也懒得冒风险玩什

    么以短击长。

    一抹亮光闪过,下一刻,青年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短剑。凌冽的锋缘在月

    光下闪烁着危险的明光。

    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剑刃上挑着的一节短棍——就在那一瞬之间,他用

    闪电般的动作将草耙砍作三段,并颇有余裕地用剑尖精准无比地扎起了中间的一

    节。见到这一幕,握着仅剩小半截的武器的精灵胆寒地畏缩在原地,竟是不敢前

    进或是后退逃跑。

    「滚。」

    赶走了这俩人后,伊比斯刷了个剑花,短剑便像从未出现过一般从手中消失

    了。状态真好,平时想刻意玩这把戏都很难成功,这次一下子就把木棍给刺了起

    来。

    他走近趴在地上的妮芙丝,正准备说什么,却发现少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

    自己的左边腿。

    那是藏短剑的地方。

    伊比斯有自信自己的花招能不被部分人看穿,但这似乎逃不过龙女那对奇

    异的竖瞳,被她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真是可怕的反应速度,居然能跟上自己的动

    作。他拍了拍女孩的脸颊,把她的意识呼唤回来。

    「你不感谢我吗?看你刚刚那委屈的神色,被我救了之后就没有一点感动的

    心情吗?」

    「……」

    少女确实从心底生出了些触动的情绪,但这瞬间就随着青年轻浮的样子而消

    失无踪了。妮芙丝闭上眼,重新坚定了信念:一定是被这家伙下了药,自己之前

    才会那么奇怪。所谓英雄救美,估计也是在他计算中的自导自演。

    「不说谢谢的话,我就把那两个人叫回来强奸你。」

    妮芙丝的目光动摇了。见伊比斯真的准备起身去叫人,她赶忙从唇齿间挤出

    了话语。

    「谢…谢谢……」

    青年重新蹲了回来。这下他没再拿音量之类的借口折腾少女。

    「这就对了嘛。诚实是好品质。你是我的东西,我可不会把你随便丢下。」

    他为妮芙丝松了绑,取出水囊递给了她。站起身来的少女赶忙接过水囊咕噜

    咕噜地喝了半袋,才把口中的恶心精液味道冲淡。剩下的水被她用来洗手,清

    理掉了纤纤玉指间的白色粘液。

    「身体好多了吗?肚子还痛吗?」

    「嗯……」

    「不许敷衍我。」

    「…已经好了,不疼了。」

    看着少女颓然的样子,伊比斯点了点头。她又回到了乖乖合作的稳定状态,

    可以正常地沟通交流了。

    「那么,按照约定,你就作为我的性奴……」

    「我记得很清楚。」本以为已经温驯下来不再反抗的少女突然出声打断道,

    「约定的战败惩罚是『和你回去』与『接受惩罚』,根本没有关于性奴的条款。

    以及,你说我赢了以后可以从这里离开,也没说不会追击,对吧?」

    伊比斯敛起了笑容,目无表情地盯着神情严肃的白发龙女。

    「你想再打一场吗?然后捂着肚子跪地求饶,指望我再次放你一马?」

    「我概明白了『痛苦之触』的作用条件:必须要让你的右掌直接和肉体接

    触——否则,你就不会冒着危险地先掀开衣物再触摸我的小腹了。」妮芙丝不卑

    不亢地点出了青年能力的缺陷,「再打一场的话,这一招可就起不到偷袭的效果

    了。」

    虽然猜对了,可她并没有继续倔强地说下去,而是捂住小臂垂下了头。入秋

    的冻风吹起单薄的衣衫,使少女娇小的身躯显得楚楚可怜。

    就算猜对了,她仍然在绝对的劣势之中。不用说没把握在战斗经验的差距

    下防备「痛苦之触」的偷袭了,能逃脱到这里,诚心而论全是由于这几天来伊比

    斯的仁慈。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采取强硬手段,自己是连一丝一毫反抗的

    机会都不会有的。

    「……你要把约定解释成『和你回家里去』以及『接受成为奴隶的惩罚』,

    是吗?」妮芙丝轻咬下唇,概是之前的遭遇终于让她认清了现状,少女的语气

    和神态不再显得强气,「我当然可以委曲求全地同意下来,但你就这么放心,自

    己不会遭到背叛吗?」

    伊比斯默然地注视着少女,向着她伸出手来。妮芙丝并没有躲闪,只是任由

    他轻脸颊。

    这传递了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少女不会再进行物理上的抵抗了。

    「我见过两种人。一种是信守承诺执行誓言的死脑筋,另一种是心口不一随

    时毁约的现实小人。我看得出来,你曾经是最为明显的第一种人,而像这样诚实

    供出背叛的意图,则是理智想要将自身变为第二种人,心底却未对此感到认同,

    对吗?」青年叹了口气,「你不想成为奴隶,而强权与武力显然无法让你屈服,

    我也不想在枕边放着个不稳定的危险因素。好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你所

    愿,让我们重新定一个约定吧——」

    「留在我身边半年,而我将用这半年时间让你放弃离开我的念头。」伊比斯

    紧紧盯住少女因惊愕而张的眼睛,「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服从于我。倘若这也

    未能扭转你的意志,那我就还给你自由。」

    「做你半年的女奴……」

    「半年的时光,作为之前拯救你性命的交换,如何?」

    她注视着眼前青年自信的面容。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底气,认为自己

    会甘心为奴?还是说,那背后有别的什么阴谋,比如准备了洗脑或催眠之类的神

    秘技术?少女沉默地思考着,目光落在他灰色的眸子上。

    迟疑了许久,妮芙丝还是未能作出答复。

    伊比斯倒也不着急得到答案。

    「我给你时间慢慢想,出发离镇的时候告诉我答案。在那之前,你还是我的

    俘虏。要是再有逃跑的举动,就视为约定自动作废了——现在,我要去收集些情

    报,你最好乖乖跟上来。」

    五

    农民是结合了淳朴与狡诈两面性的矛盾群体。他们短视、贪婪,同时也慷慨

    而勤劳。伊比斯并不担心会受到蜜蜂岭居民们的恶意,甚至毫不费力地就从交流

    中套取到了想要的情报——自己只是个外来的客人,既不会损害他们的存粮,也

    不可能掠夺他们的土地,自然不会被敌视。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绝多数的农民

    会对外人那么客气。

    「农民好客的缘由在于——远途跋涉在这个时代的困难性。坑害孤身一人的

    旅人固然是低风险的行为,但款待旅客却能营造有利于个体出行的社会氛围。即

    使分散在各地的农民们无法交流,他们还是能在重复博弈后作出选择,用利他的

    行为帮助未来可能需要远行的自己,并将这一选择以好客的形式流传下来。」

    伊比斯转过头来,用古怪的目光看向撩起短发自言自语的半龙少女。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作出了解释。」

    「只是刚好记起了段话而已。而且,这只是一种解释的说法,并不一定是真

    相。」

    从刚才开始,妮芙丝就不发一言温顺地跟在伊比斯身后,没有再做出捣乱行

    为,只是保持着一副冷冰冰的生疏面孔,无言地看着他和在场的居民们攀谈。两

    人姑且还是回到了几日前微妙的相方式,并且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一状态。

    略微思考了一下,青年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你说得对。所有精灵一生中都会数次前往圣地觐见母树,这是他们毕生的

    信仰。帮助别人就等于帮助自己。」

    虽然很好奇博弈是什么,但在女奴面前表露无知是愚蠢的行为。伊比斯将少

    女晾在一边,转头重新物色起谈话对象来。

    他对妮芙丝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虽然露出委屈表情的漂亮姑娘确实让人

    无法下狠心,这条定律却不适用于伊比斯。主要的考量在于,妮芙丝的内心已经

    出现了动摇。这时候如果逼迫太紧的话,会适得其反地将她推离迷茫状态。

    再者,经过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她可不会有第二次脱逃的机会了。先让她自

    己冷静一会,明天开始就要追加惩罚与调教了。

    总之,回到关于情报的议题中来。除了部分模糊不清的细节,伊比斯姑且已

    经明白了当前的局势。

    首先,是关于发生在谷仓前的淫乱聚会。追溯其来源是老领主的命令,他用

    身边那些战争中掠来的年轻貌美的女奴隶们作为诱饵,聚集起了第一批参与聚会

    的成员。虽然部分居民仍然对此坚持保守的道德态度,近来杀人魔的出现便推

    动了不少人参与到聚会里来。

    其次,是杀人魔。几个月前开始,就有年轻女性离奇死亡的事件不断发生。

    死者都是前半夜被从家中无声掠走,等找到时便只剩下了抛弃在外的无头尸体。

    这样的事件已经连续发生了七起。更离奇的是,那些死去的女性身上却根本没有

    被侵犯的痕迹。或许是刚好避开的前半夜的原因,那些抱团出门游荡参加聚会的

    居民们却完全不受其害,这也导致了人们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加入乱交;要

    么躲在家中轮流守夜,等到夜半之后才能安心入睡。

    总结出应对方法后,蜜蜂岭获得了暂时的安全,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出现

    新的受害者了。这也是明明杀人魔还未伏法,但居民们看起来并不慌张惶恐的缘

    故。不过这也带来了另一种影响:原本并不占多数的乱交派开始扩张,保守者们

    的人数则急剧减少。而今晚抛下丈夫跑过来的卡特里娜,便是又一个耐不住守夜

    而堕落的人妻。

    「对于有关杀人魔的疑点,你怎么看?」

    结束了与某个力竭蹲坐休息的男精灵的对话后,伊比斯转身告诉了妮芙丝对

    话内容,并向她发出了询问。少女若有所思地转动眼珠,开始轻声呢喃推理。

    「只在前半夜活动,袭击居家女性的连环杀手……手法?如何将受害人带走

    而不惊动家人?是使用了安眠药物?还是某种非凡力量?……等等,非凡力量,

    杀人魔……」

    她猛地抬起头,与似笑非笑的伊比斯对上了眼。

    「为什么镇民会把这些事件归咎给杀人凶手,而不是什么超凡的现象或存在

    所为?」

    「你也意识到了吧。」青年坦然地点头,「这说明了一个事实——存在着有

    关杀人魔的目击情报。或许镇里就有人见过杀人魔的模糊身影,确定了那不是个

    怪物或凶兽,而是同自己一样的同族。」

    白发少女用复杂的眼光注视着伊比斯。

    自己面前的家伙是个绝顶的聪明人,心思也缜密而阴狠,绝非什么自或鲁

    莽的蠢货。丧失了好不容易抓到的逃离机会,他一定会对自己的出逃愈加防备。

    而且…在这几日的旅途中,她概摸清了些这家伙的性格。正如之前失态时

    所吼出的那样,他的本性极度自私,心底永远冷静地将得失放在天平上比较。这

    倒并非坏消息,那就意味着可以交流、可以协商、可以合作。起码,相起来比

    那些戾残忍的精灵贵族要容易得多了。

    可惜的是,他现在的目标,似乎是要从身心上占有自己,所谓陪伴半年的交

    易概率是一步步切香肠的陷阱……这是事关原则的问题,决不能让他得逞。

    暗暗在心中坚定决心,兜兜转转的两人遇上了几个眼熟的精灵。认出了这是

    趁人之危弄脏了自己身体的男性们后,妮芙丝皱起了眉。倒是看见了伊比斯的几

    人有些犹豫,面色不善地让开了路。

    「我知道你对我刚刚把你扔给精灵的决定很不爽,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伊比斯突然出声道,「你以后得习惯这种事——到时作为你的

    主人,我有权随意置你的身体。」

    包括把她扔给各种各样的其他人使用——没错,这就是女奴的用法。而且对

    于妮芙丝这样拥有卓绝天资的女性,仅仅作为玩物使用太过浪费了。她的身体能

    交换来更多的利益……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还没同意呢。」

    「只是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看出来了,你和普通的平民女子不同,不

    像能接受这种事情。」伊比斯耸了耸肩,「还有一点,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也

    不能动用武力打人。比如现在你如果想揍对面出气的话,我会惩罚你的。」

    「我本来就不会随便使用力。」妮芙丝瞟了他一眼,「而且,我现在也没

    什么气要出。」

    这倒让青年感到有些讶异。说着人类语的两人步履如常地与几位精灵错身而

    过,从始至终少女都没有再看他们第二眼。

    「你之前被围的时候不还是一副准备下死手的状态吗?要不是我站出来,这

    些精灵少说都得被你重伤几个。」

    「……那是为了震慑对手让伤亡最小化,毕竟这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的

    逃跑机会。」妮芙丝叹了口气,「不过似乎那样的机会从来都不存在啊。」

    「不是因为仇恨精灵吗?」

    「我为什么要恨一群居住在偏僻山谷里的农民?仅仅是因为他们长了一对长

    耳朵?」

    她没有在说谎。

    这就稍微有些小麻烦了。倘若妮芙丝并不因为种族身份对精灵产生仇恨,也

    就同样不会对身为人类的自己生出额外的亲近。另一件令人在意的事情是她对自

    己的态度:少女现在这幅冷淡漠然的脸色显然是应激反应,对答也流利如常,但

    她的内心究竟如何,伊比斯一时也吃不准。

    他突然停步,捉住少女的胳膊将她搂进怀中。臂弯中的娇小躯体明显颤抖了

    两下,随后归于沉默的平静。

    「把裙子撩起来,我要摸你。现在。否则我就来硬的强上了。」

    妮芙丝并没有出言抗拒。她犹豫了一会,僵硬而坚定地提起裙角,将干净

    幼嫩的小穴露在了空气中。

    泛着晶莹水光的精致性器微微颤抖,仿佛在渴求着雄性的宠幸。伊比斯向着

    少女的胯下伸出手,轻轻摸那饱满的耻丘,又剥开两瓣阴唇,探入不知何时已

    经微启门户的蜜雪前庭。伴随着咕啾咕啾的淫荡水生,少女紧咬的唇角也漏出了

    似有若无的嘤咛,两片红晕覆上了皙白的面颊。

    接下来……伊比斯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出手指,松开束缚把妮芙丝解放了

    出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少女保持着淫秽的姿势,见他没有回转的意图后,放下裙角快步追了上来。

    纯白的马尾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黑色的发带在空中飘舞如蝴蝶。

    「你神经啊?」

    「如果你是普通的女人的话,我刚刚就顺势进来了。只要品尝过交欢的乐

    趣,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青年耸了耸肩,「但你是个别扭的家伙,感性上讨

    厌这么做,理性判断出没有拒绝的方法,硬是压制住颤抖和拒绝做出了迎合的样

    子。那我也只能拿别扭的方法来对待你了——要是我真的食言强上了你,反而会

    被你厌恶。得罪农奴也不能得罪贴身女奴啊。」

    他现在已经致能够理解妮芙丝别扭的思考方式了。反正她也不会从手中跑

    掉,比起粗占有,慢慢调教敲掉心防才是收服女奴的乐趣。

    「所以你选择了认为不会掉好感度的选项……我可不是好攻略的对象。」妮

    芙丝用听不懂的怪话嘀咕道。

    她能够体会到自己下身已经有些湿润感觉了,不过还远远不到抑制不住的程

    度。比起忍耐性欲的折磨,和这家伙交欢才更是不能接受。可是,为什么呢?自

    己并不相信伦理规训,这份抗拒感的来源也不是贞道德。从物质层面角度看,

    自己这古怪的身体再怎么被注入精子也不会被受孕,实打实的生殖隔离可没有失

    效。世俗因素呢?自己的社会角色已经随着布莱丹的毁灭而归零,比起考虑这一

    行为的长远影响,短期利益才是首要因素……

    心底的答案被探明之前,突然发生的意外打断了思考。

    「呜…好疼!」

    脑门被栗招呼的半龙少女下意识缩起身体,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眯了起

    来。

    「有人在向你道谢,你听见没有?」

    妮芙丝睁开眼,看见了自己救下的那个精灵少妇正笑盈盈地站在面前。她叽

    叽喳喳地说了一通,一头雾水的少女就下意识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伊比斯。

    「卡特里娜说,虽然你打伤了她的丈夫,但想来你也是好心助人,就向你感

    谢救她脱困了。」

    「我?打伤他的丈夫?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是她丈夫?」

    对峙的两帮镇民、暗蠢动的杀人魔、日益增长的乱交盛宴……冰雪聪明的

    半龙少女并不用过多点拨,三言两语就理解了镇子的现状。

    「你应该对她道歉。」伊比斯提醒道,「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把你

    当做坏人来恨已经值得庆幸了。」

    这是正常人都懂得的道理,只有某个社会经验奇缺的女孩听不懂,歪头思考

    的迷糊样子与前一刻的聪慧伶俐形成了可的反差。伊比斯突然生出了念头:这

    不是这女孩一时半会能理解过来的东西。他方方地转回身,代表女奴对卡特

    里娜道了歉。

    「——我猜,夫人你现在正在烦恼。再热闹的宴会总有散场的时刻,而你又

    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独守家中的丈夫,对吗?」

    「是哟!他要是看见了我这副样子,肯定会生气得不让我吃饭!我在想要去

    哪个姐妹家躲几天呢……」

    青年微笑地着连连点头的少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回去莫雷卢斯宅邸

    的话,不免要打扰到仍在睡梦中的主人,并不是作为客人应有的礼仪。眼见天还

    要过段时间才会亮,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才是正事。

    而且——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垂着头的少女,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让快要睡去的妮芙丝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陡然惊醒。

    「就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伊比斯对精灵少妇展现了充满魅力的笑容,

    「让我来劝劝尊夫消消气。要是他想打你的话,我也能拦住他,怎么样?」

    ***********************************

    伊比斯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蹲坐在家门口的男人。他将头埋在膝盖中,看来

    是在等人的中途忍受不了困意就睡过去了。能够在寒冷的秋风中披着单薄衣衫深

    陷睡梦,不得不说也是个人才了。

    卡特里娜也很快就看见了自己的枕边人。她只是迟疑了片刻就越过两人快步

    小跑上前,扑向了她的丈夫。倒是落在最后的妮芙丝反应最慢,睁眼寻找了好一

    会才注意到前边那团模糊的人影——比起知觉的敏锐,她的观察力倒是迟钝得

    有如常人。

    「亲的,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被推醒的男人茫然地抬起头,随后紧紧握住了出现在眼前的妻子的手。

    「老婆…我错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该强

    迫你待在家里的……你不喜欢我的小鸡巴,那我以后不会拦着你偷汉子了,你别

    走好不好……」

    哇,绿帽龟男。

    妮芙丝看见拥在一起的两人,脸上不由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这太后现代了……」

    「这在农村又不奇怪。」伊比斯倒是习以为常,「城里人才会在意妻子的纯

    洁和忠诚,部分乡下佬和上等人过得可是『污秽』了。只是出去玩玩,不在肚

    子里带个野孩子回来的话与也不是事。倒是这居然没我啥事了,亏我还准备

    了劝说的台词呢。」

    「我还期待过能在现实发现那些故事里美好的情……」龙女低声自言自语

    道,「到最后不都还是物质现实的财产与繁衍的算计嘛。」

    重逢的夫妻俩好好温存了一会,亲昵地互相安慰和好后,感人的重逢终于

    在「下次一起去谷仓玩」的约定后结束了。意识到还有两个观众尴尬地等在一旁

    的卡特里娜不好意思地回身,招待了主仆进屋里去避风。

    这时候,男主人也认出了站在一边的白发恶龙。被这个力气像野猪一样壮的

    少女一脚踹在腿上的幻痛隐隐发作,使他吓得差点没拉过妻子关门拒客——幸

    而这份误解很快就被化解,在妮芙丝深躬对被她误伤的男人道歉以后。

    农夫的小屋并不,除了一眼就能看见床铺的空荡荡内室,就是接客与进餐

    的客厅以及厨灶了。两人落座之后,仍然有些心悸的男人拿来了一碟干硬的冷豆

    子摆在伊比斯面前,却遭到了妻子的白眼相对。

    「他们可是外面来的客人,你怎么能拿这么简陋的东西招待他们!」

    「哎呀,是外面来的商人吗?难怪是生面孔啊。」

    卡特里娜亲自起身,端来了招待客人用的宝贵小吃。金黄色的蜜饯即使在透

    过窗户的微微月光下都散发着诱人的色泽,让以为这家穷人拿不出像样招待品的

    伊比斯都感到了些吃惊。

    「吃吧,吃吧!这可是拿今年最好的蜂蜜做的,用的也是最最甜的李子。」

    妮芙丝小心地拿了一颗,随后手一抖将它掉在了桌子上。

    「有,有虫子……」

    「有虫子怎么了?」

    已经吃掉一颗的伊比斯捡起少女掉落的蜜饯。上面确实有白色的小虫正在爬

    动。他甩了两下后,毫不在意地将这颗蜜饯扔进了嘴里。

    「万一感染了寄生虫怎么办?」

    「贵族才会挑剔得不吃长虫的食物。我虽然跟了个贵族的姓,毕竟也不

    是他们亲生的继承人。」青年又吃掉了一颗,「我要是含着金勺子出生,也挺想

    这么娇气地活着,可惜是个劳碌命啊。你看不上穷人的食物?」

    「……你这帽子扣得还真。」妮芙丝叹了口气,她不该对卫生抱有太

    望,「我吃饱了没胃口。」

    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沉重的现实感。食物、健康和体面,这世上的部分人拼

    尽全力仍然只能堪堪追寻前者。描绘个体时或许有偏差,但放到统计之中,马洛

    斯是正确的。

    「既然没那么讨厌,看在主人招待的面子上还是得吃一口。」伊比斯看穿了

    少女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饱腹,「说实话,你真不会做人。」

    这毫不留情的批评被少女老老实实地接纳了。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颗蜜饯,

    用袖口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后放入口中轻咬,浓重的甜味立刻便扩散了开来。好

    吃。即使没有那么喜欢甜食,这份恰到好的甜蜜滋味还是俘获了她的好感。

    妮芙丝抑制住了再拿第二颗的欲望,克制地收手端坐好。吃完第四颗的伊比

    斯也停下了手,开始和男主人攀谈起来。

    和农民交谈,收获永远是最好的话题。说了一会农事后,他想起现在倒有

    另一件事可以作为谈话的开端。

    「我看见谷仓那有一堆人聚在一起,半夜的他们在做什么呢?」

    对于这个奇怪的乱交派对,伊比斯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男人所说的细节也

    没有差。但当提到了始作俑者的领主一家后,他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原本老领主还活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男人感叹道,「虽然老领主偶尔

    会带头参与他们,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偏见,平日里还是会一视同仁地对待

    镇里人,而且看不惯那个淫乱场景的克劳迪娅小姐也会维护一下咱们这些不去

    乱搞的老实人。后来,老领主病死了之后,小姐的脾气就变得性情变,还把

    仲裁纠纷的事交给了二小姐——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奇怪的姑娘。二小姐就维护偏

    向那些胡来的小年轻,还放任不少老实人被勾引过去……」

    再加上杀人魔出现之后,抱团参与乱交的人越来越多,只剩下卡特里娜家和

    几个亲戚等住的近的几户人家不想参与了。而就在今天,连卡特里娜都沦陷了。

    「谁都不知道杀人魔是怎么做到的,好好待在家里的姑娘半夜就会突然失

    踪,弄得家只敢在后半夜睡,还要在白天补觉,农活都做不好了。」外貌远比

    年龄显老的男人摇头叹气,「就连卡特里娜的妹妹都惨遭毒手……」

    他紧张地看向房里,躺在床上休息的少妇并没有听到。这也让怕勾起老婆伤

    心记忆的精灵农民安心了些。

    「那你们有没有怀疑过是谁干的?」

    「……就那个新来的外地佬,我们都觉得是他……额,不是你们,是住在领

    主屋子里的那个叫派伯的家伙。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白天从来都不出来,我

    们好几次想把他抓起来问问都没找到机会。」

    伊比斯回忆了一下叫做派伯的青年,看起来不是个会杀人的样子。不过,第

    一印象并不一定是事实,自己看走眼的情况也不少见。

    「有找到什么证据吗?」

    「……证据?」男人愣了一下,「证据就是他总躲着我们!」

    躲开要把自己抓走拷打的凶恶村民应该是人之常情啊。

    「而且莫雷卢斯家的小姐总是护着他!真不知道这小子给她灌了什么迷魂

    汤。还是老领主活着的时候好,那时候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也没这么多烦心

    事。自从他把镇子交给两个女以后,生活变得困难了不少。小姐做事不像老

    领主那么靠谱就算了,尤其是那个二小姐!」

    男人咽了口唾沫。

    「那个母老虎,命令我们要交上去的蜂蜜多了一半,说什么这是她巡夜保护

    家的贡品!没有蜂蜜换东西,原本就不怎么来镇子的商人来得更少了,我们连

    盐和缝衣针什么的都买不到!都怪那个母老虎!……谁这么晚了在敲门啊?」

    一边宣泄着对「二小姐」的不满,离开座位的男人取下门闩打开了门。当

    门外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后,他竟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二,二小姐……?」

    「骂谁呢?屁股皮又痒了?」

    真巧。

    满脸怒意正要爆发的半棘妖姑娘普莉希拉就站在门外。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屋

    中的其他客人后,注意力却被伊比斯吸引了过去。普莉希拉径直越过了倒在地上

    的男人,跨步走到青年面前。

    「你半夜不待在客房里,溜出来找死吗?」

    褐肤少女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伊比斯略微有些不爽。说实话,他其实相当喜欢

    普莉希拉……的身材。凭借着丰富经验培养出的老练目光,二小姐裙摆下的圆润

    翘臀所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只是一眼就被青年印在了心里。只是想象一下手指嵌入

    那美妙臀肉所能体会到的弹滑触感,即使是御女无数的老手也不由食指动。

    棘妖身上像树瘤一样的肿块体征只分布在四肢外侧,而其余的身躯部分与常

    见的其它种族们无异。想必这位半棘妖姑娘中性衣着下所掩盖的娇嫩肌肤摸起

    来也会令人不释手。昨晚摸过的那对小巧但有料的嫩乳手感依然萦绕在指间,

    在自己见过的美丽乳房中可以排到第二档……

    「孤身一人的美貌女子都敢独自巡夜,我又有什么不敢出门的呢?」

    虽然伊比斯尖锐的视线已经将普莉希拉剥光欣赏了好几遍,她却把这当成了

    对手下败将的挑衅。凤目一张,莫雷卢斯家的二小姐死死盯住了眼前的青年。

    「你不要以为仗着偷袭取胜就是我怕你了!」

    「姑娘,和杀人魔搏斗时可不会有偷袭不偷袭的说法。你不会要指责他不讲

    武德吧。」

    轻佻的话语可没法让怒气上头的「母老虎」放弃争强好胜。两人间的剑拔弩

    张显而易见,男主人不知什么已经溜回到了房间内躲藏了起来,那里卡特里娜还

    在安睡。妮芙丝则是事不关己地坐在墙边的长条凳上,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伊比斯概理解了现状。真奇妙,这么个小地方也会出现有天赋者。他及时

    屏住呼吸,掐着掌心肌肉让自己回复了清醒。要久违地认真起来战斗了,流动的

    血液奔涌起来,让他感到身体也慢慢因为临战的兴奋感而渐渐灼热。

    「再说了——你不也在偷袭吗?」

    将已经显露敌意的普莉希拉留在身后,伊比斯用看似不设防的轻松步伐迈到

    窗边,推开严丝合缝的木板窗户。嗯,月色很差,倒是风不错。深深呼吸,闪动

    着烁光的微尘随着卷入房内的清风被吹散开去。

    「鳞粉。我猜效果是减弱精力甚至催眠吧。非常适合用于先手偷袭或暗算的

    能力,很适合女性的天赋者使用。只是——」青年故意用令人恼火的语气拖出长

    音,「一旦被识破之后,也就没有多用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伊比斯轻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

    下一刻,毫无征兆地,他的身影就完全从普莉希拉的视野中消失了。

    心中骇的普莉希拉惊得后退两步。

    她根本不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女孩眨了

    眨眼,再次确认不是幻觉后,终于反应过来试图摆出防御的姿态。

    但是……

    「迟了哦。」

    「呀啊~ !」

    阴冷的提醒声在普莉希拉身后响起。一双手穿过了她的腋下,伸进衣服之

    中,按在了柔软娇嫩的双之上。

    真不错。年轻女的软腻乳肉在手中揉捏滑过的手感真不错,满足地补充了

    身边只有妮芙丝时好一段时间摸不到乳房的遗憾。把住了这对娇俏雪的瞬间,

    伊比斯就意识到身前的女孩根本是个未经人事的子。不用说下意识夹紧双腿的

    反应与脱口而出的娇喘,各种各样的细节都能佐证这无疑的判断。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进行一场认真战斗的准备,但普莉希拉迟钝的反应却让伊

    比斯在潜近时收起了正准备出的短剑。小地方的天赋者在觉醒了能力之后,往

    往会陷入自我意识过剩的自中,很难会有与其他天赋者搏斗的经验与决意。面

    对这样轻松的对手,青年便藏起了一闪而过的杀意,甚至还有余裕揉搓着手中挺

    立的乳蒂戏耍起落入掌中的半棘妖。

    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普莉希拉完成蓄力反击之前,伊比斯便识趣地手后撤,精准地避开了重

    击。

    动用武力的话,强上这个姑娘也不是做不到,事后唯唯诺诺的克劳迪娅

    率也做不了什么,但伊比斯可不喜欢这个主意。他偏好的是诱奸与勾引,强奸这

    种不体面而易留后患的行为可不是文明人的选择。

    「你、你这混账……」

    被调戏了一番的普莉希拉没有气急败坏地继续追打。明明侵犯已经结束,她

    还是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胸口,生怕再像刚才那样被一通乱摸。

    「有好好地不穿裹胸布呢。以后一定会变成令人满意的完美巨乳。」伊比斯

    轻浮地吹了吹口哨,这反而让普莉希拉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去死吧!只会欺负女人的混蛋!」她咯咯地咬着牙,迸出狠话,「狗男人

    没一个是好东西,仗着力气就为所欲为!」

    「是啊,这世界上有力量是能为所欲为的。」

    伊比斯并没有安慰这个天真的姑娘。她这样生活在简单环境里的乡下小贵族

    可不懂得这道理,而他早在几年之前,咽下那半生的尸体肉块之时就已经明白了。

    「但是——你也是有力量者的一员。」

    难得的,诚恳的劝诫话语从青年的口中说出。

    「况且,和那些虽然有力量却将命运寄托在嫁给有能丈夫身上的懦弱贵族小

    姐们不同,你知道通过发挥力量来张扬个性。」伊比斯赞扬地点头,「你每天都

    在辛苦巡夜抓捕杀人魔对吧。干得不错,哪怕家里没有男人,你的气魄和胆量也

    足以像男人一样保护家人了。」

    曾经好奇过莫雷卢斯家族居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蓄养忠诚的士兵管理领地,

    理解了普莉希拉的身份后便已释然。震慑乡民本就不需要过多武力,一位天赋者

    便已足够维护权威,剩下的就要依靠精妙的统治手腕。

    比起那些被赐予天赋却全部用于联姻砝码的家族小姐们,这个颇有担当的

    半棘妖姑娘已经要强上不少了。

    「用不着你来恭维。」看似没有领情的普莉希拉恶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

    「就算没有男人……我也会保护好阿姐和妹妹的。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们一根手

    指!」

    语气已经减弱了,气势也降了不少。这不是很受用嘛。

    「我可不是坏蛋。但要是她们心甘情愿地贴上来,我也不会拒绝嘛。」伊比

    斯耸了耸肩,「累了的话,要坐下来吃点蜜饯吗?」

    「不用了!我会向她们揭发你的真面目的,哼!」

    伊比斯让开了道,看着普莉希拉一甩手离开了屋子,踏着凛冽的步伐消失在

    夜色中。

    真是个要强的姑娘。

    这也挺好理解,姐是个没脾气的软性子,幼稚无知的妹妹又指望不上,如

    果普莉希拉不能支棱起来,父亲死后家族中再也没有可以依靠之人的莫雷卢斯三

    姐妹可管理不好这片领地。总要有人扮红脸白脸,没有威严和气势的话,不再畏

    惧的居民们很容易找到方法欺负这家的小姑娘们——在这样的偏僻地方,小领主

    和领民的关系可不会是一边倒的命令与服从。

    收起心思,伊比斯打着哈欠回到了屋中。里屋的门已经关了起来,里面隐隐

    约约传来男人的粗重喘气与女人的低吟,以及床铺摇动的声音……这夫妻可真是

    有兴致啊。

    该找个位置眯一会,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呢。这么想着,伊比斯走近了躺在

    长凳上的妮芙丝,准备霸占她找到的好位置:作为惩罚之一,就让她站在一旁醒

    一整夜好了。

    然后他注意到了,少女的状况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也摸上了。」

    「嗯…嗯啊……」

    迷糊茫然的呢喃声。看起来仍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妮芙丝正将手掌从单薄的衣

    衫中伸入,上下摸着有些泛红的白嫩肌肤。

    真是个小淫娃,因为迄今为止都没被满足过,所以心里的淫欲要忍不住了是

    吗?看她连慰自己都做得这么笨拙,伊比斯不由感叹起少女的纯真来。虽然她

    在那噩梦一般的几日里被多次强行占有和轮奸,但从本质上而言,未曾做好心理

    转变的妮芙丝还保有清白纯洁的气质。

    倘若不是亲眼目睹过她被奸淫时的痛苦模样,以及在之后加入凶手们享用了

    龙女的肉体,青年也会认为眼前这具雪白的娇躯还是朵未经开发的稚嫩苞芽呢。

    伊比斯伸出手,刮蹭着少女粉嫩而饱满的阴阜,经受摧残而仍然紧闭如

    的蜜穴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向上攀,戏耍般按捏小巧可的阴蒂之后,少女原

    本平稳的呻吟便随着刺激突然高昂起来。

    「呀啊~ !嗯……嗯哈……你,走、走开……」

    「醒了啊。」注视着那双已经泛出几分清明的蓝眼,伊比斯饶有趣味地捏了

    一把少女肉感充足的腿,「春梦做得舒服吗?怎么样,有没有诚实地在梦里期

    待被我宠幸呢?」

    呼吸紊乱气喘吁吁的妮芙丝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伴随着人类青年老练的玩弄,

    身体一地痉挛着,口中也漏出不成体统的断续靡音。

    「咿呀~ 哈,哈啊啊啊…哈啊!停、停下啊啊啊~ !」

    只是被玩弄了几下阴蒂就一泄如注,真是具敏感青涩的身体。不过,那也意

    味着她还拥有十足的开发潜力。

    「嘴上这么讨厌,自己倒是在很兴奋地摸着自己没停过嘛……嗯?!」

    卷起衣衫,清纯的雪白玉体映入眼帘,那对可娇小的粉色乳首已经随着少

    女下意识地反复拨弄而充血挺立。伊比斯向少女的躯体伸手,拨开她意乱情迷下

    四摸的不安分手掌揉住了那团微微隆起的乳肉——很烫。灼热的触感让他想

    起了几天前妮芙丝发热昏睡的模样,但此时她脸上并非是病态的虚弱,而是浴火

    焚身的潮红。

    女孩原本像牛奶一样白嫩的玉肌已经覆上了连绵的桃粉色,不断泌着细密晶

    莹的香汗。来回火热滚烫的嫩肌,柔糯丝滑的手感让伊比斯感到口干舌燥—

    —明明眼前的少女和胸翘臀白腿都沾不上边,自己居然又燃起了已经发泄过

    了的欲望,想要用粗的肉棒贯穿眼前这娇小可人的尤物,让她在胯下婉转承欢

    ……

    「走开!走开啊……」

    不知不觉停下了玩弄,而得到了喘息的妮芙丝迸出了一股力量,硬生生将快

    要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推了开去。伊比斯并没有压制这份微弱的抵抗,只是顺着

    她的意思退到一边。

    「你不喜欢我碰你,对吧。」

    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哪怕下身已经洪水泛滥,哪怕已经渴求着被

    入宠,面红耳赤的妮芙丝还是聚起最后的意志奋力表达了拒绝。

    她原本那总是带着超然感的声线此刻已然无法维持平淡,嗫嚅中吐出的只有

    不成句的勉强排斥。

    「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

    就差呜咽着说出「求你了」三个字。这份弱气而无用的似恳求般的拒绝根本

    无法打动伊比斯。他再度走上前来,按住了女孩皓白玲珑的脚腕。

    把玩着手中秀气小巧的玉足,伊比斯触摸到了女孩脚跟的茧子——厚度不

    ,就像是足不出户的地主小姐在家道中落后下地干活所结下的一样。等回去以

    后就把这层茧子刮掉,毕竟自己的女奴可用不着干累活。

    「何苦死撑着嘴硬呢。只要一句话,我就能帮你从痛苦中解脱——」

    「不、不行……」

    脑袋虽然被旺盛的浴火灼烧着,但妮芙丝还没被烧傻,模模糊糊意识到一旦

    应下了弦外之音,面前这家伙就会理所当然地压上来侵犯自己。

    「好啊,我就等着你最后忍受不住主动邀请我进来了。」

    脸上挂着讥讽笑容的伊比斯就这样注视着少女翻来覆去的烦躁模样,看着她

    扭动腰肢,因为得不到泄欲而酥痒难耐,用纤细的小手反复剐蹭乳头来渴求一丝

    丝的快感。

    「我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要作出这样一副姿态呢?是以为自己的身体可以被

    自由的意志所支配掌控吗?」

    男人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而妮芙丝只是饮鸩止渴般贪求着会让欲望愈燃愈烈

    的刺激,以为那会满足将要吞噬自己的空虚,却只是在向烈火中不断添柴。

    「但是,你还没意识到吗?你能够在这几日里免于侵犯,不过是靠我的仁慈

    与怜罢了,你的反抗都只是自我满足而已。」

    「不对…不是这样的…哈啊啊……」

    发觉玩弄乳首根本无法释放体内过剩的活力,尝试了各个角度和手法刺激乳

    头的小手开始无目的地在身上游走起来。沿着腋下滑过双肋,过毫无赘肉的小

    腹后,少女终于找到了能够带来崭新刺激的新来源。

    「我还以为,随便找了两个男人羞辱你之后,你能醒悟过来,明白自身的自

    由其实都把握在我的手上。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来啊,说一句『上我』,我

    就让你满足。」

    「没有你…我也可以……呜哈啊啊~ 」

    她没有触碰早已挺立的阴蒂,而是像那天被伊比斯手淫时那样,照猫画虎地

    将食指从濡湿的小穴中捅了进去。

    在过去八万多日夜的人生中,龙女从未觉醒任何有关性事的生理意识,因而

    从来没有试图刺激过自己的性器——虽然接触了海量的成人内容,可是她也从来

    无法将图像中龙类美丽精致的泄殖腔与自己下体的肉洞穴联系起来,也从未理解

    过产卵诞生后代的行为有多么特殊。

    但这一切都被改变了。在遭到了强与轮奸后,被一次次灌入精子的小穴像

    是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样,开始在生活中彰显起自己的存在感。压抑这份新奇而难

    耐的欲求感成了每天都要经历数次的日常。

    此刻,窄小娇嫩的蜜道在捕捉到侵入其中的手指瞬间,便紧紧缩起,使遍布

    褶皱的膣道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用再回忆动作,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催促着

    手指起来。

    「呼…呼啊啊……哈啊~ 哈啊啊啊……」

    自渎。确实是解决当下困境的好方法。然而伊比斯的脸色却并没有失落,只

    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只是观察一眼,他便确定了一件事:妮芙丝的小手够不

    着膣内那最敏感的点位。况且,这样毫无经验技巧的生硬也产生不了足够

    的快感让她达到高氵朝。

    现实也正如青年预料的那样发展着。

    「哈…哈……为、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够……」

    即使再怎么加快速度频率,下体传来的饥渴感却还在持续膨胀。就算再将中

    指也深入其中,拼命地捅向膣穴内部,那盘踞在最深的空虚之感仍然顽固地折

    磨着神经,将脑炙烤得意识不清。

    「你可以求我了。」

    「我…哈啊…我不需要……我不会…向你屈服……」

    拼命地、拼命地自慰着,试图让脱轨的身体回复正常。第三根手指也挤入了

    被扩张开的小穴。啊啊,多么鲁莽而粗鲁的行动啊,明明是为了寻求欢愉,无情

    而坚定的动作却像是在寻求殉道。

    伊比斯默然地注释着少女倔强而孤傲的身姿。那与取悦技巧丝毫不沾的全力

    ,只不过是在无意义地伤害身体而已。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冷静,像是

    忍受酷刑般惩罚着自己。青年突然意识到了眼前光景的真意:那些信奉苦行能得

    到母树回应的苦修者会用藤条打以获得痛苦,认为痛苦才是理念的真谛,而眼

    前的少女也是在向自己施加痛苦,试图接近某样早已迷失的事物……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此时应当回应的答案。

    「诚实地承认吧,你已经不是布莱丹的城主了。」他按住少女的手臂,注视

    着她迷乱而茫然的竖瞳,「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连名字

    都已经失去,也失去了所有应当背负的负担。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勉强自己的理由

    了——那样就会好受轻松许多。」

    「啊…啊啊……」

    那双瞪的美丽蓝眼像是在哭泣,眨动着粼粼波光。

    「……我…我必须要理智和坚强…我必须……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呜

    啊!!」

    又一股涌来的潮火打碎了妮芙丝聚集起来的意识与精神,留下狂乱的碎念。

    「呜啊啊啊——!我,我才不需要性欲!这种扰乱意志的无用情感!我只需

    要保持思考就够了!这具身体……这具丑陋而厄运的累赘——」

    握着的手臂传来激振——她想要撕开自己的性器!意识到少女意图的伊比斯

    惊骇地掰开了她的手,全力阻止她伤害自身的举动。

    在半龙的力量面前,一边倒的角力本该不会有第二种结果——但是,当剧痛

    沿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传来时,这份尖锐的痛苦打断了少女自残的冲动,也短暂

    地唤醒了她的清醒意志。

    眼前是…表情严肃的,叫做伊比斯的人类。而自己被他控住双腕压在了长凳

    上……妮芙丝呆滞地躺在那里,试图清理刚刚重启的意识。而后,面前的青年却

    突然露出了笑容。

    「真是漂亮的表情……杂糅着破碎的理想与痛苦的自厌,搅拌出随时会吞没

    自身的漆黑绝望。」

    从伊比斯口中说出的,是少女一时半会未能消化的话语。

    「我呢,是没有什么抱负与志向的日子人,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丑陋

    肮脏地活着。不过我不讨厌沉溺于理想中的人,所以我相当中意你——这幅为了

    什么崇高志向而愿意献出一切的样子。」他下达了宣告,「所以我要占有你,将

    你变成我的所有物——我要你从身心都效忠于我,为我而活下去。」

    「你休想!禽兽,人渣!」

    向某人献上忠诚、宣誓服从他的一切命令和奴役,这是古典时代常见的人身

    依附关系。然而,对于接受过相当程度教育的半龙少女而言,出卖自由丧失自我

    地屈从他人从来不是能被考虑的选择。

    伊比斯则是挑了挑眉。他虽然自知不是什么好人,被这样露骨地厌恶也会感

    到不公。诚然,即使屠城的命令是由精灵统帅所下达,偷袭妮芙丝而直接导致布

    莱丹陷落的自己也要担上责任。只是将自己的下作手段横向和那些「尊贵的

    物」们的残行径相比,这份远超应有的厌恶还是有些令人不快。

    「那我就如你所愿——做人渣禽兽该做的事情了。」

    ***********************************

    伊比斯原本的计划并非如此。

    伪装平和宽厚的面貌松懈警惕防备,再用花言巧语增进感情。摸清性格喜好

    及思考想法后,就能对症下药地施加手段,引诱对方一步步地向深渊沉沦——这

    是对付妮芙丝这样刚直性格少女的最佳方法。更何况,都不用编织什么迎合对方

    喜好的人设,只是平常相了几天的两人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拉进了不少距离。

    而就在今日,他察觉到了少女一直以来都抑制在冰冷理智下的,某种愈加炙

    烈灼热的感情。

    那并非是什么简单的喜好和憎恶的情愫,而是迫近极限声嘶力竭的冲动,伴

    随着无法排解抒发的戾,化作了毁灭性的自毁冲动。如果不是自己死死卡住手

    阻止了她的自残,恐怕就会留下连献祭都治愈不了的伤痕了。

    真是乱来。伊比斯在心底叹气。他见过一次类似的情况,那是以前对付某个

    家族的时候,让雄心勃勃准备振兴祖上荣光的中年家主看见了堆积成小山的,他

    的亲戚、家人与孩子们的尸块。当然,那不是奉行隐秘行动原则的青年间谍的所

    为,而是某个危险盟友令人头疼的独断专行。

    就在那时候,他见到了那位精灵家主在震惊之后流所露出的,如野兽般凄厉

    狂的冲动——纯粹地将眼前血海深仇之人撕碎的欲望。正似此时此刻一般。

    不同的是,妮芙丝所仇恨的只是她自己。

    即使遭到了那样的凌辱、折磨,她仍然只是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不是面

    前这个讨人厌的男人。只要服软就行了,只要自欺就行了,可她仍然倔强地昂着

    头。这个孤傲地自慰着的身影散发着莫名的魅力,就这样吸引了伊比斯的目光。

    青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肉棒已经高高昂起对准了眼前瘫

    倒在长凳上的半裸少女,存在感强烈地传达着想要侵犯妮芙丝的欲望。

    夜色微明,银瀑似的月光沿着窗户撒入。凌乱的雪白碎发之下,海蓝色的湿

    润美目满是不知所措。少女奶白似的肌肤在月光下流淌着柔光,香汗沿着小巧的

    下颌淌下滴入精致纤巧的锁骨湾内,微微隆起的小小酥胸上开放着星点粉樱色的

    花苞——伊比斯俯身向前,近距离对上了妮芙丝慌乱起来的双眼。

    「你…你别过来……」意识到他的意图,龙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是说

    要让我考虑三天……」

    青年没有回应,只是粗地扭住少女的纤臂将她拉起。三天后的承诺确实没

    有被撕毁,但是这和伊比斯要强奸她并无关联。已经脱落了一半的松散衣衫随着

    这一下猛拉而彻底掉落,赤裸莹白的娇躯就落入了强健的怀抱之中。

    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胯间隔着布料顶着一根坚硬的铁柱,理解了这代

    表着什么的妮芙丝灵光乍现。这家伙的状态也不对劲,就像刚刚的自己一样陷入

    了旺盛的性欲之中。她正想出声提醒,下一刻,一股酥麻瘙痒的电流直冲脑,

    使得少女忍不住啼出娇吟。

    「呀啊啊~ !别…别咬乳头……哈,哈呀啊啊啊~ 」

    原本推开伊比斯的意图因为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化为乌有。青年将头埋

    入了娇小的少女前胸,轻轻含住了那粒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可乳珠,带着些许

    汗渍的奶香便充斥鼻翼,越发煽动起愈演愈烈的性欲。灵敏的舌尖转着圈挑逗

    着打转着,诱使怀中女孩发出了无意识的可呻吟。

    「咿咿咿~ 那、那里是哺乳器官…呜……我没有奶水的……呀啊啊啊!别、

    别吸咿呀啊啊~ 」

    含住粗糙的乳柱,舌尖轻轻寻觅着末稍那片细微的裂隙,像要将其扩张一般

    抵住摩挲,激得妮芙丝浑身瘫软无力动弹,只能泥醉一般失去平衡倚靠着青年。

    胸口的敏感点被歪打正着地衔住吮吸,好不容易沉寂的欲望竟随着伊比斯的举动

    而死灰复燃。

    藕臂无力地搁在青年的胸膛,本该积蓄的力量也随着重新氤氲了思绪的旖旎

    粉气而散没消弭,少女欲拒还迎般的软弱抵抗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敏感的乳

    尖就这样被男人反复而激烈地刺激着,擦出片的空白意识,只余下小动物

    般轻声悲鸣的背景音。

    不知不觉间,从少女下身潺潺流出的秘液浸湿了伊比斯的腿,也让他从痴

    迷中回过神来。被欲望支配的率性所为效果出奇地好,原本还是一副贞烈模样的

    妮芙丝已经陷入了失神落魄的境地,迷离湿润的双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情欲。龙

    女无意识地厮磨双腿,试图缓解愈发瘙痒的空虚感,而这也让她嘴上虚无缥缈的

    抵抗显得毫无力量了。

    「嗯…不要…不要……停下……」

    依依夹紧的秀腿到底是在反抗,还是在挽留呢?也已欲壑难填的伊比斯

    地揉着女孩嫩润的香肩,轻摇身体将姿势对正。从裤中弹出的狰狞肉棒毫无阻碍

    地正对着濡湿穴口,随着他倾低身体将妮芙丝压向长凳,龟头便慢慢顶开蜜雪,

    向着早已等待许久的膣道内缓缓沉入。

    「呼…嗯啊……哈啊啊啊……」

    并不是投降败北了,只是有心无力……对,有心无力。妮芙丝半推半就地顺

    应着动作,将这硕的肉棒容纳进了体内。剧烈的撕裂感让她忍不住痛呼,随之

    而来的肉壁被填满的充实感与褶皱扯动激起的快感让惊叫化为了满足的长吁。

    伊比斯也为少女幽径的紧致与温暖而惊讶。四方裹来的膣肉褶皱亲吻着缠绕

    着肉茎,使他一时不舍得放纵享用这具柔弱易碎的娇躯,姑且先用坚实缓慢的节

    奏开垦起来。

    「明明在被奸淫,你看起来倒是很享受啊。」

    紧紧闭着双眼的白发龙女不发一言,咬住贝齿不愿意出声,只是随着

    节奏而发出无法抑制的轻哼。她毕竟已经无法摆脱被强的命运,无论说什么都

    不过是自取其辱。然而伊比斯也没有放过少女,见她死撑着不愿认输,便露出了

    险恶的笑容。

    「你呀,就是这幅不坦率的样子让人看了反而更想欺负。诚实说出感受一点

    不好吗?」

    作为调教的第一步,首先就要改正她那别扭倔强的性格。明明如蛇般灵动的

    双腿已经交叠缠上了自己的腰际,修长秀丽的睫毛也颤动着出卖了沉浸在性

    的事实,紧合樱唇的妮芙丝却拼命压抑着羞人而不雅的淫叫冲动——这份徒劳的

    尝试很快就被重重捣下的肉棒击为粉碎。

    「——咿呀啊啊啊!」

    只是一击,重叩花心的冲撞就让妮芙丝保持矜持的企图作废。子宫再度回想

    起了被这根巨龙强行叩开闯入的屈辱记忆,痉挛着泌出了清澈的无色液流。

    还没完。青年按住少女柔软的腰肢,开始挺动腰胯放手送。度过了最初的

    不适与疼痛后,沿着脊髓涌上的快感使得妮芙丝精致的俏靥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吐着舌头娇喘起来。

    啪、啪,啪、啪。激烈淫靡的交合声响回荡在空寂的小屋中。渐渐适应了节

    奏的龙女也开始扭动腰肢,寻找最为舒适的接受冲击的姿势。面容潮红的她已经

    再无心思与伊比斯斗嘴,失去清醒沦陷在浓厚缠绵的欲之中。

    「嗯啊啊~ 嗯啊……哈啊啊啊!慢、慢点……啊啊~ 又顶到了…嗯啊啊~ 」

    「对嘛,你这样子多可啊。呼……妮芙丝,今天就让主人好好尽兴一晚吧

    ——来,张开腿接好!」

    本就有自己名字的龙女并没有对妮芙丝这个称呼作出反应。但是她的记忆深

    还记得这个节拍,接下来就该是——「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两人胯间的亲密相撞,恐怖粗的肉棒也齐根没入,突破了少女的宫口

    防线,侵入到她娇软的子宫之中。脑一片空白的龙女吐着舌头,整个人完全被

    这一记重锤顶上了云霄。即使身下的少女已经失神高氵朝,进入了这片温暖柔软的

    小房间的肉棒也没有结束,激振吐出了量浓稠腥臭的白浆。

    「呼,呼,呼……」

    尽情宣泄了的伊比斯喘着粗气,小心地将肉棒从妮芙丝紧致的蜜穴内了出

    来。简直就像刚刚给女开苞。不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还只是今晚狂欢的开

    始而已。扶着少女光滑的腋下,伊比斯将半入昏迷的妮芙丝抱起压在了墙壁上。

    就像孩童的布玩偶一样,毫无任何抵抗的少女狼狈地扶墙站立着,任由青年

    将一条腿扛起,侧过腰来摆出了适应的姿势。环在腰间的双手上移,捻住了可

    的粉豆豆轻轻磨转,使少女的意识回复了过来,下意识吐出呢喃。

    「还…还来啊……」

    再度抵在两片媚肉边的坚硬肉棒让妮芙丝花容失色,她忍不住扭了扭身体,

    被青年抓在掌中的小巧脚丫便传来了战栗的摩挲感。伊比斯轻轻舔舐少女可

    小巧耳垂,温热的吐息使她复回清澈的眼眸再度染上了水雾。

    「这只是前菜。我还是照顾你留了余地,没有充分享受呢——接下来就要全

    力施为了哦。」

    「什、什么。不行,别……嗯啊啊啊~ 」

    不顾嘴上的拒绝,肉棒再次顶开了腴美的两片淫肉,挤压起吮动堆叠的膣内

    褶皱。切换后的姿势能够接触更多方向的敏感点,伴随着夜莺般清脆婉转的欢啼

    声,深浅交错的再度让妮芙丝迷失了意识,不知羞耻地扭动小屁股逢迎承欢

    起来。

    ***********************************

    ——如果说长到令人发疯的独居时光让龙女学会了什么,那就是接受熟悉的

    事物会不断从人生中消失的命运。

    「又停电了啊。」

    并不是在对谁说话,而是为了假装交流维持岌岌可危的知性……少女在一片

    漆黑中摸出了火光。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适应了许久终于变得趁手的巨型家具们都如常摆放在

    方便的位置上。少女揉了揉额头——也许是拍了拍脸颊?总之,先去启动备用电

    源,再想办法进行检修。

    赤裸的小脚啪塔啪塔地在失去供暖而变得冰凉的金属地板上跑了起来。哦,

    应该是有穿上那双自己亲手做的鞋子吧,否则会忍不住凉意而蹦跳起来的……都

    怪…都怪自己没能阻止泄露故障,应该早点学会供暖检修和寿命预测的。

    下意识地,抑制住了将责任推脱给外界的本能。虽然那样做能够得到些许慰

    藉,但这对独居者而言是危险的思考方式。抱怨外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哪怕

    真有什么加害者,未能趋利避害的自己也不能说全无责任。

    「内因…外因……对了,既然我能够纵的变量只有『我』,也就不能对作

    为输出的外界抱有期望。任何抱怨都无法更改过程函数……不对不对,说不定,

    在第二观察者存在的情况下,表达抱怨的情绪能够传递有效信息……」

    肚子传来了危险的反胃信号。上一次正常进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是

    在零点炉第二次冷寂的四十单位时间后,尽可能理了快要腐烂的最后一批生肉

    ……好想吃些新鲜食物……工业合成速食已经快要吃吐了……

    话说回来,自己拿着的是什么?少女奇怪地想到。电弧点火的汽油机构吗?

    应该是……哦,应该是在做梦……

    产生思考的时刻,就是现实压入意识的瞬间。漆黑的空间消弭散去,眼前出

    现了那个讨厌的家伙的面庞。

    借着背后的月光,这幅近在咫尺的面容上能看出明显的满足。以及,随着什

    么东西慢慢从下身离的感受,妮芙丝忍不住颤抖搐,发出色气的呜呜声。

    她终于意识回来发生了什么。

    「你…你强奸我……」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伊比斯苦笑一声,「现在还抱着我的不是你吗?

    刚刚我可没动,都是你骑在我身上贪婪索求呢。」

    少女慌忙松手后仰,远离快要贴紧的男人靠在了窗台上。她注意到自己赤裸

    的身体上沾满了半干的乳白粘液,以及,还有一半残留在体内的坚硬肉棒,正

    在缓慢沉实地推进着。

    「你…哈啊啊~ 拔、拔开…嗯哈……嗯啊啊~ 」

    人类青年一摊双手,满是落寞无奈的神色。

    「要凭良心说话啊小姑娘,你再好好看看。」

    对,这家伙确实没有动。妮芙丝呜咽着确认了事实。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指挥

    地在上下耸动,陷入了狂热高氵朝的性器亲密地与眼前男人的肮脏肉棒缠在一起。

    她有点想起来了。就在刚刚陷入半昏迷的当口,被完全交给本能的身体淫乱

    地迎合起了伊比斯的动作。富有弹性的雪臀一下下接纳着沉稳有力的冲撞,持续

    交媾的两人连续不断地尝试了数种不同的花样姿势——甚至是像被把尿的孩童一

    样蜷缩在男人怀里,被他再度撑开蜜穴,将一股股浓精灌入娇嫩的子宫之中。

    「你这小淫娃,平时一本正经,本性却这么闷骚。」根本不用费力就能享受

    主动服务的伊比斯嘲笑着少女的痴态,「就这么想让我精尽人亡吗,小坏蛋?」

    少女没有反驳,只是一边咿咿呀呀地继续享受做,一边羞愧地捂住了脸。

    这反应让伊比斯稍感困惑,他很快就明白了缘由——内屋的木门稍微开了条缝,

    而女主人正微笑地窥视着正在交合的二人。

    在卡特里娜看来,这一对紧紧缠绵的情侣可比自己要恩的多了。之前不知

    道怎么回事,热情的丈夫突然扑了过来把自己唤醒。和丈夫尝试了两下让他的小

    鸡巴射出来后,失力瘫软的男人就自顾自地气喘吁吁倒下睡去。本想出来看看情

    况,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副血脉喷张的图景。

    纠缠在一起的,是两具赤裸而汗液淋漓的胴体,就像凶猛强健的黑狼在捕食

    娇小可的绵羊。少女高昂忘情的绝叫,以及淫靡的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粗

    黑黝的巨根一下又一下侵入着身下柔软窈窕的娇躯,点缀着稀疏白毛的幼嫩美穴

    噗呦噗呦地吐着混杂精元与液的泡沫。

    然而,显露在少女脸上的,并不是被强迫交合的苦闷,而是完全解放束缚,

    毫不做作地沉迷享受于性的欢愉。又切换了姿势,仰躺在男人怀中的白发少女

    凄美地媚叫着,泛红的私不断亲吻坚挺的粗长肉棒,打着颤的白皙美腿在浓浆

    射入子宫中受种的瞬间抵直绷紧,而后,顺从地被翻过身来,撑地倒立接受男人

    仿佛永不疲倦的,并在身体又被射满一发后反客为主骑上了男人的身体。绵

    密粘稠的液体声咕啾咕啾地持续响起,让卡特里娜羡慕无比——她也想拥有这样

    和谐的性生活,而不是被短小丈夫撩拨了性质后又草草结束。

    伊比斯怜地撩拨龙少女的雪发,捧住小脑袋压向自己。

    「你准备要来几发才会满足?」

    「嗯~ 做完…做完这次……哈啊啊……」

    重新投入青年怀抱的妮芙丝不再犟嘴,只是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性里。她已

    经清醒,而且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姿态有多么不堪入目……再怎么想要否认,

    刚刚主动撅起屁股颠软倒凤的痴态也不可能从记忆中抹去。她并非是擅长睁着眼

    说瞎话的无赖性格,尤其是被他人看见了自己像发情雌兽一样主动趴在男人身上

    扭腰榨精,心中的羞耻感已经快要爆炸了。

    胸膛上传来被少女微微挺立的粉嫩乳首剐蹭的触感,已经知晓她心意的伊比

    斯不再含糊,深深挺动肉棒征伐起来。怀中摇曳的娇躯迷乱地吐息着,十足像是

    个正在被主人宠的小巧女奴。

    「告诉主人,你现在舒服吗?」

    「…很舒服…嗯啊啊……嗯啊~ 快、快点给我……哈啊啊啊啊~ !」

    青年很满意这个回答。这姑娘总算变得有些诚实坦率起来了。回应了妮芙丝

    的要求,他用力一顶,对准了宫颈口的肉棒精关一松,灼热但已经有些稀薄的白

    浊喷涌而出,漫过早就满满当当的子宫,浸润了被反复而有些外翻的褶皱穴

    肉后,伴随着拔出的肉棒而啵地一声沿着腿流淌而下。

    六次。整整和这个磨人的小家伙来了六次,就连正值年轻身强力壮的伊比斯

    都感到有些发虚。他慵懒地靠在墙边,怀中的玉人尚且回味在高氵朝的余韵之中,

    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一痉挛的脉动。

    窥视者已经合拢房门,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位赤身裸体的年轻人。互相感受着

    灼热的体温与心跳,折腾了许久的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温存,不愿打破这份平静。

    不过根据伊比斯的经验,到了这种时候,总是女方会先回复过精力来。

    要是妮芙丝已经驯服,愿意维持这段安稳静谧的时光就好了。

    「……你对我下了春药,是吗?今晚我的身体非常不对劲,性饥渴的状况过

    于严重了。」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平静被少女的询问声打断。看着龙女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明

    悟表情,伊比斯苦笑了一下。是吧,这姑娘就是这性格,虽然看起来突破了被轮

    奸后对性交产生了抵触的心理阴影,也没有因为一夜的欢就对自己臣服投降。

    「不是我干的,不过我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懒洋洋地倚靠着墙,伊比斯整理了一下思考。

    「你看到刚刚我和普莉希拉对峙的样子了吗?」

    妮芙丝摇了摇头。那时她在和睡魔打架,正困得要命躺在长凳上眯眼,也没

    注意到门口的两人在做什么。

    「就像我的『痛苦之触』一样,使你快要睡去的正是普莉希拉的能力,通过

    鳞粉传播的催眠技巧。」

    少女思索了一会,眼中闪过智慧的灵光。

    「超能力…能力者……『有才能者』?」那是早前伊比斯所说的称呼,没有

    解释就结束了对话。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催情也是那个鳞粉

    的附带效果?」

    「也有可能是两种不同的鳞粉。你躺的位置不通风,刚好沉积了太多鳞粉,

    所以效果才会那么严重。」伊比斯若有所思,「像这样的小地方出现一个『天赋

    者』并不稀奇,同时拥有两种天赋就有些珍稀了……」

    同时拥有三种以上天赋的被选之人还是未被证实的传言。如果普莉希拉真是

    二重天赋者,留在这小镇里就有些浪费才能了。

    「又是神明又是超能力,真是令人困惑的世界……」

    妮芙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撑着身体从青年身上跃下。「有水吗?我要清理

    一下黏糊糊的身体,找个地方休息。」

    「你别忘了,我们是客人。这事你要去问主人。」

    门后的夫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睡了。掩好房门的少女面色苦恼,合不拢的

    双腿一瘸一拐地挪着身体来到桌边坐下。她单手撑脸,也不顾自己身无片缕,沉

    静地坐在桌边闭目养神。

    伊比斯好好欣赏了一番女孩清丽无暇的侧颜。赤裸的身躯没有一丝赘肉,美

    丽得像是精致的艺术品。要不是亲身体会,他也不会相信就是眼前的清纯少女饥

    渴地将自己积蓄了多日的精华榨得一干二净。

    青年突然出声说道:「我有清理身体用的法术。你过来坐到我腿上来,我会

    帮你弄干净。」

    「法术?不是天赋能力?」

    「一些学习后就能掌握的简单技巧。你放心,我也累了,顶多摸你几下,不

    会再做了。」

    只是试探一下妮芙丝现在的心态。出乎伊比斯意料的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

    便重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保持高洁的态度,离我这个禽兽远远地呢。怎么,发现

    我其实是个好人了?」

    「我只是……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了。」龙女幽幽地叹了口气,

    「任性和假装清高改变不了现状,我不会做无意义的反抗了。」

    就在刚刚的休憩中,她已经完成了自我开导。

    幸而少女并不是生长在幸福环境的花朵,也习惯了为自己进行心理诊断。如

    果有人物卡这种东西,少女自认为那上面的精神分析技能数值不会很低。

    纯粹地、为了满足原始的欲望而扭动腰臀,刚刚那段淫乱的记忆根本无法从

    脑海中抹去。她当然可以把这归咎于中招后的受迫发情,但是焉知那不是迎合了

    心底最深的欲望?

    「换句话说,一旦发现有意义的反抗我这个禽兽人渣的方式,你就会投身进

    去,对吗?」

    妮芙丝不置可否,撩起鬓发表示默认。她对这个男人的观感并没好转多少,

    但真正重新抛开感性的干扰,好好审视现状与自己所拥有的筹码后,维持妥协与

    虚与委蛇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之前说好的三天后的承诺……」

    「还是有效。」伊比斯点了点头,「如果到时你的答案是否定,或是逃避,

    我就会毫无保留地用出手段来逼你屈服了。」

    知性冷静的表情又回到了白发龙女妮芙丝的脸上。青年伸出双臂试图环住自

    己的小俘虏,而她也没有挣扎,端正地坐在了他的怀中。

    「半年的女奴,然后放我自己选择去留……」她的神色纠结而复杂,「我想

    不明白,立下这样的条约,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那你就试试能不能在三天里想出来吧。」伊比斯耸了耸肩,「好了,离天

    亮还有段时间,让我帮你清洗,然后,咱们聊会天吧——关于法术和天赋者的话

    题,你一定会感兴趣,对吧?」

    六

    待到天色微亮,整理好衣着的两人趁着主人还未起床不告而别——虽然伊比

    斯是想就这么离开,还是拗不过妮芙丝的脾气,等她擦干净了两人战半宿留在

    屋里的液痕之后才上路。

    晨间的清风令人神清气爽,明亮爽朗的早晨让青年疲倦的精神振奋了不少。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妮芙丝则还是老样子,维持着严肃冰冷的无趣表情。她正在

    心思重重地思考着刚刚听到的有关法术与天赋的话题,几次试图询问疑惑的试图

    都被伊比斯打断。

    「关于你说的,那个研究法术的秘密结社……」

    又来了又来了。

    「我再说一遍——你不能主动向主人提问,只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才能

    从我这得到信息。」伊比斯不厌其烦地回复道。他看得出求知欲旺盛的少女正

    跃跃欲试地想要问出一堆问题,但他并不想成为被动解答的角色。那样主奴关系

    可就反过来了。

    妮芙丝白了他一眼,毫不掩饰鄙夷的神色。

    「而且,比起考虑他人,你还是先管好自己。我禁止你以后再有试图自残的

    行为了。」

    「因为我是你的所有物,所以自残就是在毁坏你的财产,对吧?」特意着重

    强调了「所有物」三字,妮芙丝的语调里上了几分明显的讥讽,「我还没有接受

    你的条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宣誓所有权了?」

    她这句话说的倒也没错。毁坏了他人的奴隶确实等同于毁坏了主人的财物,

    是要出一笔钱作为赔偿的。曾经有过明智的主人将试图上吊的奴隶以活烹之刑

    警示其它奴隶的美谈,据传那些听见锅中哀嚎的贱民们无不面色变,再也不敢

    自戕逃避苦役了。

    「不对。看见美好的事物将要消逝,感到怜惜也是人之常情。」人类青年故

    作伤感地叹了口气,「你不清楚自己的容貌是多么稀有的筹码吗?这样粗对待

    自己的身体,简直是在殄天物。如果让你父母知道了岂不是要让他们伤心。」

    在这几日的相中,伊比斯注意到了一件事:龙女的脑瓜中根本没有打理自

    身外貌的概念。她虽然有着近乎洁癖的清理习惯,平日也会珍惜地保养擦拭那根

    粗实的黑尾巴——除此之外,她对自身的美貌毫无察觉,只是顶着素颜将如雪似

    的纯白秀发胡乱成一团,就毫不在意地将形象抛在脑后了。

    妮芙丝罕见地没有驳嘴,神色僵硬地闭上了口。

    没有把这稍怪的异常放在心上,转身快步赶路的伊比斯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赶快回到莫雷卢斯家的宅邸里去,蹭上一顿丰盛的早餐。现烤好的热腾腾的面包

    肯定不会少,撒上盐巴抹上酱料,运气好的话还能夹上几片培根……

    路途行到一半时,两人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焦急身影。

    那是个熟人。凌乱的黑发青年正用布着血丝的双眼空洞僵直地环顾着,注意

    到了靠近的两人后瞳孔紧缩,沉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先生!伊比斯先生!」名为派伯的精灵青年迈着慌张的步伐快步跑近,

    「你们有没有看到三小姐苏诺!她失踪了,我们到在找她!」

    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失踪了?除了有些感到震惊,伊比斯倒也没有其他想

    法。不过,这时候总还是要表现出关心的样子。他扣住派伯的手腕,厉声喝道: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先发现的!」

    「好、好的。那是天色快要放明的时候,二小姐正好第二轮巡夜回来,经过

    二楼时偶然想去看看妹妹,就发现房门开着,本该独睡的三小姐破天荒地不在

    房内……」

    越是听着,伊比斯的眉头就皱得越深。这样的失踪方式,特别像从镇民那里

    听来的,杀人魔受害者的特征……

    「——两位小姐已经和奴仆们一起去寻找了,镇子里醒着的居民也会一起去。

    先生,你不知道这有多严重……」派伯打了个颤,「这里最近有杀人魔的传闻,

    那个杀人魔……」

    「这些我都知道。」伊比斯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会帮你们一起寻找的。比

    起这个,你这样在外面乱跑不会有事吗?要是你被那些农民发现了,被误认为凶

    手的身份会有麻烦的吧。」

    派伯的脸色微变,但还是坚定地咬住了牙齿。

    「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只是来了一天就什么都知道了。但我被克劳迪娅小

    姐照顾了这么久,必须要尽力帮她理麻烦。这时候,就算多出一个人手也很重

    要。」

    不。如果苏诺真的遇害了,多你一个去找也只是快些发现尸体而已。再说,

    那个杀人魔据说是只在前半夜活动,倘若苏诺没有出事,就是你在给克劳迪娅惹

    麻烦了。

    不过,伊比斯也懒得提醒他了。这时候泼冷水可不会讨人喜欢。

    「我也会帮忙寻找的。你先去忙吧。」

    看着派伯再度风风火火地跑开,伊比斯转过身来,简略地对一旁翘首以待的

    妮芙丝介绍了情况。

    「——所以,我们两个也要参与寻找?」半龙少女皱起了眉。这可不是因为

    她不情愿,「我根本不熟悉附近的地形,能起到的作用还不如随便哪个本地的居

    民……有没有更详细的线索了?或者你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法术』?」

    「唔,我想想。」

    能帮的上忙的法术都有很苛刻的条件或材料要求,这时候一时半会凑不齐。

    如果是用『灵魂视界』的话——那个小姑娘可不是精灵的亚神,更不可能是什么

    异种的巨型荒神,同为一片光团的灵魂和其他人无法区分。如果她已经遇害灵魂

    消散,那就更是徒劳了。不过,说起灵魂,妮芙丝的情况则特殊得令人在意,她

    灵魂的光芒微妙地比凡人要更明亮一些……

    「我们就随便走一走,装出努力的样子就行了。」

    听到这个敷衍的答案,少女挑了挑眉。

    「你根本不在意那个姑娘的死活,是吗?」

    「不然呢?」青年耸了耸肩,「她又不是我的女奴,就算死了又和我有何关

    系。如果失踪的是你,那我就会上心寻找了。」

    妮芙丝白皙的脸庞青一阵红一阵,挤出了复杂的面色。

    「呸,人渣。」

    对着能如此言不惭说出这番话的无耻之徒,也就只能表示唾弃了。

    ***********************************

    「我问你件事。」

    「什么?我在听。」

    四东张西望,真的在认真找人的妮芙丝明显心不在焉。伊比斯叹了口气,

    拉着她的胳膊迫使少女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和派伯分别之后,两人随便找了条路出镇,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蜜蜂岭适

    合居住活动的地方不,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可能往密林野外里跑。若她只

    是自己走失的话,不用多久就能被找到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灵魂的异常。」

    妮芙丝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眼神中是——完全遮掩不住的恐慌。这幅过激的反应让伊比斯愈

    发笃定,这女孩的身上果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一眼就明白了啊。」这也不是说谎,灵魂视界确实要用眼睛去看。「你

    的灵魂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幅和常人迥异的古怪模样?」

    从七岁时发现自己能够看见灵魂之后,伊比斯试过许多方法去干涉那些耀目

    的光团——但是,全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天赋觉醒的十多年后,他仍然只能把

    这当成近距离观察监视的弱小能力使用。即使找过机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几位和

    老姐走得近的亚神,只是发现他们对此也一无所知。

    现在,正有一个变化了自身灵魂的存在出现在面前,让他根本无法放弃这一

    解开干涉灵魂秘密的良机。

    而此时在妮芙丝心中回荡的,则是另一种复杂的情感。自从上岸后和本地种

    族们接触开始,她就常为两方之间天堑般的观念鸿沟而苦恼。出生以来熏陶培养

    的观念与实际碰到的其他生物们格格不入,即使是成为了布莱丹的城主后,推行

    的许多理所应当的政令常被市民们当做天方夜谭……

    「我只是…只是从小生活在独一无二的环境里,经常接触跨时代的信息与沉

    淀,所以才会养成苛刻奇特的三观。」

    「嗯……特殊环境熏陶……还有和时间相关的超凡能力。」

    仔细一想,在自己见过的天赋者、法术、甚至神明的权能里,没有一个是和

    时间相关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影响灵魂要牵扯到时间也不是说不过去。伊

    比斯暗暗点头,在心里为妮芙丝的这段话标上了致可信的标签。

    没有听清青年自语的白发龙女则是继续坦诚吐露心声。

    「但是,究根结底,那和所谓的灵魂、本性都扯不上关系。无论是谁接受了

    我所受的教育,成长在我所生活的环境里,也会养成和我一样的性格。我的灵魂

    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

    「你究竟在说什么东西。」伊比斯打断了她,「我们在讨论的是灵魂。」

    「我说的就是灵魂……呃,你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灵魂吗。」

    终于反应过来两人是在鸡同鸭讲,瞠目结舌的妮芙丝神色古怪地看着眼前同

    样从稀里糊涂中恢复过来的人类青年。

    「啊。也就是说,你真的相信灵魂这种前现代的概念存在啊……不奇怪,你

    们总是这么想的嘛,倒不如说,如果不用灵魂解释反而奇怪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小妞的眼神非常失礼。伊比斯非常不爽地伸出手,

    揉搓起妮芙丝的脸颊。

    「唔…唔!你做啥……唔唔!」

    「我说我能看见灵魂,你不信吗?」

    「那又怎样…唔唔……除了你还有别人能看见吗?万一……呜呜……万一那

    不是灵魂呢?」

    伊比斯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他的确无法确定这些光团就是灵魂。既然从不曾刻意宣扬过这个能

    力,也就无法从他人那里得到印证。称呼其为灵魂,除了发现那会在人死后消散,

    也是因为曾经观察过亚神甚至荒神的「光团」,除了看见那在体积与亮度上远超

    凡人,就没有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特性了。或许那光团的正体不是灵魂,是别的

    东西也说不定呢?

    看见沉思的伊比斯的严肃模样不似作伪,妮芙丝也感到有些不对。她挣开青

    年的手,重新回顾了刚刚的对话之后,致理清了思路。

    「所以,你能够看到每个人身上某样像是灵魂的东西,而我的灵魂与其他人

    的不一样?」聪颖灵敏的少女一下就理解了关键,「想从我身上找到答案的话,

    你可能要失望了。就在今天之前,我从不认为灵魂存在——即使此刻也是一样。

    所以我也不记得有什么会影响我『灵魂』的物质或事件。」

    「你倒是诚实。」伊比斯点了点头,「我想也没法从你身上得到线索了。」

    重新上路的两人陷入了沉默。不时有同样在寻找苏诺的居民从视野中经过,

    对这奇怪的二人组投过一瞥后,便失去兴趣地继续做事了。

    ***********************************

    找到了。

    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本来只是随便走走的两人,偏偏在无意之间偶遇了

    一直被苦苦追寻的目标。

    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苏诺安稳地躺在一片花丛中央,陷入美梦的脸上露出幸

    福的微笑。女孩的身上穿着一件棉质的宽松睡衣,松垮的衣领已经从左肩滑落,

    那对饱满雪腻的硕就有半裸露在外,春色无边。

    伊比斯无语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发誓,自己只是随便选了条小路,但

    用微妙目光望过来的龙女可明显没有这么想。

    远远确认她起伏的胸膛还有呼吸后,松了一口气的妮芙丝小跑上前靠近了露

    天小憩的半精灵。

    「苏诺,醒醒,别睡了。」

    「唔…早上好……」被唤醒的苏诺打着哈欠伸起懒腰,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

    龙女,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啊,早上好啊,妮芙丝。」

    白发少女的神情呆滞了一瞬。

    「你……你会人类语?」

    「唔,很奇怪吗?」黑发女孩歪着头,「我和妈妈都用这种话来交流的啊。

    只是妮芙丝你说的话有点奇怪,和妈妈说的不一样呢。」

    是在说口音的问题吧。一旁听着的伊比斯表示赞同。虽然拥有同样的名称,

    叫做人类的种族其实并非彼此相同,能进一步地细化分类——其实精灵们也是这

    样,只是家都在暗地里比较血统,明面上还要维持母树之下都为平等的体面。

    为了更完美地伪装潜伏,青年特地研究过这些,也听得出妮芙丝说话的口音和他

    目前接触过的人类种群都不相同。

    「我,额,我家比较远嘛……」

    随便把话题搪塞过去后,龙女将躺在地上的苏诺扶起,为她拍掉了身上的草

    根与泥土。像是这时才注意到伊比斯的存在,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摇手对他打着招

    呼。

    「早啊,嗯……圆耳朵的客人?」

    明明说过要做自己的妻子,其实根本没有用心记住过自己的名字吗?感到有

    些好笑的伊比斯没有计较,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称呼我为『哥哥』就行了。」虽然半精灵的年龄也很难判断,把这个迷

    迷糊糊的小女孩当做小妹妹准没错,「你怎么放着家里的床铺不睡,跑到这里来

    躺着啦?你不知道这让你的姐姐们有多着急。」

    苏诺圆圆的脸蛋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她扭动身体转了转,赤裸的白嫩美

    足踏着松软的泥土,蹦蹦跳跳地环顾了一圈。

    「家里的花不新鲜了,我起得太早太阳都没出来,就出门散步,在这

    着了嘛。」像是在说理所当然的常识,莫雷卢斯家的三小姐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

    为会让身边的人们有多困扰,「哥哥你闻,这的花香多么浓郁啊。躺在花丛

    里睡觉的话,心情也能很快就变好哦。」

    她说的没有错。除了淡黄的雏菊与艳红的鸡冠花,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

    色野花盛开点缀青绿的草地,不时有嗡嗡的蜜蜂穿梭其间。明明已经是秋季,这

    一小片原野的风光仍然不输春日,即使比不上被园丁一年四季精心打理的贵族花

    园,也是个相当舒适的好去了。

    妮芙丝蹲着身子,抠起一片土壤仔细观察。

    「真是片肥沃的土地,腐殖质含量丰富,离小溪近灌溉也方便。为什么没人

    把这片地开垦出来呢?」她起身四顾,思索的面色中有些不解,「明明周围都已

    经是满栽的耕地,为什么偏偏是这片区域保留了自然风貌呢?」

    苏诺歪着头,没有明白龙女在说什么,而伊比斯则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少

    女嗔怨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乡下的奇怪风俗还少么,居民们不在这里种东西总有

    自己的想法。」

    「……总该有什么现实些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苏诺兴奋地跳了起来,「因为家都在这里放东西啊。

    我经常看见他们带着包裹过来,把什么东西埋到地里去。有几次我想问一问那是

    什么东西,可是家在这里时看见我都会跑开,不想让我看到……」

    好吧,这家伙居然说对了。妮芙丝无奈地垂着头,看着脚下暗棕色的土质。

    有不少这样的民俗或宗教,会让人们把被厄运附着的物品烧毁或掩埋,以此来扭

    转运势获得好运。她扬起头,准备接受露出得意表情的伊比斯奚落取笑,却发现

    他的脸色竟沉重得可怕。

    「我有个猜测……不对,我见过类似的事情。我概知道镇民们在这片土地

    下埋的是什么了。」

    他知道了地里埋着什么东西?怎么发现的?妮芙丝讶异地望着一脸严肃的人

    类青年,转动脑筋思考着答案。是自己不可能知晓的宗教理由,还是能从现有信

    息中得出的合理推测?直觉告诉她,是后一种。

    「根据我迄今为止的观察,这是一个正常的村子。」明明说的像是废话,伊

    比斯却煞有介事地着重了「正常」两字,「你明白吗?明明有着异常的乱交聚会,

    这个村子却显得太过正常了,缺少了某种本该出现的东西。」

    龙女尴尬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能领会到言外之意。

    伊比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姑娘平时那么机灵,这么这时候就迟钝起来了。

    「虽然,一般情况下精灵夫妻生育后代比人类要难。可如果是在这样每天都

    有规模乱交导致未婚女人都能受精的情况下,镇子里没有出现批新生代已经

    是异常,只是保持了与其他精灵村庄相近的生育规模……」

    「……可以了。不用再说了。」

    再次沉默地低下头,妮芙丝再度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这片沃土——汲取了充足

    养分的土壤似乎还有血色的幻觉,盛开着让人心醉的危险花卉。

    她突然开口说话道:「在我们那里——」

    「——有过持续了冗长历史的争论,关于龙蛋何时能被当做拥有权利的实体

    对待的命题。最极端的情况下,即使意外怀孕的母亲想把肚子里的胚胎消除,都

    会被控诉犯下了谋杀罪。」少女的表情似笑非笑,「虽然不同时期的民众都建立

    了不同的共识,但我认为有一点是无疑的——比起争论自由的定义,找到让人们

    避免堕胎的行为更好。避孕是善举,如果能让居民们拥有足够资源养后代,也

    能解决部分问题……呜,别敲我脑袋!」

    「你个小小女奴乱想什么。」敲出栗打断抒情的伊比斯示意着一旁满头雾

    水聆听着的苏诺,「先把小姑娘送她焦急的家人身边,再来抒发你的长篇论。

    再说了,那只是猜测,在挖开确证之前谁知道镇民们会在地里埋什么东西。」

    白发的龙女捂着头,乖乖合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眼前的青年并不是反对自己的观点,她看得出来。他只是,不在意,觉得那

    样的态度很没有必要罢了。无论是地里未曾拥有生命的婴,还是此勉强温饱

    的农民们,都不在他的利害考虑之中而已。某种意义上,那是极端功利的想法,

    而作为功利主义者的自己也能够理解那种生活态度的逻辑。

    可是,倘若理解就意味着认同,那么这个世界就显得过于美好而简单了。

    ***********************************

    对于涉世未深的清白女孩,伊比斯有几百种办法把这样的羔羊骗到床上去。

    尤其是深待闺中的户小姐,对于色魔而言是最为可口的猎物——只需要用新鲜

    事物满足她们的好奇,稍加殷勤就能引诱不知人心险恶的女孩们宽衣解带。

    但是,苏诺的情况却稍有不同。仔细观察了她的言语神态后,伊比斯得出了

    结论——尽管身体已经成熟得可堪采撷,这姑娘的心智却只相当于天真无知的十

    岁小女孩。

    她根本没有学会掩盖自己的欲望,自从离开了那片不详的空地后,就一直缠

    在妮芙丝身边烦扰着白发少女。

    「姐姐、姐姐!你的头发颜色好漂亮啊!居然像雪花一样是纯白色的!」

    「嗯…啊…因为是遗传吧……」

    「纯色的发色真好看啊……像二姐那样的杂色头发就不好看。」苏诺的眼睛

    滴溜溜地转着,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妮芙丝姐姐,你的黑尾巴好

    奇怪啊,我能看一看吗?」

    半龙少女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蜷起拖在身后的黑尾,将还

    沾着泥的尾巴尖甩到了半精灵女孩面前。苏诺新奇地摩擦着冰凉黝黑的鳞片,像

    是在玩弄孩童的新玩具。一旁的伊比斯看得出来,憋着表情的妮芙丝根本不擅长

    对付这么热情的新朋友。

    「尾巴上有几块地方没有鳞片诶……嗯……啊!我发现了!后面的鳞片比前

    面的鳞片要!」

    「这不是理所当然……咿咿咿咿别往前摸啊!」

    被顺着尾巴捋过来,小屁股遭到突然袭击的妮芙丝慌乱地向前扑开远离了苏

    诺的魔爪。她抱怨地望了一眼幸灾乐祸却不准备做些什么来支开苏诺注意力的人

    类青年,无奈地拍拍腿整理起了衣裙。

    试图探寻尾巴尽头的苏诺,则是满脸疑惑地望着手上又薄又脆的一层白膜。

    揉了两下,嗅一嗅后,女孩小心地把这层薄片放入口中,随即因为入口即化后扩

    散开的腥臭口感而皱起了眉。

    哎呀呀。不动声色地将这看在眼里的伊比斯保持了缄默。之前给妮芙丝清理

    的时候,忘了帮她洗洗尾巴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男人的精液,纯真无知的半精灵女孩苏诺只是歪着

    头,很快把这令人不快的口感抛在脑后,再度凑到了妮芙丝身边缠上抱住了她的

    胳膊。

    吓了一跳的龙女反射性地出了手。她从未被人如此亲密地对待过,根本适

    应不了女孩的这份热情。只是面对苏诺幽怨的眼神,妮芙丝只能讪讪地保持出一

    小段距离。

    「我身上有点脏,别离我太近……」

    「她不习惯被人这么抱着,一看就是个从小缺的孤僻性格。」伊比斯倒是

    一眼就看穿了龙女的小心思,「你要是想和她亲近的话,我可以命令她乖乖站好

    给你抱。」

    「真的吗,哥哥?」

    「是啊。要是想增进友情的话,除了用胸去蹭胳膊,你还可以舔她的脖子,

    摸她的侧腰,轻轻咬她的耳朵——」

    听着伊比斯说出恶毒建议的妮芙丝不由打了个颤。这些都是自己身上比较敏

    感的部位,受到刺激后难保不会露出失态的神情。自己的身体居然在昨晚被他给

    上上下下地摸清楚了。

    「嗯……是像这样吗?」

    两团柔软挤上了伊比斯的胳膊。完全不理解什么交往礼仪的苏诺毫无顾忌地

    搂了上来,丰润雪腻的乳肉紧紧贴住青年的手臂,饱满的双随着臂膀深陷幽谷

    而凹陷了下去。伊比斯满意地吁了一声,疏松筋骨隔着布料肆意享受起女孩年轻

    肉体的触感。

    苏诺并不意识到她正在被占便宜,而是按着伊比斯说的那样,试图踮起脚去

    够他的脖子——然后就被妮芙丝握住手掌拉了开去。

    「你要抱的话,就抱我好了!」她紧紧盯住女孩迷茫的眼睛,「别去管那个

    『哥哥』了,我来陪你玩!」

    「好呀好呀!」

    妮芙丝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伊比斯,生怕他再利用女孩的天真去猥亵她。道貌

    岸然的某人只是吹了个口哨,装出了一副毫无恶意的模样。

    虽然他确实很馋苏诺那温润柔软的丰满娇躯,但既然已经在龙女身上发泄了

    一晚上,色心也不是特别旺盛。像这样旁观一脸困扰表情的妮芙丝被满是好奇的

    苏诺腻在身上调戏,倒也算是有趣。

    奇妙的三人组就这样沿着来路向镇子中心走去……直到他们看见了聚集在一

    起的人群。

    外围的村民注意到了失踪的三小姐再度出现,但他们并未对此表现出太多的

    兴趣。抱着双臂也在此站着的二姐普莉希拉倒是带着笑容向三人靠近过来。

    「妹妹,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都没找到。」她的表情是毫不做作的欣

    喜,随即换上了严肃的说教面容,「你知不知道夜里外面有多危险!乖乖回家里

    去待着!」

    苏诺颤抖了一下,向伊比斯的身后缩了缩。看得出来,她有点畏惧这个姐姐。

    「我知道啦。可是,房间里的花都蔫了……」

    「待会我会帮你换新的。你先给我回家里去。」

    半棘妖将目光转向伊比斯。她仍然没准备给青年好脸色看,但既然是他找到

    了小妹,不作出感谢好像也没道理。

    看见她纠结的面容,伊比斯心领神会地了转移话题。

    「我在费心费力的时候,你们聚集在这做什么?」

    「我刚到这里不久——你是在说我没用心找人吗?!」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对着生气的普莉希拉,伊比斯装作无辜地摆

    了摆手,「我就是有点奇怪,这么多人白天不干活聚在一起,是发生了什么要

    紧事么?」

    「还能是什么事情?」普莉希拉的脸色有些阴冷,「又死人了呗。算起来,

    这是第八个被杀人魔干掉的女人了。」

    又有受害者出现了?!伊比斯心中一凛。除了杀人魔再次作案,确实也不可

    能有别的理由让村民们聚在一起了。就在两人夜游的当晚,这个盘旋在蜜蜂岭中

    几个月的梦魇再度出现,又夺走了一条生命。

    「顺便,派伯这傻子居然到跑,终于让他们抓到了。」提起这个,她倒完

    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帮庄稼汉好像都认为是派伯杀的人——我可看不

    出他有那个本事。」

    「那你不去帮他?」

    「帮什么呢?让他吃点苦头多好。反正阿姐最后说什么都会来包庇他。不过

    既然家的怒气都激出来了,到时候,她也只能把派伯从镇子里赶出去了。」

    看起来,普莉希拉似乎乐于见到派伯吃瘪后被赶走。伊比斯对此不置可否。

    他向着人群中心走去,果然看见面红耳赤孤立着的精灵男青年,以及地上一具没

    有了头颅的女性尸体。

    「——我说了,我不是杀人魔!你们怎么就不肯相信啊!」

    「那为什么你来了以后就会有人死去!你解释的出来吗?」

    「对!你总不能说你和这些都毫无关系吧!」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凶手!」

    对于这些早就在心中抱有成见的村民们,派伯毫无说服力的辩白效果微弱。

    他紧紧捏住了拳头,干净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在一起。

    伊比斯微微颔首。他能从身体的微小细节中看得出来,派伯是完全无辜的—

    —或者说,要么这家伙是个老练无比的欺骗者,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察觉能力都能

    隐瞒过去。

    被冤枉的派伯突然奋力挥拳,让面前的镇民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但他并没有

    继续追击揍人,拼命克制住了使用力的冲动,仍然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直到今天早上为止都待在宅子里,只是为了找人才出门。我昨天根本不

    可能杀人!」

    「谁知道你夜里有没有溜出来!嘴长在你身上,还不是随你怎么说!」

    他的话根本没被听进去。已经认定凶手就是派伯的镇民们走上前来推搡他,

    随后很快发展成了扭打。只是个普通人的派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脸上身上就挨

    了数拳被打倒在地。从始至终,早就在场的二姐与伊比斯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

    动手相助的打算。早就被凶杀现场与力情景惊吓的苏诺则是躲在伊比斯身后,

    呜呜地喊叫着。

    自己与这个男青年只是一面之交,没有什么为他出手相助的理由。况且,伊

    比斯想,眼前的场景显然不会出人命,而自己只是过路的客人,最后也应当是

    姐克劳迪娅作为主事人来出面解决。

    他突然发现,并没有作出什么动静的妮芙丝正蹲在那具无头女尸身前,捧着

    受害者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全神贯注的神情与面前可怖的冰冷尸体形成

    了奇妙的对比,让人不由怀疑其少女这幅反应的反常来。

    「看见了断头尸体,你就没有一点害怕或恶心的反应吗?」

    「只是脂肪、肉、骨头与血液的混合物而已。」妮芙丝的声音冰冷地可怕,

    「你会因为目睹宰杀牲畜的现场而反胃恶心吗?」

    第一次见到人类尸体的时候,龙女意外地没有产生任何生理反应——这既有

    长久的虚景教育带来的淡漠因素,也是龙类的身份认同使她无法对人的尸体产生

    出共情。

    然而,那并非是无情。某一天,已经成为了城市保护者的龙小姐看见熟识的

    士兵重伤躺在战场上,即使拼命为他塞回肠子缝好肚皮,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失血而死,目睹平日里交流互动过的生命在眼前流逝……那时她意识到,自己

    并非是为了目的而被创造培育的工具,心中仍然拥有朴素而真挚的情感。

    「一般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些心悸的。我倒是看的多了,自己也动手割过首

    级,所以没什么感觉。」

    ……而面前这个脸无异色还自豪地说起杀戮经历的家伙,就是纯粹的冷血杀

    手。

    「那你现在在看什么呢?」伊比斯发出了询问,「难道说你从这具尸体上看

    出了什么端倪,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妮芙丝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胳膊站了起来。

    「我没有接受过正经的法医学教育,也没有给龙以外种族进行尸检的知识体

    系。除了从僵硬度的变化与血液沉积分布能看出死亡时间致在一天前,也暂时

    找不到别的线索了。」

    「——你说她是在前日晚上死去的?」

    伊比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尸体上。之前没有注意,被这么一提醒后,他同

    样仔细将女尸检查了一遍。妮芙丝是对的,受害者是死在了前天的晚上而不是昨

    天。

    「我认出来了,这是个据说独居在镇边的老姑娘——四根手指,和镇民们说

    的一样。平日里她没有亲密的家属,晚一天才被发现失踪也不奇怪。那样的话,

    镇民们认为派伯是在昨晚作案的想法就不成立了。」伊比斯瞟了一眼正被人群压

    制的青年,鼻青脸肿的他仍然死咬着不承认,因而遭到了不间断的唾弃与辱骂。

    伊比斯很快注意到了,妮芙丝看向派伯的脸色颇有不忍。果然,她接下来要

    说的话完全就在意料之中。

    「你能帮我告诉那些……」

    「不行。这是白费功夫。」伊比斯耸了耸肩,「这些民们作出判断靠的是

    偏见与本能,讲道理可没有用。再说……」他一转眼珠,没有继续驳斥这个想法

    的不靠谱,而是换了个语调,「这样帮你,我又得不到什么好。毕竟我还不是

    你的主人,也没必要回应你的请求。」

    龙女将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苏诺,而后还是放弃似地将目光重新投向这个令

    人讨厌的男人。

    「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物质财富,我只是个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她怅

    然地说道,「而且,想要使用我的肉体的话,你不是可以随时来吗?我现在不会

    反抗了。」

    「我想,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服从,不过看样子那一时半会也得不到。」

    伊比斯稍稍思考,「那么,我要你对我诚实,此后都只能坦然地回应我的问题。

    这总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吧。」

    意料之外地,不是什么令人难堪的要求。白发少女不加思考地就点头应承,

    随后立刻作出了补充。

    「如果是实在无法说出的秘密,我也不会说谎,只会说无法回答。」

    伊比斯满意地点头。作为关系缓和的兆头,这是个相当良好的开端。

    他走向正在欺凌派伯的人群,迎着普莉希拉惊异的目光,高声呼喊吸引了人

    们的注意力。

    「诸位!死者并不是在昨晚遇难的!」尽管声音洪亮激动,早就能预见结果

    的伊比斯心里倒是十分平静,「如果她在昨晚被杀,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尸斑,尸

    体也不会这么僵硬!只有死亡了一天以上,才会刚开始散发腐败的气味!」

    这个消息使得镇民们极为惊讶,不由丢下了派伯重新围向尸体。有老练的猎

    人仔细检查证实了伊比斯的说法,也有人从另一方面作出了新的证言。

    「我想起来了,露西她昨天就没有出现过!我还奇怪没见她向往常一样一

    早起来去捡柴火呢!」

    「该不会……这小子真是无辜的吧。」

    「你傻啊!他昨天没杀人,又不能说明前天杀人的不是他!」

    浅显易懂的逻辑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围绕在青年身上的嫌疑没有洗请分毫。

    伊比斯露出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得意神情,嘲弄地看着面色严肃的妮芙丝。

    然而就在这时,派伯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声呼号起来。

    「那天晚上亮月凌空,我正趁着月光在帮克劳迪娅小姐修屋顶,直到快天明

    才补好,所以人不可能是我杀的!普莉希拉,你能帮我作证的吧!」

    就像是没听到他在求救一般,半棘妖偏过了头。这一简单的动作也让派伯的

    心沉到了谷底。

    在他绝望地低下头的同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嗯……其实……那天晚上我好像是看见了屋顶上的人影。虽然只能分辨出

    那概是个男人,不过说到莫雷卢斯家里的年轻男人,好像只有这家伙了……」

    一个意料之外的证人。伊比斯扬起了眉。他是昨日早晨才到达蜜蜂岭的,自

    然无法得知前晚发生了什么。本以为会无用的发现居然帮着派伯洗脱了嫌疑,这

    倒也不能说是失算,毕竟再精明的聪明人也无法根据未知的信息作出正确推断。

    镇民们对待派伯的态度明显产生了分化。虽然也有坚持己见的,不少人因为

    眼前的证据而开始迷惘,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对于接下来要如何置派伯,陷入

    了争论的人群还未统一意见,一直未能到场的姐克劳迪娅终于出现了。

    她先是喝散人群,身为领主的威严还算有效。随后快步靠近扶起派伯,直到

    确认青年没有受伤之后,她才吃惊地看见苦苦寻找未能找见的三妹苏诺就站在客

    人身边。

    由灰头土脸的派伯简短地介绍发生了什么后,克劳迪娅的脸色冷了下来。

    「既然人不是他杀的,你们还围在这里做什么?」虽然她给伊比斯留下的映

    像只能说是软弱,但面对领民,克劳迪娅还是露出了强硬的一面,「比起围在这

    里浪费时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凶手?非要揪着外来的客人不放,是不把

    我放在眼里吗!」

    如果凶手有这么好寻找,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但领主赶人的态度是显而

    易见的,镇民们自讨没趣,便三三两两地散去了。站在外圈旁观的普莉希拉也哼

    了一声转身离开。

    女领主没有再看向派伯,而是带着感激的神色走向伊比斯。

    「真不好意思,舍妹到乱跑,还要麻烦客人您去费心寻找……我这就把她

    带回去好好管教。」她紧张地注视着苏诺,确保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三妹不

    擅长抛头露面……还请您多见谅。」

    「不要紧,小孩子乱跑可是天性。」虽然拥有着一对诱人巨乳,苏诺的心态

    行为也确实和小孩没有两样,「不过,既然有杀人魔出没,你也不能放任她单独

    一个房间睡觉啊。」

    「不独的话,她是睡不着的。我和二妹试过轮流在旁边房间陪伴过,只是

    几个月都没有异样,所以就放松了警惕。真希望凶手能被抓住,不然虽然家都

    有应对的方法,每晚都要提心吊胆也不正常。」

    克劳迪娅再次歉意地鞠躬,拉着三妹的手便向着宅邸走去。从头至尾,她都

    刻意没再看向身后的派伯一眼。这份掩饰实在生硬,就连一旁的妮芙丝都看出了

    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整理好衣衫仪态的精灵青年望着克劳迪娅的背影惆怅了一会,也走了上来

    深鞠一躬。

    「感谢您,先生。如果不是您仗义执言的话,我今天就要惹上麻烦了。」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虽然他真正应当感谢的是妮芙丝,不过女奴所行的善事自然可以算到主人头

    上。没有因为客套话就结束道谢的派伯再度欠身,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听说了,您是英卡纳家族的成员。我这样的区区平民也拿不出金银财宝

    偿还恩情,但若是先生您有需要的话,请务必随意驱使我来报恩。」

    「我会考虑的。不如你先赶回去,嘱咐厨房帮我准备两份早餐,怎样?」

    在场的最后一人也离去了,只剩下了伊比斯和另一边听不懂精灵语的女奴。

    「走吧。」人类青年耸了耸肩,「事情结束了,该继续休息喽。我还要赶紧

    回去吃早饭呢。」

    七

    回到宅邸、坐上餐桌、享用早饭——本来应该是简单的三步走,但意料之外

    的阻拦出现在了面前。

    虽然很想无视倚在门口的普莉希拉,径直追随着热腾腾的烤面包香气走进客

    厅,理智还是让伊比斯忍住了冲动。他当然看得出这个少女在等的是自己,虽然

    一时想不出缘由,尊重一下美少女的等待也是绅士应有的礼貌。

    「离我妹妹远一点,明白吗?」

    哎呀,真是心直口快的好女孩,省去了假模假样寒暄的功夫。伊比斯挂起了

    微妙的笑容,故意用惹人生气的语调作出了回应。

    「怎么,这是作为嫉妒的请求吗?我觉得苏诺相当讨人喜欢,相起来比你

    这样的性格要让人舒服多了。如果要作为妻子的话,也是不错的人选呢。」

    说出了妻子两字后,伊比斯甚至能看见普莉希拉额头的青筋。

    「你休想!我会保护好她,不让你这种人渣沾染她一根头发的!」

    「啧啧啧,真是个护妹妹的好姐姐。可惜我看她似乎并不领情,对你的态

    度倒是有些惧怕啊。反而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苏诺显得自在亲近多了。」

    一对关系微妙的姐妹,这在贵族圈子里并不是少见的存在。见多识广的伊比

    斯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古怪的。

    「这关你什么事。」半棘妖少女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你别想离间我们!我

    不会允许你欺骗玩弄她的感情,你最好赶快带着你的女奴滚蛋!」

    「那么,你这是在命令我喽?」伊比斯故作生气地扬起了眉,「你知道自己

    在做什么吗?对着主家来的子弟摆出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你有认清自己的

    身份吗?」

    普莉希拉心头一颤,竟没能说出话来。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

    男人不仅仅是个讨人厌的轻浮色鬼,也不仅仅是自己对付不了的可怕对手——他

    是莫雷卢斯家族所效忠的,冠以英卡纳之姓的流淌着古老血脉的尊贵家族——的

    人类继子。即便低贱的人类种族与这个姓氏格格不入,在得到了姐背书之后,

    她也无法对这个现实生出质疑。

    那么,这个姓氏究竟意味着什么?从未离开过蜜蜂岭的少女无法清晰理解这

    个概念,只有一直被父亲与长姐灌输的尊敬服从。除了下意识的气竭,她也想不

    出要向这个男人服软的理由。

    很快,普莉希拉就从伊比斯口中听到了答案。

    「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莫雷卢斯这个姓氏消失。」面容阴冷的人类青年吐

    出了可怖的话语,「像你们这样守着一小片土地维生的贫穷家族为数成百上千,

    可不会有什么人在意三个弱小女子的死活。只有真正古老的姓氏才会被传承,靠

    着刀剑拿下的领地,自然也能被刀剑取走。」他故作轻松地扭了扭头,「不过,

    我是个有道德的好人,你最好别让我的耐心消磨殆尽。现在开始讨好我的话,也

    不是来不及。」

    「……哼,谁稀罕。」

    她转身走了。外强中干的声音之下,已经是藏不住的畏惧与害怕。虽然伊比

    斯并不常用身份来欺压良善,但必要时亮出姓氏总能带来方便。像这样压制一下

    这姑娘,就能防止她做出太过火的事情来。

    倒不是说觉得普莉希拉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只不过,任谁都不想在休假时

    被烦心事打扰吧。

    ***********************************

    用过迟到的早膳之后,没什么事做的伊比斯回到房间躺了下来。外边日光明

    媚,正是邀请女孩出门游玩的好时光。不过忙活了一晚上的伊比斯难得的想睡个

    回笼觉——总是暗中行动的青年本并没有这样奢侈的习惯,不过,难得从忙碌中

    脱身的他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放松方式,索性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枕着胳膊仰躺下来

    了。

    随后,迄今为止一直沉默不语的妮芙丝也跟着爬上了床。自从目睹了杀人魔

    的新受害人后,白发少女的脸上便覆上了一层阴霾。

    她迟疑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撑着身体靠近伊比斯,盯住了他懒散的

    面容发问。

    「我们后天就出发,对吗?」

    「是啊……你想要多陪苏诺玩几天吗?倒也不是不可以。」人类青年懒洋洋

    地打了个哈欠,「不对,不行。这里太荒凉了,我估摸着待上三天也该厌烦了。

    找不到什么趁手的调教器具,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啊。」

    妮芙丝歪了歪头,显然没有意识到所谓「调教器具」对她而言的深刻意义。

    少女的表情稍显失落,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那么,关于那个割头杀人魔……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只会对女村姑下手的变态,还能伤害到我不成?我估

    摸着就是让你撞到了,它也落不着好——哦,你想把这家伙揪出来。」伊比斯啧

    了一声,「怎么,几个月没被抓住的狡猾凶手,还能被你给抓着尾巴吗?」

    意图被猜得一清二楚,妮芙丝并没有气馁,只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能放着穷凶极恶的凶手不管。倘若我能帮上忙,减轻这人们的躁与

    痛苦的话……」

    伊比斯用略显惊奇的眼光望向眼前半龙半人的白发少女。

    「他们遭受苦难,和你有什么关系?老领主来这里拓荒的时候是带了几个人

    类奴隶,现在还活着的也都是老婆婆了,这里的其余居民都是精灵。他们既然没

    有求援,你难道还要主动凑上去帮忙不成?」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妮芙丝坦然回答道,「路遇陷入困境之人,就要伸

    出援手。」

    「你还真是个好人。」伊比斯讥讽道,「你不该戴上镣铐,应该戴着花环

    接受人群的戴与拥护。」

    「……我不是为了得到道德上的好评价而那么做的。」龙女的回答有些出乎

    意料,「只是以功利主义的观点来看,互助的总效益远超自利。建立最简化的社

    会模型推演,合作总能从自私中涌现。所谓的社会道德意义就在于此。」

    伊比斯沉默地咀嚼了这番回答。除去「社会模型」这样的怪词,妮芙丝所说

    的道理确实新奇。而且,他从那之中嗅出了别的味道——不知为何,这个高洁得

    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身上居然有着同类的气息,真奇怪。

    「那就功利地说吧,帮助这些镇民对我没有好。」伊比斯用相同的话术作

    出了回答,「他们一生都要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而我与这个镇子不会有任何交

    集。这些乡下佬拿不出能让我出动的报酬,我又为什么要去费心找出杀人魔呢?

    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从青年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推演十分正确。社会的效益与个人利益并不总是

    统一的。妮芙丝不甘地咬紧下唇。她说服不了这家伙,无论是晓之以情还是动之

    以理都无法让他动摇。

    伊比斯则是笑了一下,捏了捏女孩如鸡蛋般嫩滑的脸颊。

    「你倒是可以来求我。既然你对自己那么自信,我可以准许你在这两天里自

    己行动找出凶手,甚至多待几日也不是不可以。」他说出了条件,「来,叫声爸

    爸给我听。」

    妮芙丝的脸色瞬间就从重获希望变成了震惊无比。

    她迟疑半晌,犹豫扭捏地鼓动喉咙,终于勉强挤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

    「…爸爸……」

    「什么?我没听见,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本以为鼓起勇气就能得到回答,面对青年变本加厉的恶毒要求,

    少女咬紧银牙,挤出了羞愤的话语。

    「——死变态!」

    她早就羞得满脸红晕,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虽然不是没

    在虚拟游戏里见识过这种玩法,真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时,仍是难以把这两字说

    出口来。

    伊比斯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概摸清底线,然后循序渐进才是正道。笑

    嘻嘻地伸了个懒腰,他稍稍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躺平姿势。

    「呼,算你过关了——那么,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做呢?可别告诉我你心里

    还没有一套完整的探查方案。」

    羞人的话题结束,谈话重心被转移到正事上,重新定神的妮芙丝总算从震慑

    中解脱出来。

    「……我准备先走访居民,从头理清各案发生的时间轴,再对梳理好的细节

    进行针对侦查。」回归理性的龙女很快就放松了许多,「既然是持续了数月的连

    环杀人案,就必须从第一起受害者的细节开始调查。即使凶手拥有什么超自然能

    力……也一定会留下线索。」

    旧有的经验并不一定完全适用,但理性总是认识世界的最好工具。

    不过,在开始行动之前,仍然有两个困难的问题需要解决。

    首先是记录信息用的载体,镇子里的人们可没有对纸张的需求,妮芙丝也不

    太敢依仗自己的记忆力。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和精灵居民们的语言隔阂使得口

    供问询的难度极高,如果能有人帮忙翻译的话……

    「你盯着我看干啥。哦——你需要我帮忙解决语言障碍的问题。」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这家伙就已经心领神会地理解了一切。该说是洞察

    力可怕呢,还是这家伙还藏着读心的超能力?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读心术不存在

    存在我的逃跑就不会功败垂成」之后,少女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用嘴帮主人发泄一下,我就答应帮忙。很简单的命令吧。」

    「……!!」

    虽然说了不会作出无意义的反抗,要自己去主动逢迎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知

    怎么回事,看着这家伙得意心里就会不爽。眉头紧缩的少女垂头沉吟了一会

    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怎么,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这里会人类语的也不止你一个。我可以去找苏诺帮忙翻译。」妮芙丝歪着

    头瞥了还在洋洋自得的伊比斯一眼,「也没说非得要找你才能做事,是吧。」

    看着本将要进一步沦陷的女奴掩门离开,伊比斯不满地啧了一声。只是想要

    享用她的话,自己确实可以强迫,但让龙女自愿沉沦才是调教的意义。

    就算关系再怎么好,正常的奴隶可不会真把贵族当做朋友对待。可是妮芙丝

    还没有这样的自觉,考虑时居然疏忽了这一点。

    至于苏诺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不好说。自己又不是什么占卜师,怎么可

    能预知这种事情。

    不管她了。再躺着就要变得无聊了。青年一骨碌地床上爬了起来。果然,还

    是要做点老本行才是找乐子的好办法。

    ***********************************

    山茶花、紫苏草,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野菊花。入秋之后很难收集到像春夏

    那般艳丽的花卉,幸而还有几种蔷薇盛放,可以作为不错的装点。

    普莉希拉轻快地挑选着竹篮里的花朵,捡出能保持香味的品种堆到一起,预

    备一会装饰到妹妹的房间里去。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苏诺也跟着帮忙,素白的手

    指上下翻动,摘去枯萎发黄的枝叶花瓣。这是属于两姐妹的静谧时光,使得半棘

    妖少女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快乐光景。

    那时候,苏诺还是个正常的好孩子。作为奴隶的母亲们有的死于难产,有的

    因为疾病而去世,父亲又是个不怎么管教女们的怪人,使得三姐妹的童年记忆

    中只有彼此的身影最为鲜明。

    姐的性格最为柔弱,总是跟不上自己和小妹的活泼好动,所以也总是三姐

    妹最疲倦的那一个。这份疲惫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由于家里再也没有

    其他男丁,身体逐渐虚弱的父亲选中了她作为继承人,使得克劳迪娅愈加憔悴起

    来。随着老头子卧病在床,继承重担的姐接下了领地中所有的事务,小心地维

    持家族在镇民中的权威。

    而苏诺的命运则更为艰难。如果不是那一日的梦魇,她本可以平安快乐地长

    ,现在却只能窝缩在自己那巴掌的小房间里,像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终日沉

    眠,偶尔才像今天这样意识清醒地出来吃饭活动。也因此,普莉希拉格外珍惜两

    人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克劳迪娅也在厅里一起择花就更好了,可惜她现在帮派伯上药。

    派伯——自从这个自称是泰瑟斯老友之子的青年出现之后,克劳迪娅的魂就

    被他勾走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姐对他有意思,可她偏偏想要遮掩。原本只是说

    拜访几周就离开的派伯就在宅子里一直住到现在,其龌龊目的不言而喻。

    一想到这个男人,普莉希拉择花的手就用力起来。本来,今天就是把这家伙

    赶走的绝好机会,可那个该死的伊比斯偏偏要跑出来横一脚……

    身边的小妹突然站了起来,将她从思考中打断。苏诺迈着轻快的碎步,迎向

    了出现在厅里的客人——那个白头发长着尾巴的,总是跟在伊比斯身后的女奴。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很是亲密,苏诺用她母亲的语言和少女交谈着,不时

    露出明媚的笑容。见到自那以后冷落了自己的小妹再次获得笑颜,某种酸涩的情

    绪慢慢在普莉希拉心中发酵。

    「她来做什么,苏诺?」

    「妮芙丝说要我帮她和镇子里的人说话!」黑发少女想了一想,补充说道,

    「她和我说,我再和其他人说;其他人告诉我,我再告诉妮芙丝。这样的话,她

    就能和镇里的人们说上话了。」

    这个女奴,居然让自己的妹妹去给她当翻译!普莉希拉惊愕了一瞬,才意识

    到苏诺说了些什么。她不会去求自己的主人吗,怎么会想出让一向自闭的小妹去

    和镇民聊天这种事!

    「你不许出门!」普莉希拉一把拉开苏诺,「让那个客人去就行了,你好好

    待在家里别乱跑!」

    「可是……」

    「你能正常和男人说话吗?要是再次吐出来晕过去怎么办?」

    面对着二姐的诘问,无法回应的苏诺只能唯唯诺诺。她只是凭借着想要帮助

    新朋友的热情才答应下了请求,却没有考虑过其他问题。平时她出门游荡时总是

    刻意远离男人,不然就要头晕目眩,严重时还会失去意识。如果要帮妮芙丝做什

    么翻译,是绝对避不开要和男人说话的。

    「我可以的,我和那个哥哥说话就不会有事——」

    哥哥!普莉希拉心中一凛。她居然会用那么亲密的称呼来叫那个混蛋!虽

    然在回来的路上知道了她与伊比斯聊过天,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会,她就被哄骗

    成这样!

    这时,一旁那白发的女奴也走了上来。

    「求你了。」妮芙丝用古怪的精灵语祈求道,「我需要苏诺帮忙。」

    普莉希拉怒视着这个胆妄为的奴隶,她的主人那狂妄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可她明明只是个奴隶,怎么敢也用这样的态度来命令自己做事!

    「我就代你主人来教训教训你!」

    挥舞的巴掌向着女奴的脸颊扇去。半棘妖对自己的运动神经颇有自信,即使

    是镇里最好的猎人也不敢说能比她灵敏。那是伴随着血脉遗传下来的,两支密林

    中游荡的猎手种族交融出的得天独厚的体质优势。

    就在这里揍这个女奴一顿,好给那家伙颜色看看。

    可是,下一刻,没有料到普莉希拉会突然袭击过来的妮芙丝从惊愕中回神,

    极为敏捷地稳稳拦下她的手臂。尽管她确实被这迅捷的动作下了一跳,还是勉强

    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阻挡住了攻击。

    怎么回事?为什么苏诺的二姐突然就发怒了?妮芙丝根本理解不了。但她明

    白一件事——这个姑娘的怒火没有因为被中断的掌掴而消散,反而越加强盛,明

    显在准备下一波进攻。

    那样的话,就得赶紧把气头上的对方制服,别让她继续打人了。

    普莉希拉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居然会做出反抗。在她的印象里,家里那些

    父亲留下的奴隶们都是唯命是从的卑微者,偶尔会因为不合理的要求小声反驳,

    但从来不会硬气地拒绝。像这样胆敢伸手阻拦而不是乖乖挨打的奴隶,还是头一

    遭见到!

    普莉希拉试图回手臂,准备继续责罚这个胆的奴隶。可是那看似纤弱的

    白嫩小手却像磐石一样,死死钳住了自己的手臂不放松。

    「你给我放开!」

    「停手!」

    驴头不对马嘴。没有理会奴隶口中发出的命令语调,普莉希拉屏息凝神,眼

    中泛起淡淡绿光——意识到无法在力量上压制这个怪物,她准备动用能力了。

    下一刻,血肉横飞。

    「呜!!」

    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视线中飞溅的血雾与碎肉。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松开手

    的妮芙丝还未站稳,踹中胸膛的一脚就把她击退。踉跄后退了两步后,因为疼痛

    而呲牙低鸣的龙女终于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些散落在周围的叶片就像活过

    来了一样,化作飞刃切开了自己的手臂。

    可是——伊比斯不是说,她的能力是散播鳞粉吗?

    伤口不深,可被割开的血管正在喷出血流,必须马上进行止血。但是现在并

    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普莉希拉再度逼了上来,缀连起来的钢

    铁般的叶片被她执在手中,如一柄锋利的凶刃般威胁着自己的性命。

    被那东西割开喉咙的话,自己是会死的吧。

    死。这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瞬间,血液便不由自主地奔涌起来。

    如果只是挨一顿打,妮芙丝只会感到莫名其妙。她的性格里并没有非要以拳

    还拳的纯粹本能,只有被说软弱也不为过的协商偏好。但如果是被喜怒无常手握

    凶器的人逼近呢?妮芙丝不懂普莉希拉为何生气,不明白作为奴隶身份的自己所

    犯下的错误。她只知道一点:若是再迟疑下去,自己有可能会被杀死。

    「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把你那奇怪颜色的头发剃掉——!!」

    握住叶刃,缓缓靠近的普莉希拉面露凶光。倏然之间,捂着胳膊的奴隶却动

    了起来——不是闪躲,而是径直冲撞了过来。只是眨眼之间,猝不及防的半棘妖

    未能作出应对就被撞倒在地,被半龙的少女骑在了下面。

    双手被握住动弹不得,普莉希拉试图再度发动能力,随即便感受到了小臂将

    被巨力捏碎的痛苦。忍不住痛喊出声,快要浮起的叶片也失去力量飘落在地。

    「混蛋……你这混蛋……」

    「别打了,姐姐!别打了,妮芙丝!」

    苏诺焦急的喊叫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她不停切换着语言,试图阻止二人继

    续冲突。然而普莉希拉对此充耳不闻,她怒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龙女,憋足了劲

    想要挣脱,而紧紧钳住她双手的妮芙丝也没有怠慢,咬紧牙关保持姿势,同时试

    图对着苏诺喊话。

    「让你姐姐停手!我不想伤害她,叫她不要再反抗了!」

    「姐姐!妮芙丝说她不会伤害你,你别再反抗啦!」

    在普莉希拉的视角中,事态则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发展。她只是想要管教这

    个女奴,可这个胆妄为的奴隶却胆敢还手!

    每当想要释放能力,被握紧的手臂就会传来裂骨般的剧痛,使得好不容易

    聚集起来的精神因为痛苦而涣散。鳞粉?祈求这本用于偷袭的生效缓慢的异能,

    真的能在现在情况下起到效果吗?

    况且——明明姐姐正被人骑在身上欺辱,苏诺这孩子胳膊肘还往外拐!

    「——你让她先松手!」勉力支撑着双臂的普莉希拉吃力地嘶吼着,「哪有

    占优势却喊人停手的!她肯定想骗我!」

    苏诺闻言,焦急地用咕噜咕噜的人类语向着妮芙丝喊话。下一刻,压制着手

    臂的力气一松,完全没有料到女奴真会松手的普莉希拉下意识地一拳打出。伴随

    着拳头入肉的手感以及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受够了被压在地上的半棘妖迫不及

    待地站了起来。

    身前,那个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奴隶捂着小腹倒在地上,像石砖下的西瓜虫一

    样蜷成了一团。从额头的汗珠可以看出,白发女孩正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任

    谁在柔软的肚子上被揍了一拳,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普莉希拉本想说些什么狠话。只是看着妮芙丝的惨状,头脑也清醒了下来。

    如果不是对面先松手,自己不会有机会脱身。她完全可以凭借那股力气直接把自

    己的手臂扯下来,打成这样已经是放水的结果了。

    不可理喻的奴隶。要和这种家伙打交道,自己可完全适应不来。

    「我去找你主人来惩罚你,哼!」

    说完,半棘妖抛下两人离开了客厅。

    苏诺看了看姐姐的背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妮芙丝,犹豫几息后走到了龙

    女身边。白发少女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过来,正喘着粗气试图坐起。苏诺赶忙帮忙

    扶住她坐了起来。

    妮芙丝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平复了气息之后,迟疑地开口问道。

    「苏诺,如果你不能帮我的话也没有关系……」

    「没事的!我可以帮忙!」苏诺急忙点头说道,「虽然我不常和人聊天,如

    果是要帮妮芙丝的话——我会努力去试着做的!姐姐要是拦我的话,我就不和她

    说话了!」

    这样的话,与镇民的交流就不会是问题,也不用去逢迎伊比斯那个尖酸刻薄

    的家伙。妮芙丝感激地摇了摇苏诺的手,看着她的嘴角像月牙一样弯了起来——

    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违和,面对着女孩无邪的纯真笑容,她很快将这抛到脑后,

    开始理起伤口来。

    ***********************************

    「你在这啊……」

    有些略带无语地看着站在砧板前的伊比斯,龙女无语地扶住了额。

    之前的小冲突结束后,她和苏诺找了个偏僻角落聊天去了。考虑到要先解决

    另一个问题,约定好明天天亮出发后就与苏诺告别的妮芙丝回到客房,才发现里

    面空空无人。

    虽然不被这家伙干扰是个好事,忙活半天寻找记录载体无果后,突然在厨房

    发现讨厌鬼的身影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宅子里的厨娘水平太差了,我准备自己动手做顿午饭。」一边将鸡肉切

    成块,头也不回的伊比斯对着妮芙丝说道,「昨晚吃了一肚子的猪食,你难道

    不期待我的厨艺吗?」

    作为客人把主人精心准备的晚宴叫做猪食也太没礼貌了——就算肉有些老,

    汤有些淡,食物的口感尝起来确实像泔水……也不能作出责怪。根据妮芙丝不长

    的生活经验,这里的部分人们一定会满意这样的菜肴,而不是像这家伙、以及

    曾经的自己一样对食物挑剔万分。

    「我没想法。你乐意做菜的话就做喽。」

    切完最后一块鸡块,伊比斯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古怪的笑容转向了妮芙

    丝。

    「你早上承诺了什么来着——对我坦诚,对吧?」

    龙女扬起了那略粗的白眉毛,看似想要脱口反驳,很快就纠结地扭成一团,

    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也不是没有期待,满意了吧。你的厨艺确实出类拔萃,我反正早就

    知道了。」

    就是靠着这手技艺,这个人类青年作为间谍潜伏到了自己身边,直接导致了

    布莱丹的陷落。虽然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没有作用,想到如果自己没有疏忽就不

    会让那么多人丧命,也不免感到失落。

    看着妮芙丝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冷淡了下来,伊比斯明白了她想起了什么,

    心里感叹自己的小花招起到了反作用。看来以后要避免牵扯到布莱丹的话题,一

    提到这个,少女的态度就会陷入冷静,想要乘机拉进距离的尝试就会徒劳无功。

    「想吃的话,帮我把干酪找出来,然后将蒜剥粒。不然中午就没有偷懒鬼的

    那一份了。」

    和见过的那些擅长使唤别人的高贵者不同,妮芙丝算是个相当勤快的好女孩,

    从不排斥各种脏活累活。一会之后,厨房里的两人就变成了靠在一起理食材

    的状态——合作劳动总是能增进感情的,伊比斯也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专心洗野菜

    的妮芙丝平和了不少。

    随着火势生起,尴尬气氛的散去,话题也渐渐打开了。

    「我去找宅邸里的奴隶们聊了聊,得到了些有趣的消息——比如说,这些老

    奴隶多是不会人类语的人类,是莫雷卢斯的老领主在各种战争里掠来的少女,

    因为寿命差距的原因都成了老人;这个精通战斗的老兵曾经有个讨人嫌的弟弟,

    本来应该会继承领地,后来却意外死掉了,家主之位才会落到克劳迪娅的身上;

    而三位姐妹的母亲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逝,这个家族有没有别的旁支,才让

    这么的宅子显得冷清……」

    各种各样有的没的说着说着,伊比斯注意到少女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是提到

    了她感兴趣的消息了吗?这么想着,妮芙丝却发出了意料之外的感叹。

    「你去找奴隶们说话了啊。」她不甘地抿紧下唇,脸色看上去居然有些自责

    的意味,「我本该去与他们交流的,却没有把这件事第一时间放入考虑。就这样

    忽视了他们,实在是我变得骄傲自满的体现……」

    完全不理解她在烦恼什么。伊比斯耸了耸肩。

    「我看,你的性格就不适合从奴隶那里套话。部分奴隶都是一个样,要么

    老实木讷,剩下的会毫无道德地撒谎骗人,对有权有势的人又怕得要死。取得威

    信可不容易,一旦让他们发现了你好骗又软弱,看似唯唯诺诺的奴隶们会变得相

    当刻薄欺人。」

    尽管想要反驳,妮芙丝还是压制了怒意静听。伊比斯没必要那样离间自己与

    其他奴隶,这是他的经验之谈,确实反应了他对奴隶的观察。再者,承认恶劣环

    境对性格塑造的影响并不与人人平等的基准产生矛盾。

    「你既然和苏诺亲近,就多陪着她玩好了。虽然不谙世事,她的性格也比奴

    隶要可多了。」

    「……她也有着自己的坏习惯。」妮芙丝淡淡地说道,「我和苏诺聊过了,

    她致上是个好孩子,但也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潜在品质。」

    「哦?」

    「下意识看不起平民的态度……比如说,她理所应当地认为镇民供养她们一

    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觉得要是人们对交税给领主会感到排斥才是天方夜谭——

    我想这是贵族的通病,对吧。」

    「对于家族的年轻子弟而言,这确实是常见的想法。但她只是个小地方的

    军功领主的后代,变成这样看来是受到了老领主的耳濡目染。」

    伊比斯对此作出了恰当的评价。

    看他没有也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作出反问,妮芙丝松了口气。她的试探没错,

    这家伙虽然讨人厌,总还是和别的精灵贵族有着不同之……或者说,这样的回

    答同样是对面对自己的试探吗?

    这时候,干酪洋葱炖鸡汤已经煮好了,厨房满是令人食指动的浓郁香气。

    毫无心里负担地倒入了让厨娘婆婆看见后会当场脑淤血的一勺盐后,伊比斯尝

    了一口浓汤,随后将银勺递到了妮芙丝嘴边。

    「来,啊~ 」

    「唔…唔……」

    「感想呢?坦诚一点啊。」

    「…好吃……非常好吃。」

    伸出手指抹去少女唇边的汤渍吃掉,伊比斯笑嘻嘻地看着妮芙丝娇俏的脸颊

    覆上红云。和女奴调情也是生活情趣的一环嘛。

    虽然有些想顺势把她推倒在这里,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自己肚子还饿着

    呢。解决了食欲的问题,才有余力考虑性欲。

    再说,能欺负妮芙丝的日子长得去了,得把精力留给晚上的乐子嘛。

    ***********************************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莫雷卢斯的当家长女克劳迪娅叹了口气瘫坐在床边。

    自打那个应该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卧床不起开始,代替他管理领地的自己就成

    为了家族实际上的族长——说是家族,老泰瑟斯真正的亲人也只有三个女和弟

    弟而已。毕竟在成为领主之前,他也只是个孤身一人的平民武士罢了。

    和在蜜蜂岭出生的两个妹妹不同,稍微年长的克劳迪娅还记得童年时与父亲

    的奴隶们一起漂泊的记忆,女眷与奴隶们总是等在军营或城市里,直到出门劫掠

    的主人带着战利品回来团聚。后来,浑身伤疤的泰瑟斯终于受到了他所效忠的那

    个家族的赏识,获许与追随他的无地平民们来到了蜜蜂岭这偏僻的安宁角落

    安度天年。从那之后,生活总算安顿了下来,妹妹们的相及出生也带来了难得的

    欢乐。

    而后,时光就在波澜不惊中安稳地流逝,数十年如一日地重复着春夏秋冬。

    一边回忆着过去的日子,克劳迪娅默默解开衣带准备就寝。她已经习惯了这

    个空荡荡的宅邸,父亲那期望家族开枝散叶的愿景从来都未能实现。而且,自己

    并没有什么才能,仅仅勉力支撑着家族领地就已勉强。

    睡吧。明天仍然会是一成不变的日常。

    就在这时,本该静谧的夜晚响起了敲门声。被惊吓的克劳迪娅从床上坐起,

    小跑着想去开门。可是,妹妹们从来都是径直进来的,这时候会是谁来深夜拜访

    呢?她迟疑了一会,来客已经推开木门闯了进来。

    「啊,是您——」

    见到进门的是英卡纳主家来的那个人类青年,意识到自己正衣衫不整的克劳

    迪娅局促不安起来。她当然不可能把人赶走,只能小心地按住睡衣的领口,摆出

    端庄的姿态来。

    「伊比斯先生,请问您深夜来拜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想找你闲聊一会——关于你的两个妹妹。」伊比斯似笑非笑地说着,

    脸上仿佛没有任何怪罪的意图,「事实上,我从奴隶们的口中得知,就在今天上

    午,普莉希拉小姐无端地殴打了我的女奴。我很好奇你们家族的家风,居然会容

    许这样无礼的行为发生。」

    惶恐无比的克劳迪娅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和对伊比斯身份毫无概念的两个妹

    妹们不同,她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所代表的力量。虽然损害他人的奴隶多数

    时候只需要作出补偿就行,但那不过是约定俗成。要是因此惹恼了身份尊贵的存

    在,一般的平民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非常抱歉!舍妹她从小性子就野,没有受过管教……」

    「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伊比斯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我

    只是来聊会天,并不准备说什么严肃的话题,你可以放宽心。」

    见他这么说,克劳迪娅稍稍安心了下来。眼前青年的笑容确实很有感染力,

    让她不知不觉松开了按住领口的左手。

    「那我先穿件衣服——」

    「没关系,我不会聊太久。」人类青年理所当然地抓住了少女柔软的手掌,

    「就在房间里说,怎么样?」

    伊比斯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克劳迪娅的心头砰

    砰直跳,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僵直地被青年拉到床边坐下。

    从年龄上来说,她仍能算是个年轻姑娘,更何况还毫无任何情经历,面对

    这样的情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从家中的奴隶婆婆那里知道了被男人拖进草

    垛时要反抗,但只是被抓着手的话,有必要反应那么吗?一不小心惹恼了对方

    可怎么办?

    「克劳迪娅小姐,你一个人支撑家族到现在,想必是十分辛苦吧。我看普莉

    希拉她虽然有心想要帮忙,每天也有在认真巡夜,具体到领地管理事务上却反而

    是添乱了。」

    「……嗯,这也不怪舍妹。」克劳迪娅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脸,「从

    以前开始,镇里的人就不喜欢她那长相奇怪的母亲,连带着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普莉希拉的母亲,是老领主买来的一位棘妖姑娘。她几乎听不懂精灵语,单

    独住在偏僻的小房间里。后来因为本地的居民们对她意见很,总把生活中各种

    各样的小麻烦归咎于这个古怪的女人,也不在意她的想法的老领主就把棘妖打发

    到了那座悬崖边的塔里居住。除了年幼的普莉希拉,没有人愿意去看望她。某一

    天,她就悄悄死在了那里。

    「舍妹她……小时候是个好孩子,后来就慢慢变成了那样孤僻的性格。苏诺

    也是这样。这都怪作为姐姐的我没有能够照顾好她们……」

    克劳迪娅还在兀自伤感的时候,身边的伊比斯却发出了冷笑。

    「你不用自责。她沾染了棘妖的血脉,算是和你不同的异类了。」他似有所

    指地说道,「既然是混血的异类,那就不能被当做领主的继承人看待。你没必要

    非得在意父亲的私生女,将她当做家族里的外人也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颇为震惊的克劳迪娅瞪了眼睛。

    「不……我……」她支吾了半晌,才勉强回答道,「我……我不在意什么领

    主的教条。我只是想要照顾妹妹们而已——我答应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

    要保护好家人们。」

    「还真是感人的姐妹情。和你那没有受到过精灵族母亲教导的野种妹妹相比,

    克劳迪娅小姐还真是有着贵族的责任风范。」

    这已经算是直言侮辱了。黑发的精灵姑娘全身颤抖,脸上却拼命挤出了尴尬

    讨好的微笑。她……不可能对伊比斯发出什么抗议。克劳迪娅是个胆小鬼,那时

    候是这样,此时也一样,能摆出的表情只有失语的懦弱。

    「哎呀,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令堂呢。作为远道的客人不去拜访女

    主人也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啊。能生出克劳迪娅小姐这样的美人来,想必令堂也是

    个美女吧。」

    虽然和圣地的各家族年轻的漂亮姑娘们比起来,克劳迪娅只能算个乡下的

    糙姑娘,但在军营里颠簸了快半年后,伊比斯也不那么挑食了。最起码,有着柔

    顺黑发的古典美人虽然神情憔悴,没有太瑕疵的精致五官也算赏心悦目。

    「……家母已经去世了。」

    克劳迪娅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她尽力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试图无视伊比斯

    话语中的恶意。事实上,她现在头脑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伊比斯提出的

    问题会巧妙地触及自己的死穴,一对尖耳朵不安地耷拉着……

    「是嘛。」人类青年故作恍然地点点头,却又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我

    想起来了,宅邸里的奴隶们告诉我,老领主泰瑟斯终生未娶……该不会,你的母

    亲也是个低贱的人类奴隶吧——奴隶的女,可是没资格继承领主的位置的。」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握住的手已经冰冷得可怕,克劳

    迪娅战栗地摇头否认。

    「……怎么会呢?我长得又不像混血。」她灵机一动,捏住了自己的尖耳

    朵给伊比斯看,「如果是半精灵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尖利的耳朵的。」

    她说的无疑是正确的。人类和精灵诞下的半精灵子嗣总是会继承父母的特征,

    却也不可能与哪一边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耳朵,掺杂了双亲一半血统的半精灵

    耳形明显与精灵有异,像苏诺那样的近乎人类的圆耳朵可能会出现,但如精灵一

    般尖长的,却是从来没有被确认过。如果克劳迪娅的母亲是精灵的话,其身份自

    然不会是下贱的奴隶,也就无疑拥有了蜜蜂岭领主之位的继承权。

    「——伊比斯先生,您不能那样侮辱我的母亲。」抓到青年破绽的克劳迪娅

    松了口气,态度也稍稍硬气起来,「她是个蜜蜂岭本地的精灵平民,因为某些特

    殊缘故——」这个怯弱的姑娘也一时说不出是什么特殊缘因,「——才没有被父

    亲迎娶。我的母亲绝不是什么低贱的奴隶,请您停止对她的污蔑。」

    她想要将手从青年的掌中挣脱,但伊比斯却突然牢牢地揉住了女人柔弱无骨

    的小手。

    「可是——如果,你的母亲是个半精灵呢?」

    克劳迪娅眼前一黑,几乎要瘫软下去。

    「虽然『不得奴役同族』是所有精灵的共识,但有不少精灵可从没把半精灵

    当做同胞看待,半精灵奴隶还是个相当微妙的存在。半精灵和精灵生出的孩子,

    拥有一对类似精灵的尖耳朵就不是怪事了。」

    伊比斯慢条斯理地揭露了真相。对于见多识广的人类青年而言,这样的事也

    并不罕见。

    「虽然你在外表上几乎和精灵没有两样,可是手指的骨骼却露了血统。四

    分之一人类血统的混血能不能成为领主呢?」他露出了有些危险的笑容,「要

    是较起真来,就算混血的私生子长得再怎么像精灵,也会被剥夺领地罚为平民—

    —还要追究假冒精灵的责任,抓起来剥光衣服罚为奴隶示众。」

    眼雾朦胧的克劳迪娅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鼓动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

    化为了悲鸣般的呜咽。即使是父亲逝去的那个下午,真正承担起家庭重任的那一

    天,她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恐惧。一旦身为奴隶私生子的身份泄露,不仅会失去父

    亲托付给自己的领地,甚至要沦为最低贱的奴隶……

    下一刻,伊比斯的话语让无助的克劳迪娅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我也没必要那么做。反正只要我回去后不向任何人说起,就不会有

    人知道这无关紧要的边陲小镇所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对吧。只是—

    —」

    他突然用力,将猝不及防的克劳迪娅拉入怀中。娇软的女性躯体带着淡淡的

    子香气,青年向她的耳朵吹出热气,令年轻的女领主浑身酥软。

    「克劳迪娅小姐还没有尝试过男女之事的快乐吧。不如让我来引导你体验身

    为女人的乐趣怎样?」

    拒绝?她有这个选项吗?

    根本不需要等到回应,伊比斯就径直拉开了她那薄薄睡衣的领口,伸入手攀

    上了柔软的乳。食指轻点在乳尖上磨转,怀中女人的吐息便沉重了几分,还带

    上些许抗拒的轻吟。

    「不行……我…嗯~ 嗯啊啊……求求你…别这样……」

    这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抵抗。克劳迪娅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是她犹豫迟疑的

    动作在伊比斯看来却是如同撒娇一般。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毫无任何力量的

    柔弱妇人,既没有坚定的意志,也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是片刻功夫,全

    身上下只有一条睡裙的克劳迪娅就被剥了个精光,被青年揽在了臂弯中。

    和城市里妆容精致的贵妇们比起来,这姑娘的皮肤保养得并不好,留下了

    经受风霜的痕迹。不过考虑到四周都是些终日劳作的粗糙农妇,身为领主的克劳

    迪娅应该是方圆几里中最娇嫩柔软的女人了——不,真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她

    那足不出户的妹妹苏诺更加秀丽窈窕……

    「我要喊人了……停手啊……嗯啊~ 哈啊,快停手——」

    即使已然身无片缕,被伊比斯按在身下摸的克劳迪娅仍然没有放弃那聊胜

    于无的挣扎。但每当青年的指尖滑过肌肤,沿着胸前腹下滑过,甚至突然化为巴

    掌拍击圆润的臀部时,电流般的酥麻快感便会打断她凝聚起的意志,使她在浑身

    颤抖中渐渐感觉到了某股前所未有的体验——随着那只陌生的手探入早已泛滥

    着蜜液的私密之,触电般的刺激终于使克劳迪娅作出最胆的反应。

    她拼命挥手拍落了在身上四游走的手掌,翻身想要扑下床铺。这突如其来

    的举动确实出乎了伊比斯的意料,但,他只是伸手一提,就把试图逃走的克劳迪

    娅拉住胳膊拽了回来。

    伊比斯狠狠地将手中的女人摔到了床板上,因为磕碰而吃痛的克劳迪娅终于

    安分了下来,只能发出难过的轻哼声。

    有点看走眼了。本以为这是个逆来顺受的懦弱女性,居然还有勇气捍卫自己

    的贞。不过,那也只是她愚蠢短视的表现罢了。这姑娘不可能在力量上阻止自

    己的奸淫,即使侥幸避开一时,只要两方的身份地位不发生改变,她永远都是自

    己的掌中之物。

    「……求您了,放过我吧……」

    呜咽着的克劳迪娅也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留下,带着哭

    腔的细语祈求着行凶者的慈悲。但她来来去去也只是这点话,让伊比斯心里产生

    了厌烦。

    他对求饶声充耳不闻,解开裤带释放出充血勃起的肉棒。有些发紫的狰狞龟

    头顶在女人苍白的腿上,随着伊比斯强硬地伸手掰开这双试图夹紧的光滑长腿,

    坚硬的肉棒便向前顶在了克劳迪娅不断泌出晶莹液体的微张穴口上。

    下一刻,冷酷无情的话语让仍在抗拒的女领主停止了扭动身体。

    「如果你再这么不识抬举,就得承担激怒我的后果——想想你那两个妹妹会

    怎样吧!」

    「啊……呀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

    就在克劳迪娅为这可怕的言语而分神之时,早已蓄势待发的肉棒长驱直入,

    捣穿了象征着贞洁的薄膜,随后气势不止地深深捅入。人生初体验的对象就是这

    样恐怖的巨根,前一刻还是女的克劳迪娅痛苦地哭喊着,嘶号的声音回荡在空

    荡荡的房间中。

    而伊比斯,在稍稍回味了开苞产生的心理快感之后,便无视了胯下女人的凄

    惨哭叫,恣意挺动腰胯起来。

    「呜……啊啊……疼…不要……哈啊啊……好疼啊——」

    沾着子精血的肉棒顶破了紧致膣肉组成的脆弱防线,柔软的穴肉在狠辣的

    之中被一次次地扯动破坏,引起了难以抑制的撕裂痛苦。克劳迪娅感到自己

    几乎要被这恐怖的巨物给撕成两半,婆娑的泪眼模糊了眼前骑在自己身体上的人

    影。

    无论怎么哭喊,无论怎么哀求他停下,这团影子都只是一声不吭地蠕动着,

    无情地制造着令人几欲寻死的彻骨痛楚。那根本不是可以交流的对象,而是深邃

    可怕的黑暗情绪所聚合的巨影,惩罚着自己的软弱与怯懦。

    肆无忌惮的粗壮肉棒反复摩擦着涌动的褶皱,一遍又一遍地欺辱着娇嫩红粉

    的穴肉,深压入又怒拔外翻。伊比斯沉默地看着胯下这几乎能以假乱真的半精

    灵翻起白眼惨叫的模样,但他的视线焦点根本没有落在克劳迪娅身上,脑海也空

    空荡荡地什么都没在想——并非沉沦于享用女人的滋味,而是将各种各样的面容

    与此地失声哀嚎的她重合了起来。

    贯穿蜜穴的肉棒激烈地动着,胯臀重重敲击的声音有节奏地频频响起。狂

    风雨般的交合之下,青年心中异样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眼前精灵的状况越

    是凄惨,他就越觉得兴奋激动,勃起的肉棒硬得像要爆炸一样。

    握住女人腰肢的双手不禁发力,将搐痉挛的克劳迪娅紧紧箍在手中。他玷

    污了纯洁的女,更是卑鄙无耻地利用秘密逼奸了本该属于别人的女人。更为令

    人兴奋的是,胯下正在嘶号痛叫的精灵女人是个身份尊贵的领主,是分享母树权

    柄而统治地的存在的一员,也是人类种族所永远不可能触及的……

    可是,这不过只是个庸俗的、不久之前还是平民的半精灵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理智终于回归到了青年的身上。他松开手,停下正在

    送的腰胯,将仍然充血狰狞沾着血迹与淫液的肉棒缓缓拔出。得到了喘息的克

    劳迪娅瘫软在床上,起伏的胸部鼓动着急促的呼吸,尽情享受折磨之后终于到来

    的平静。

    「……伊比斯先生……」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恐惧。作为人生的第一次,刚刚的性交体验绝对

    不能算好。她根本没能体会到什么快乐,残留的只有被施虐后的痛苦。但克劳迪

    娅还是鼓起全部勇气对这个可怖的男人发出了孱弱的声音。

    「请你…放过我的妹妹……」

    被威胁,被奸淫,力竭而疲惫,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微弱的请求。

    克劳迪娅用卑微的眼神祈求着男人,祈祷着变回正常的客人能够通情达理,却看

    到他露出了恶劣无比的笑容。

    「那就试着来取悦我吧。」伊比斯并没有被她打动一丝一毫,「我并不一定

    非要为难她们,但是你得先让我满足才行。」

    「……是。」

    昂首挺立的肉棒就在眼前。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克劳迪娅只能挪动疲惫的身

    躯,背对男人摆出了跪伏的姿势。下一刻,缓和了片刻的小穴再次被肉棒撑开。

    平复的神经再度因为刺激而绷动起来。

    「啊啊…嗯啊啊啊……哈啊~ 啊啊啊——」

    这一次,送起来的巨物动作轻柔了许多。像母狗一样趴着的克劳迪娅总算

    没有刚刚那么痛苦了。已经渐渐适应了肉棒的穴肉也慢慢感到了快感,满是褶皱

    的肉壁包络而上,顺服地吞吐着灼热坚硬的阳具。

    再一次地,渐入佳境的送频率加快了起来,而顺从地迎合着的克劳迪娅也

    找到了苦中取乐的方法,一边摇动着腰肢让小穴用各种角度磨咬着肉棒,一边抬

    臀扭转身躯,好调整体内能够获得快乐的敏感点被触顶激活。

    她终于明白了,伊比斯所说的「身为女人的乐趣」是什么。即使曾在夜里因

    为好奇而弄自己,那时所获得的快感也没有此刻被男人侵犯时这么强烈。折腰

    低眉的克劳迪娅不受控制地露出了淫乱的姿态,丰满的肉臀随着撞击啪啪作相,

    淫浆飞溅,湿润红肿的阴唇也像盛开的花瓣一般尽情绽放。

    「唔啊……唔哇啊啊啊……咿呀啊啊啊啊——」

    伴随着最后冲刺的结束,量浓精灌入了女人的子宫。克劳迪娅的身体剧烈

    搐着,双腿猛地一蹬,便无力维持跪姿瘫了下来,如同燃尽的余烬一般轻声残

    喘。

    伊比斯缓缓拔出肉棒,精液与液混合的浊液便粘稠地流淌而下。他无视了

    女人失神的无力状,自顾自地开始更衣,没有再向床上的克劳迪娅扔去一眼。

    「差强人意吧。你应该去练习一下性技,学会怎么取悦男人。」

    这是,将目光无神的女领主一同丢在房间内的最后的话语。随后黑暗在木门

    的合拢声中降临在她身上。

    八

    第二日一早,整理好衣着的苏诺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

    她换掉了那件宽松的睡裙,选择了更加朴素些的外衣。不过那遮不住女孩姣

    好的身材,诱人的巨乳悄然隐藏在干净的布料之下,忍不住隆起了饱满的小丘。

    相比之下,她的同伴就有些贫瘠了。虽然个头差不多,平坦如石壁般的胸怀

    还是让人不禁摇头叹息。母树总不会把美德都赐予同一个人,接受自身的缺陷也

    是人生的一环啊。

    「你这家伙跟上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准备帮忙吗?」

    面对妮芙丝的诘问,像痴汉一样寸步不离尾随二人的人类青年理直气壮地作

    出了回应。

    「你可没说过我不能跟着看啊。放心,我相信你不会蠢到再选择逃跑,这次

    纯粹是我无聊想跟着你们找点乐子。你要是遇到困难了,之前的交易内容仍然有

    效。」

    所谓的交易,就是龙女可以主动为伊比斯口交,以换取他在案件探查中的相

    助。虽然她已经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主动侍奉和被迫挨肏的意义毕竟还是有区

    别的。

    「呸,你死了这条心吧。」面色微红的妮芙丝恶狠狠地抛下了话,「别以为

    我不知道你这色魔昨晚去做什么了,摇床的声音就算隔着楼板我也听得……」

    她小心地瞟了一眼身边的苏诺,确认女孩一脸无知的模样是真没听懂后,就

    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敌意别这么。你说要刻木板来做记录,我下午不是就把短剑拿给你用了

    吗?」

    没有理会辩驳,妮芙丝白了一眼,转身拉住苏诺就往外走,也不管跟在背后

    的伊比斯了。

    ***********************************

    「我们要去哪里?你说要探查真凶,那我们要怎么做呢?要像故事里一样询

    问松鼠、小鸟和活了几百年的树吗?」

    难得在白天走出家门,苏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抑制不住的欢跃。

    「先去从手边的事件开始探索。」抢先作出回答的是一边的伊比斯。他对着

    沉思的龙女挤眉弄眼,「我猜,你准备就从昨天的事件入手,防止时间流逝掩盖

    了线索,对吗?」

    「搜索尸体发现的现场、进一步尸检、询问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先做这三

    件事。」妮芙丝认真地给出了行动方案,「如果真能一下就把凶手找出来,那就

    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对案发现场的完整性持悲观态度。」

    这时候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保护现场的意识。倘若尸体的发现地点在繁忙些的

    道路上,只需小半天来往的人们就能用踩踏压平足迹。缺乏技术手段的当下,有

    心无力的侦察算是与凶手低劣的反侦察抵消了。

    再者,虽然信誓旦旦地接下了找出真凶的任务,龙女自知自己从来没有探案

    的经验。她在某些领域能称得上专家,而对于不甚擅长的方向,则是只能依靠从

    未实践过的书籍资料。理论与工程总是两码事,接受了正规工程师教育的半龙少

    女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与忧心忡忡的妮芙丝相比,一无所知的苏诺就显得天真活泼了许多。女孩踏

    着轻快的步伐,不时采摘路边的野花挽入臂弯,丝毫看不出对困难的忧虑。

    走在最后的伊比斯则抱着好奇的心态默默地观察着两人的神态。正如一开始

    所说的,他确实只是想跟着两人消磨时光而已。虽然看起来是在监视妮芙丝防止

    她逃跑,不过伊比斯对此并不担心:妮芙丝可是个表里如一的好女孩,说是要为

    了居民追查凶手,就不会假装搜索来掩盖逃跑的意图。昨晚她就很安稳地在地铺

    上睡了一夜,没再搞出什么是非来。

    虽然觉得这两人的组合会出糗,事态的进展却出乎意料的顺利。路遇镇民之

    后,两人按照预定计划上前询问昨日女尸发现的位置。看得出来苏诺并不擅长和

    生人说话,一旦和对面对上视线就会忙不迭地移开眼睛,使得对话变成了自言自

    语。不过她尽到了翻译的责任,磕磕绊绊地完成对话后,发现尸体的地点就明晰

    了。

    这是一偏僻的小树丛,离人们质问派伯的地方也不过几十步远。低矮的灌

    木中一片被压倒的空地无比显眼,而已经干涸的片暗红血迹也能证明这里曾经

    发生过惨剧。

    「也有可能不是案发现场。移尸的可能性还没有被排除。」

    妮芙丝的样子就显得谨慎了许多。少女眉头紧锁,蹲下身子观察着灌木之下

    的土壤。

    「果然。脚印新鲜而密集,六、七、八……十二种以上的脚印,从少年到老

    人,男女都有,是围观和搬运留下的痕迹。如果是人群正常情况下发现尸体后靠

    近的路线……都正常,看不出有奇怪的地方。搬运似乎是两个人行动的。尸体断

    面的血似乎早就流干了,因此搬运时没有产生太多血迹——苏诺,能过来帮我模

    拟搬运场景吗?苏诺?」

    妮芙丝的呼喊没有起到效果,远远躲着的黑发女孩不安地站在了树后。一旁

    无所事事的伊比斯适当地作出了吐槽。

    「又不是谁都向你一样胆子这么。你见识过战争,自然不会感到什么情绪

    波动,她可只是个乡下的普通女孩,没见面什么血腥场面。」

    虽然看起来两者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白发的这一个可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

    惨烈战场,神经的强韧程度令人叹服。要让苏诺像她一样面对地上片的血液而

    面不改色,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经他提醒之后,妮芙丝面色略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走近半精灵女

    孩身边轻声道歉。

    「对不起,苏诺。这血腥气还在,如果你身体感到不舒服的话,就尽量站

    远一点吧。」

    「我还好啦,身体也没有怎么不舒服……」苏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面

    色也有些差,「就是不太想待在这里…总觉得有些心慌……」

    秋日的早晨微冷,摇动的桦树沙沙作响。面容苍白的苏诺缩在树后颤抖。妮

    芙丝也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便回转过来继续勘察。伊比斯则是走到了半精灵

    女孩的身边,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今天天气突然变冷了,你穿的单薄会受凉的。」

    「呜……谢谢哥哥!」

    他看得出来,苏诺确实有些冷,妮芙丝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天生

    体质的不同,龙女同样穿的也很清凉,但看不出什么受寒的样子,正精力十足地

    上蹿下跳。

    要抵御寒冷的话,聊天转移注意力也是好方法。

    「说起来,苏诺,你为什么平时都待在家里不出来呢?你似乎没有什么疾病,

    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

    伊比斯突然想起了这个疑问。本来昨天从奴隶那里打探情报时就该询问的,

    可是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想要抓住克劳迪娅的把柄来威胁她上床,一时竟忘了这一

    点。这时候直接问本人应该能得到答案。

    「因为…我有点害怕男人……」

    她的身体动摇地战栗了一下。

    那晚在晚宴上克劳迪娅也提到过,苏诺似乎并不擅长应付异性。之前她就躲

    着派伯,刚刚和镇民说话时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可是……

    「和我相时,明明你都很自然的啊。」

    「我不知道诶……」女孩的表情有些困惑,「和镇里其他男人说话的时候,

    就会想要扭头跑开。可是和哥哥说话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好奇怪啊,这是为什

    么呢?」

    「那就和我多黏一会,也许你就不会怕男人了。来~ 」

    伊比斯故作自然地去伸手去揽苏诺。不疑有他的苏诺便任由青年搂着肩膀,

    亲密地靠在了异性的身边。确实很奇怪啊,明明被镇里的男人们靠近就会心悸甚

    至反胃,像这样毫无反应还是第一次。难道……

    「哥哥其实是姐姐吗?」

    以前还是少年的时候,伊比斯曾经有过假扮异性的经验。不过那是完全正常

    的潜入需要,他确信自己从心里到身体都是成熟健全的男人,而不像某些沉迷断

    袖之癖的异装变态一样滋生了禁断的快乐。再者,他也有几年没有拾起这门精妙

    手艺了,身材也因为成长而结实起来,现在再有扮成精灵贵妇的任务,一时半会

    也做不到。

    「不是哦。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不如来摸一摸吧。」

    掀起下摆,男性结实的腹部肌肉出现在女孩面前。苏诺好奇地弯下腰摸,

    而这也将她的领口露在伊比斯的视线下。那对沉甸甸的白嫩巨乳挤出深壑的幽

    谷,又因为压在腿上而变成两坨雪白肉饼,吸引住了伊比斯的目光。

    真好啊,真想一手抓着一个揉着玩,腿上传来的乳肉触感真是令人食指

    动。明明脸蛋那么幼,偏偏长了对奶子,这让伊比斯想起了某个性格躁的爆

    乳萝莉……不过,苏诺有些丰腴成熟的体态已经脱离了萝莉的范畴,倒是有着细

    白胳膊单薄身材的矮小龙娘打扮一下能装成萝莉满足特殊人群的好……

    「——喂!你在做什么龌龊事!」

    正想着呢,妮芙丝就回来了。本以为她还要忙活上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

    结束了线索收集。

    伊比斯只是耸了耸肩,没有接话。他没必要回答女奴的质问。再者,自己在

    她眼里的形象已经是色魔了,也没必要解释说什么自己只是想想还没真上手摸。

    他看着妮芙丝将苏诺拽到一边,注意到半精灵女孩正用疑惑的目光注视自己

    胯下隆起的帐篷。小姑娘还没见过真正能代表男人身份的宝贝吧,有机会哥哥

    会好好让你尝一尝的。

    「苏诺,你离那家伙远一点,他可不是好人。」

    「啊,哥哥不是好人吗……我觉得哥哥人挺好啊。」

    「他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别被他外表给骗了。要是被抓住破绽,你会被

    他吃干抹净的!」

    「嗯…嗯……好吧……」

    苏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明显是完全没听懂。见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妮

    芙丝只能无奈地结束了劝告。

    「你这样子,真是活像个吃醋的怨妇。」伊比斯揶揄道,「想要独占我的话,

    不如来想办法讨好主人吧。」

    收获了白眼后,他笑着摇摇头,结束了俏皮的玩笑话。

    「你弄出什么名堂了没有?该不会什么都没发现吧。」

    看妮芙丝出来的这么快,料想概是一无所获了。只是少女瞪了一眼后,意

    料之外地托住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没有工具,我也没法找出更多信息了。不过有一点是明显的——现场没有

    留下任何打斗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呢?伊比斯也认真地考虑起来。

    「所以,我需要检查那具尸体来验证想法。」妮芙丝继续说道,「之前我没

    有仔细确认,只观察了致的死亡时间。如果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能让案件的

    图景更加明晰一些。」她神情严肃地总结道,「我现在无法作出什么定论。在进

    行充足调查形成证据链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只能是等待验证的推测。」

    「那还等什么呢?」伊比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还不快出发?我只是个

    看戏的,在你诚心请求前可不会帮忙,分析案情也别找我嘛。」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自然得到的是恶狠狠的白眼。伊比斯颇为自得地享用

    了少女的恶感,心里盘算着找机会再肏她一顿让她求饶。

    ***********************************

    获许验尸比想象中容易了不少。

    死者露西是个独居的老姑娘。因为脸上有着一团遮过半张脸的丑陋黑斑且

    右手天生只长着四根手指,不受欢迎的她成了镇里微妙的边缘人物。此刻这个寡

    居一生从未被什么人喜过的精灵就躺在麻布之下,静静等待着镇民挖好浅坟后

    把她的无头尸身扔进去。

    于是,自然也没什么人会对突然到此的不速之客表露意见。

    掀开麻布,一股刺激性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多亏了偏凉的气候,尸体的腐烂

    度并不严重。妮芙丝小心地将干净的布条缠在手上代替爪套,准备开始尸检。

    她突然扭身,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伊比斯。

    「你…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比起警告苏诺,直接盯住这个色魔是个更有效的方法。放任他去接近正在远

    晒太阳的苏诺,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昨晚这家伙就爬上了那个女领主的床

    榻,但这毕竟是成年人之间自愿发生的往来。可苏诺不一样。要眼睁睁看着无知

    少女落入这家伙的魔爪之中……她做不到。

    「你在用俘虏的身份命令我吗?」笑眯眯的伊比斯根本不为所动,「我只是

    去找苏诺小妹妹聊个天,你怎么就急了呢?」

    无言以对。道德说教是无法对无耻之徒起效的。

    「你非要求我留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人类青年故作姿态地说道,「你

    不是要给尸体做检查吗?我也顺手帮你检查一下身体,怎么样?」

    白发少女震惊地瞪了她那爬虫般的湛蓝眼眸。

    「这可是在尸体边上,你……」

    她咬住银牙,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冷静。反正都被上过了,只是被摸几下也不会掉肉。

    深吸一口气,努力忘记伸入自己衣内环绕上腰际的双手,妮芙丝将注意力集

    中回眼前的无头尸体上,开始动手进行检查。

    「你撕开尸体的衣服做什么?」

    享受着少女玉肌的柔嫩触感,伊比斯悠然地发出询问。

    「确认可能存在的其他伤痕……嗯呜……」尽管被青年的弄挑逗得心神不

    宁,龙女还是稳住声线诚实地进行了作答,「如果被害者在死前和凶手进行了打

    斗,难免会留下痕迹。依据伤痕可能存在的特点形态,也许能侧写出凶手的特征

    来……」

    她有条不紊地剥开了衣物检查尸体,甚至不放过腋下抬起手臂细看。感到好

    奇的伊比斯也没有过多干扰妮芙丝,甚至在她为尸体翻身时单手揽住少女柳腰帮

    忙。一寸不落地将女尸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后,妮芙丝陷入了迷惘之中。

    「没有打斗伤痕,甚至连力控制的抓痕淤青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受害者死亡之前没有与凶手发生冲突。」知道以身后青年的智力并

    不会想不到,少女还是老老实实地叙述着,「排除我不知道的超自然原因,可能

    性有许多:熟人作案、偷袭、药物控制……我要继续确认死因——咿呀?!」

    腰间的痒痒肉受到了突袭,妮芙丝一本正经的表情便突然崩坏,整个人差点

    酥软下去。她埋怨地伸肘轻锤伊比斯,示意他不要捣乱。

    「你突然摸这里做什么!」

    「检查身体啊。我来告诉你检查结果——你的细腰几乎不盈一握,没有增长

    多余的脂肪赘肉,核心环部结实有力。肌肤娇嫩光滑,水润的手感摸起来令人

    不释手……」

    这算是夸奖吧。只是妮芙丝并没有生出什么喜悦的情愫,而是因为身后那毫

    不掩饰的色欲而感到有些恶寒。

    她决定不理会伊比斯。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搭理越来劲,把他晾在一边或许

    就失去兴趣了。专注意志力地低头沉思,伴随着涌入头脑的思绪风,少女很快

    就把正对她上下其手的猥琐青年抛到了脑后。

    确认尸体死因……要怎么做呢?如果要对尸体解刨进行病理学检验的话,不

    知道知识的储备够不够用……法医学的教材似乎还有印象,但应用对象是精灵的

    话,以龙类为基础的医学检查就不能照搬……血液循环与软组织创伤之类的知识

    应该通用……换个方向思考呢?先根据已有的线索推测凶手可能的手法,然后再

    逐个进行验证……

    那么,受害者是怎么在没有任何体表机械损伤的情况下遇难的?

    假说一,被偷袭。常见的场景是被从后方用钝器袭击后脑,那么消失的头颅

    上或许会有痕迹;假说二,下毒。如果是毒物,那就要检查胃部与其他器官。这

    时候应该不会有工业生产的有毒药物,多以带毒植物及其提取物或矿物作为投毒

    手段,解刨后查看胃部残留能进行诊断;假说三,用其他超自然方法杀死。不,

    这样就无法用有限的知识进行验证了。但如果是用超自然方法使其丧失反抗能力

    后再物理杀死受害者呢?这也是一种可能……

    或者假如说,死者只是非常简单地在突然之间就被一击割下头颅了呢?

    妮芙丝将视线落到了无头尸体的断面。她向着这团可怖的景象伸出手,扒

    开血肉模糊的肌肉组织,将黄白色的脊椎翻了出来。骨头上的交错凿痕让少女心

    里一惊——恰恰相反,受害者不是被突然杀死的,而是被慢慢剁下了脑袋。

    可是,为什么是剁?

    妮芙丝见过被割头的尸体。那是个可怜的人类斥候,被善使弯刀的精灵轻骑

    兵无情追上杀死。即使是力量稍逊人类的精灵,都能做到用利刃轻易切开颈椎骨

    缝将头颅割下,为何眼前尸体的脖子上会出现凿痕?

    老人、少年,甚至是女人犯案吗?也不排除肌肉萎缩症之类的原因。但这只

    是解释眼前现象的一种可能。查案不是推理小说,必须有完整的证据链而不是推

    理才能作出定罪。

    慢慢松开手,妮芙丝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度翻弄这团模糊的血肉。下一刻,

    崭新的发现让她为之一愣——就在伤口的表皮附近,有着一勒痕!因为和断口

    几乎重合,这条勒痕极为不显眼,但受压形成的淤青还是将其露了出来!

    「这是……呜啊啊啊~ 」

    口中不自觉吐出的自言自语变成了娇喘的颤音,突如其来的快感打碎了由理

    智所支配的专注。身子不由向后酥软下去的妮芙丝这才察觉,自己的胸前不知何

    时攀上了一双糙手,正肆无忌惮地来回揉弄着。而正是这只手捻住了乳尖,迫使

    自己发出了刚刚那不成体统的声音来。

    「真可怜,你的胸部还是和刚见到你时一样小……没关系!以后我会多揉揉

    把它给揉起来的。」

    「呜……你,你这…你这个混蛋!你把我思路都打断了!」

    见妮芙丝挥手按来,伊比斯脸色变。

    他当然不怕被漂亮的小姑娘用玲珑小手这么轻飘飘地推一下,可要是她的手

    上缠着沾满了血污与尸液的布条呢?

    青年连滚带爬地避出了几步远。

    「好,停!我错了!」

    干脆利落的道歉认怂。他现在并不怕与妮芙丝肉搏,但要想不被她触碰到以

    至于被污物毁掉一天的好心情,伊比斯对此并没有底。再者,他看得出这确实是

    妮芙丝思考被中断后的恼羞成怒,并不是什么难以抑制的怒气。

    「你不是有发现了吗?赶紧想想发现了什么,不然一会又要没思路了!」

    妮芙丝重重喘息了两下,准备理一理衣服,又赶紧将悬起的手臂撇开,任由

    被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身上,将半侧的小樱桃露在空气里。

    「思路……思路……对了,凿痕与勒痕。」重整气势的妮芙丝保持着尴尬的

    姿势,言语与思考已经冷静了下来。「被害者的头颅在被钝器砍下之前,她的脖

    子上就已经被细线勒过留下了痕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直接死因就是窒息,我

    还得接着检查……」

    窒息死的症状是什么?妮芙丝卡顿在了当场。好像,似乎有头部供血不足,

    在无鳞的精灵身上引起症状应该的面色苍白发紫……不对,头颅无法检查。那样

    就要判断……

    「嗅一下她的下身布裙,看她在死前有没有尿出来。」对于尸体见多识广甚

    至经常实暗杀的某人作出了提示,「这是个部分时候都准确的判断方法。」

    妮芙丝依着作出了检查,随后脸色明显明快了起来。

    「没错!被害者的真正死因是机械窒息,而不是通常认为的被割头而死!割

    下头颅的步骤是在她死后才发生的!」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个勒死了女人后才敢割头的家伙。」伊比

    斯倒是一副平淡的模样,「那又怎么样呢?这就能说明他的身份了吗?我见过比

    这更加阴暗的杀人狂,喜欢用猪的精液灌满濒死女孩的子宫,再将受害者从悬崖

    高楼上扔下摔死,而它的正体却是个彬彬有礼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子弟。想要

    找到凶手的话,仅仅依靠这条线索还远远不够。」

    「是啊……你说得对,这还远远不够。」妮芙丝咬着下唇,阴沉着脸承认了

    伊比斯的正确性。随即,她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与坚毅,「但是,这是个好的开

    始。脱离基础工作去依靠奇思妙想,就不可能获得事实。既然凶手连续犯下了八

    起案件,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把它们综合起来,或许就能用线索拼凑出真相

    的轮廓来。」

    按照她的说法,这是要从头开始,把这数月内发生的八起案件全部调查一遍

    了。

    伊比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坚定了意志的少女。真是个没事找事的典型啊。

    「好吧。我批准你这么做。」

    以看守者的身份对俘虏批准行动——妮芙丝瞪了青年一眼,并没有作出反驳。

    正要摘下布条去找个地方洗手时,讨人厌的家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你就这么走出去,半裸着让人看光吗?」虽然这里也没什么人,真要是发

    生了这种场景也是尴尬,「过来,我帮你把衣服整理好,然后用法术帮你清理。」

    衣服仍然半边耷拉着的妮芙丝向着伊比斯投去了满是不信任的目光。但,她

    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张臂靠近了青年。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没有再借机猥亵,而是普通地为少女理好了衣衫,随

    后摆出古怪的手势唱着听不懂的言语,让手心中出现了一团水球——就和那晚为

    她清洗时一样。

    即使用了一晚上时间试图弄清原理后无果,妮芙丝还是为之感到惊奇。她完

    全不能理解所谓法术的内在逻辑。这些物质的来源是何?宏观与微观的作用机

    理细节如何?使得液体保持球形的约束力由什么提供?液压模型是否发生了超自

    然的扭曲?无论哪个都不是伊比斯能够回答的问题,还使得少女收获了觉得她在

    用胡话无理取闹的白眼。

    洗干净双手之后,妮芙丝盯着青年的灰眸,将快要说出的感谢话语咽回了肚

    子里去。

    她果然还是不习惯接受好意,而且,再被他出言调笑的话,就要维持不住正

    经冷静的「人设」了。并不是厌恶轻浮的生活方式,而是,讨厌意外与改变,尤

    其是被这家伙主导着改变心态。那样总觉得是自己在认输。

    看着身形娇小的龙女绷起脸向着远的苏诺小跑而去,身后的伊比斯只是轻

    笑了一声,步履轻盈地跟了上来。

    ***********************************

    听到敲门声时,卡特里娜慌忙放下了木槿叶,甩着沾满胶汁的双手就去开门

    了。

    想着是谁会在自己下午洗头时过来拜访,见到的却是两个熟悉的面孔,扶着

    湿漉漉垂发的少妇愣了一下,随即慌忙摆出了迎接客人的笑容。

    「哎呀,你们怎么又来拜访了。昨天早上你们不告而别,还让我和丈夫吓了

    一跳呢。来来来,丈夫他出门干活去了,要晚饭时才能回来,这还有好一段时间

    可以聊天呢。」

    卡特里娜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的伊比斯。那晚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仔细一

    瞧,这不是个相当俊俏的年轻人嘛。她扭动肉臀,试图将青年往屋内迎,伊比斯

    却恰到好的向旁一避,露出身后的苏诺来。

    「除了我之外,三小姐也来了。」他向欲求不满的少妇摆了摆手,「其实,

    是她们要找你——询问一些有关杀人魔的事宜。」

    卡特里娜的妹妹就是杀人魔的受害者之一。选择她作为突破口,也仅仅是因

    为正好与她认识了而已。面色有些尴尬的卡特里娜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苏诺,还是

    将三人迎了进来。

    对于这个不怎么露面的领主家的三小姐,卡特里娜倒偶尔远远见过她几次,

    但也从来没有说上过话。除了觉得她有些古怪和不好相,也没有其他的印象。

    镇里有关苏诺的闲话她虽知道不少,今天一看,也不过和部分流言一样都是空

    穴来风。

    四人在屋内熟悉的桌边落座。妮芙丝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一盆不明物质,下意

    识对着伊比斯发出了疑问。

    「这是什么东西?」

    「黑豆汁,可以用来染发。不同的精灵族群本就有不同的偏好,虽然纯正的

    金发是高贵血统的象征,也有不少地方的精灵喜好黑发或绿发。」

    又是没什么用的新知识。妮芙丝倒是点了点头,为满足了求知欲而小小高兴

    了一下,随后才想起了正事对着等待着的苏诺耳语。

    刚刚完成洗漱的卡特里娜收拾好了东西,随后坐在了这两个特地来找她的小

    客人对面。她正好奇会是什么让这两个女孩来拜访自己,便想起了她们的来意—

    —杀人魔。可是,她们和杀人魔有什么关系呢?

    「卡特里娜姐姐。」三小姐苏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想要抓住杀人魔。

    所以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她偏头看向身边面容诚恳地正坐着的妮芙丝,

    补上了请求的语气词,「可以吗?」

    抓住杀人魔?卡特里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姑

    娘,还想去找出那个令整个镇子惴惴不安了半年的凶徒?这不是送上门的猎物

    吗!

    她想要说些话劝一劝,看见了一旁伊比斯似笑非笑的样子后,收起了这个念

    头。既然她们身边还有个男人在跟着保护的话,应该不会太危险。

    在苏诺的帮助下,妮芙丝就关于卡特里娜妹妹的案件进行了问询。

    「你妹妹是什么时候身故的?」

    「五个月前。」

    「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能说说那天她的的行动吗?」

    「妹妹她还没出嫁,所以和父母住在一起。那天和往常都一样,她筛好了麦

    糠,用荨麻织了几分布,随后吃完晚饭早早睡下了。第二天……她就从屋里消失

    了。我们找了三天后才在村东边晒谷场的附近找到她…没有脑袋地躺在那里,到

    都是血……」

    即使已经过去了五个月,在说到妹妹的惨状时,卡特里娜的声线还是有些震

    颤。

    妮芙丝默然地听着苏诺的转述,用短剑在木板上刻下晒谷场的位置,作出了

    尸体发现地的标记。这是个精细活,只会利用划屏输入字符串而根本没有书写经

    验的龙女战战兢兢地雕刻着,幸好她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没出什么差错。

    她突然转向苏诺,说道。

    「帮我询问她,妹妹和父母住在哪里。」

    妮芙丝很快就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地点。在卡特里娜指手画脚的帮助下,她同

    样将地点刻在了简陋的木板地图上。

    然后呢?妮芙丝沉吟了一会。应该询问人际交往,找出可能的作案动机

    ……尽管连环杀人案中凶手与特定受害人有联系的情况比较罕见,也应该例行公

    事地询问一下。

    「你妹妹是否有曾经交往的男朋友,有没有夜里幽会的经历……嗯…还有,

    与她交好的朋友们的名字最好也说一下……」

    另一块木板上很快刻上了几个符号。早就在一旁窥视的伊比斯看不懂这些陌

    生符号,但也猜得出这是用妮芙丝的语言写下的名字。他没有说什么,倒是在心

    里为这白费功夫而叹气。

    随她去吧,本来就是图一乐嘛。

    ***********************************

    「苏诺!你今晚想吃什么吗?」

    门后的寂静让克劳迪娅愣了一会。她再次敲门,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难

    道小妹她还在睡觉吗?虽然有推门进去的冲动,但犹豫了半晌,疲惫的女领主还

    是转身下了楼。

    作息节律发生变化也不罕见嘛,克劳迪娅暗暗想到。自己今早就起的很迟,

    苏诺难得跑出去闹了一番,作息紊乱几天也不奇怪。

    抑制住下身隐隐发的痛感,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时,她看见了正在靠墙擦汗

    的派伯,地上是堆积起来的劈好的柴禾。正想打招呼呢,精灵青年却主动迎了上

    来。

    「你在找苏诺吗?她一早上就和客人一起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啊,你怎么知道……」

    「我这里听得见二楼的声音。」

    是这样啊,正上方的呼喊声被他听到了。

    「他们是去……」

    「说是去和伊比斯先生的女奴隶一起去寻找杀人魔了。有伊比斯先生跟着,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就是因为他,才让人感到担心啊。他究竟是不是信守诺言不会对三妹出手的

    男人呢?

    沉默了片刻,想不出结论的克劳迪娅突然向身边的青年躬身道谢,使得派伯

    慌了起来。

    「特意帮我劈了柴,还真是谢谢你了。家里许久没有男人了,婆婆们也做不

    动这样的辛苦活,舍妹她还要巡夜不出空……这几个月真是受你照顾了。」

    「没有的事,不用这么客气!」派伯也慌忙还了礼,「领主小姐收留我这么

    久,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克劳迪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派伯,忍不住握住了他的双手,摸着因为粗活

    而长出的茧子。

    对于这个自称是父亲旧友子的青年,克劳迪娅对其抱着相当的好感。和粗

    鲁的父辈们不同,这个同辈男性谦恭的模样也很容易让人喜。虽然原本的短暂

    拜访变成了数月的长住,本该对此提出异议的年轻领主也表达了默许。

    就在这暧昧的当口,一声冷笑吓得两人拉开了距离。二妹普莉希拉正从宅邸

    中走出,冷冷地看着院落中的二人。

    「怎么,这是要道别了吗?正好我看你也住得够久,是时候该滚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姐呵斥道,「派伯是客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是吗?那我换个说法。」面色不善的半棘妖面朝青年,继续口吐恶言,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做客回家?难道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自知理亏的派伯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回答,而克劳迪娅却踏前一步,代替被

    诘问者针锋相对地作出了回击。

    「住一辈子又怎么样!我是家主,我能做出这种决定!」

    话语中的含义昭然若揭。比起瞪了眼睛却没说什么的派伯,二妹的反应却

    更为直接和激烈。

    「你难道要让他入赘吗,阿姐?男人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自己有判断力,不需要你来管!」

    忿忿不平样子的普莉希拉表露了厌恶,而克劳迪娅对派伯的维护也显而易见。

    无论哪一方看上去都不会退让。就在这时,当事人站出来终结了僵局。

    「普莉希拉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这也不是我所能消除的。但是这几

    日有客人在,这事暂时放一放,好吗?你从外面回来,应该有苏诺的消息,不如

    说出来让克劳迪娅小姐安心一下。」

    说到苏诺,普莉希拉的表情软了下来。

    「她非要和那奴隶出去,我也拦不住她。虽然还有个男人跟在旁边,但阿姐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悄悄跟着他们偷窥了一会,那个奴隶……无论发生什么,

    她都会保护苏诺的。」

    咦,不是伊比斯先生来保护苏诺小姐吗?派伯正感到奇怪,普莉希拉已经转

    头准备回宅了。

    「他们在村民家吃晚饭,晚些时候会回来的。我去补觉了,半夜还要巡逻。」

    克劳迪娅和派伯无言地对视了一会。沉默的寂静之后,女方先开口说道。

    「那我去督促婆婆们准备晚饭……」

    「克劳迪娅——」

    青年突然回握住了她的手。这胆的举动让克劳迪娅愣在了当场。

    「我也会保护你的。虽然我没有什么才能与家世……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受

    到伤害。」

    「……嗯。」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仿佛连心跳都能听清。直到双唇轻触,如梦初醒的情侣

    才稍稍从热拥中分离。

    「瞒着其他人吧。苏诺那里还好,要消解二妹的偏见还要时间……」

    那就是,同意了求的暗示。欣喜若狂的派伯紧张地环视了两圈,搂着克劳

    迪娅靠向墙角。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婆婆们也都在前院……」握住女子丰满肉臀的手指也

    渐渐用力,「我们要不在这里……」

    理所当然,顺势而为,沉浸在旖旎的粉红气氛之中,半推半就地被拉开衣服

    裸露半身,才终于意识到不妥之的克劳迪娅脸色一青,温暖的身子也突然变得

    僵硬冰冷。

    「不行…我们不能……派伯……」柔弱扭捏地拒绝着,她慌张地思考理由,

    无力推挡在人胸前,一不小心将真话吐露了出来,「我……我,我已经不是

    女了。」

    怔在原地的派伯不敢相信耳朵。正在热情地人的手臂不觉垂落,他

    还是镇定心神作出了回应。

    「是……镇里的前男友吗?」

    「不,没那种事!」明明借口说等待两人的婚姻仪式就好了,为自己刚刚的

    失智举动而懊悔的克劳迪娅低头迟疑着,终于集中生智作出了甩锅的决定,「是

    我那死去的叔父,他在我还小的时候……」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颤抖的身躯为这个故事作出了补全。

    和直言真相相比,这个绝不会被露的谎言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让死人

    承载这份沉重吧。比起对叔父的愧疚,此刻萦绕在克劳迪娅心中的,是会被刚刚

    得到的人抛弃的恐惧。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果被派伯讨厌了,那该怎么

    办啊!

    派伯只是紧紧搂住了克劳迪娅。

    「我不在意。」精灵青年的声音坚定而温暖,「这不是你的错,克劳迪娅。

    我不会就因为这而疏远怪罪你的……你是我的珍宝,除了与你感同身受的痛苦,

    我只希望我卑微的能治愈这份伤痛。」

    「啊啊…派伯……」

    两人的双唇再度相合。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相的两人彼此交融了,男人轻

    轻架起克劳迪娅的秀腿,将自己的阳具顶在变得濡湿微阖的秘裂入口,小心翼翼

    地缓缓顶入……

    有什么不对劲。

    某种巨的违和感突然出现在女领主的脑中。某段错误的记忆挤开了理智的

    束缚激涌而出。不,不能这么想,但是——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伊比斯那可怖

    的脸庞,以及在交合之再度复苏的肉体记忆。太细了——不能这么想!——可

    是派伯的肉棒太细太小了——求求你,从我脑里滚出去!——里面真痒啊,但

    派伯根本够不到啊——啊啊啊,好痒啊,好难过啊啊啊——!!

    「怎么了?是我的动作有问题吗?」未能察觉人突然颤抖原因的派伯停下

    送的动作,对着面色阴晴变换的克劳迪娅忐忑不安地发问,「我也是第一次

    ……」

    「没有,我…我是太高兴了。嗯,我很高兴哦,能够和你合为一体……我现

    在,真的非常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克劳迪娅努力将快要崩溃的面容挤出了难看的笑容,身体也主动迎合摇动起

    来。不要问,什么都别问,快抱紧我来我……

    感受到人的热情,派伯也激动地点了点头,重重将身体压了上去,将

    压在了墙边。这一次,再也没有更多话语和疑问,两人就像赤裸的野兽一样开始

    交合起来。
最新章节请访问https://m.xncwxw3.com